夕阳西沉,彩霞满天。满树皆春的枝头,喜鹊仍在唱个不停。
善柔双手背在身后,进了同舟苑。
春枝将备好的饭菜摆好。
“小姐,该吃饭了。”
善柔看着满桌的菜,共同用饭的人却不在,胃口顿时减去一半。
春枝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要笑。
“小姐是想将军了?”
善柔斜眼瞪去“谁说的?”
春枝咬着唇,也无法遮去因忍笑而上扬的嘴角和眼里亮晶晶的笑意。
“小姐刚才进门的姿态和步伐,像极了将军。”
善柔听言,心跳晃了半拍。
秦逸不过才走两三日,自己就想他成这样了哎,也不知道他怎样了?
“小姐,将军来信。”春飞拿着信封进门。
善柔接过信,神色十分平静,也不着急打开。
“你们先出去吧!”
春飞、春枝离开,并关上门。
善柔立刻拆开信来。
“平安,勿念!”
她将信纸翻来翻去好几遍,也没再多找出一个字来,真是浪费纸张!
“小姐,将军派人送来了云池九尾参。”
呵,信与物还分两拨。
“快进来!”
春飞推门走进来,将一只木匣子递给她。
善柔看着那通体雪白,头似鱼儿、根须有九的人参精,眼泛精光。
在修罗城时,曾在古医书上见过这云池九尾参的图,那时就想一睹真容。没想到秦逸竟然帮她找到了。
“云池九尾参,果真是好东西。”
春枝“小姐再不吃,饭菜可就冷了。”
善柔的胃口,好像又好了。
“你们两个陪我一起吃。”
——
西亁通往碎魂的商道。
秦逸与烟望等五六人,皆是商人装扮,混于浩荡的商队中。
其中一人其外貌与体型无异就是碎魂族人。此人正是碎魂首将火赤极。
火赤极看着一身商人装扮,将男儿风流之姿完全掩盖的秦逸,提出闷在心中已久的疑问。
“我至今也不明白,几个月前,你是如何脱出困境,出奇制胜的。”
秦逸夹着马儿,面露微笑。
奇,自然是那天降而来,砸自己身上的,却让他愿奉在心中的女子。
火赤极见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得凝眉。
“问你问题不答就算了,你竟思春?”
秦逸回神,目光之中战神本色尽显。
“你一族,狡诈多诡,且你如此问,便是在探我底,我又怎会告诉你。”
火赤极倒也不恼。
“那战之后我思量许久,仍是不解。以当时你们的情况,除非有神药相助,否则不可能得胜。”
火赤极的马与他的相扣,秦逸夹着马儿加快步伐。
“那你就当作我有神药相助吧!”
火赤极“还有决战前,我的人得知,你中了万毒老鬼的‘焚心’,又是如何得解的?”
秦逸看了眼圣凌城的方向,不知她可收到信笺与人参?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火赤极追问。
秦逸“不如你先告诉我,‘焚心’之毒,可是你干的?”
火赤极冷哼一声道“我倒是想,可惜我请不到万毒老鬼的毒。”
秦逸挑眉,‘焚心’一事,他已查许久,却未查出任何蛛丝马迹。不知自己何时,在何处中的此毒,更不知下毒者是何人。
火赤极在战场多年,有着极强的与战相关的第六感。
他总觉得秦逸上回能取胜,并活捉自己,是因他身后藏有一位神秘至极的帮手。
“听闻医者一道,横空出世了一位医修罗,此人解过万毒老鬼的七日丧黄泉。你的‘焚心’是此人所解吧?”
秦逸对火赤极,很是了解。此人虽狡诈多诡,却是实打实的战场天才。
洞悉世事,有超强的军事直觉。
上回若是没有善柔的意外相助,想活捉他并与碎魂签订停战协定,可能性极低。
若不是碎魂在协定中要求归还火赤极,在天字号牢时,他就想放松戒备,借他人之刀除去此人。
“你不如仔细想想,我们此行,会否有成批杀手,等着取你我的命。”
火赤极听言,完全不以为意。
“你的计策一重接一重,那些个杀手,怕是方向都摸不着。即使有,你在、你的人在,我又怎会丢命。”
秦逸懒得再与他言。
“此次将你送回,若是不守协定,我定踏平你族边界。”
火赤极“我倒是期待与你再战一回,定个生死。如今你娶得美娇娘,心中有了牵挂,还能否一如既往的在沙场中所向披靡,尚未可知!”
秦逸听言面上笑容不减,眼中光芒更盛。他的小柔,当真只是美娇娘么?
“真有那日,定要你跪地求饶。”
炎赤极在他眼中看到极强的自信之光与必胜决心,心中微感意外。
他见过将领无数,但凡动真情有牵挂的,再赴战场时,便减淡了过往之勇谋。
心中生柔情,自也柔化了坚决与笃定。
秦逸却恰恰相反,柔情虽生,却也生出更多的坚决与无上的自信。
看来得归碎魂后,要再细细的查一查他,还有那位战神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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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八海药铺门前,善柔下车停在原处打量着药铺。
八扇红漆雕花木门朝南而开,面积宽大。
一眼看去药铺之中伙计有十人之多,有人互相打趣,有人低头不语,总之认真做事的没有。
三名坐堂大夫,医桌前方各排了七八个等待看诊的病人。
那三人却是慢慢吞吞
善柔最恨干医者一行,不喜爱、不负责,原本明艳的脸庞,瞬间黑下来。
春飞“小姐,八海药铺在此之前,是二房高氏派人在打理。后来夫人收回,于敬茶那日赠予小姐。”
善柔回神,难怪敬茶那日,太夫人婆媳三个,面色难看。
“属下探过,这铺子中还有不少高氏的人。为首的是高氏的大侄子高德。”
“走吧进去看看!”
伙计见有人进门,懒恹恹的迎上来。
“这位夫人,看病还是抓药?”
春飞“这位是少将军夫人,去把你们掌柜叫出来。”
伙计面色微滞,后赔着笑脸“少将军夫人,请到里面坐。”
善柔充耳不闻,径直走到那名磨蹭许久,也未看完一个病患的大夫面前。
“春飞,给此人结账,明日不必再来。”
懒秧秧的坐堂大夫,噌就站起来,双眼睛着她。
“哪里来的泼皮女子?”
春飞眼露凶光,长刀半出。
“将军府,少将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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