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蓉让徐正作陪,并不是袁蓉需要帮什么忙,而是想在事业上与徐正拉近距离,这一点徐正心知肚明。
换言之,如果徐正可以,袁蓉不介意徐正进入袁泰的商业体系中,甚至入主也不是不可以。
男人需要事业,在这方面,袁蓉可谓用心良苦了。
感动之余,徐正问具体是什么项目。
袁蓉说“丰城要建一个国际贸易中心,这件事你知道吗?”
徐正摇摇头,作为一个小包工头,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难道还能揽下这么大的工程?
话说,即便是拿下这项工程也是被吃了几轮的手货。
“国贸中心作为招商引资项目,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落到了丰城明河投资头上,这家公司股份复杂,花总一手负责这件案子,但他也得看其他大股东的眼色。”
这么一说,徐正就差不多懂了。
花总想贪点,但却不能摆到明面上,就是私底下接受利益交换也要小心再小心,这种时候,送礼就要很小心才行,稍微出点纰漏就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旦花总在利益交换中被人抓住把柄,下台是肯定的,作为行贿者自然被踢出局。
“说说这个花总。”徐正问。
袁蓉说“其实没什么好说的,这个人叫花贺志,曾经是个公务员,明河投资公改私后就变成了股东,身价也水涨船高。”
“要说这个人有什么特点,呵呵……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做事极为本分。”
徐正听懂了,花贺志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明面上规规矩矩的那种,当然了,这种人暗地里一定是肮脏无比。
“他喜欢舞文弄墨?”徐正问。
袁蓉说“倒是有点小爱好,我试着向他求字,给了,我想给点润笔费死活不要。”
“是够小心了。”徐正点头,“那你们约着在哪见面?”
“南城的一个茶社,他父亲开的店。”袁蓉伸手指路,示意徐正走外环。
“很偏僻?”徐正笑了笑“谁做生意找荒山野岭,这里面有猫腻啊。”
都知道有猫腻,可谁也拿他没办法不是么?
即便自己家的茶社足够隐秘,但花贺志还是极为谨慎,并不接受容易引起诟病的“礼尚往来”。
徐正打着方向盘进入通往外环的路,随口问“知道谁是竞争对手么?”
袁蓉笑“说起来你还认识,这个人跟你还有一面之缘,赵家新。”
“他?”徐正微微一怔,很快便释然了。赵家新是做工程的,而且手段老辣,见不得光的事做得多了,也有实力,被他盯上国贸中心的项目,不奇怪。
“你觉得他会怎么送这个礼?”闲着也是闲着,徐正就与袁蓉探讨起来。
袁蓉说“我猜他肯定直接给钱,或者……在花贺志家的茶社里买一批茶叶。”
“通常情况下,粗暴的手段最管用。但也得看对面的人是不是吃这一套。”徐正说,“我猜花贺志既贪财,还想表现出一份儒雅的气度来,显得自己非常高尚。”
袁蓉掩嘴笑“还真让我爸说对了,让你来肯定有奇效。”
“你爸建议让你带着我的?”这倒让徐正很意外,没想到袁泰接受自己能到这个程度。
不,不是接受徐正,而是迫不得已,他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又或许,这些话是袁蓉说给徐正听的,彰显袁泰的大肚与胸怀,这样徐正也能放下心里的芥蒂与袁泰越走越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不是么。
南城,会欣茶舍。
门外停了一辆车,赵家新带着两个女人信心满满的走了进去。
迎接他的是一个老人,笑呵呵的,一看就是买卖人。
说明来意,赵家新打量起典雅的装饰。
别的不说,在郊区开这样一家茶社,装修的还这样古朴典雅,九成九是要赔钱的。
但,没人会认为花贺志疯了,谁都知道这里不为了卖茶挣钱。
或许也不对,老花先生就是卖茶挣钱的。
很快,花贺志就让人把赵家新请了进去。
……
徐正的车停下后,并没有立即下车,而是被袁蓉拦住了。
“那是赵家新的车,他已经到了,在里面聊呢。”袁蓉靠在副驾上,思索着。
徐正一扭方向,继续向前开。
这个时候,与赵家新碰上倒无所谓,但当着花贺志的面碰头,就会让花贺志觉得古怪。
此地无银三百两,但却不能让人看让人说不是?
找了个路口,徐正把车停在树荫下“你说赵家新能聊多久?”
“这可说不好。”袁蓉望着路的尽头,赵家新聊完了出来,从这个角度一定能看到那辆车。
徐正说“我猜用不了多久,赵家新可不是个文雅的人。”
一个儒雅的人,与一个毫不精致的现实主义者聊天,一定是聊不到一起去的。
让赵家新找工作儒雅,聊一些风花雪月,肯定是不成的。
“我们也不是。”袁蓉耸耸肩。
“但我们不会把话说的直白不是么?”徐正笑“我猜赵家新一定是送钱送粮送女人,一上来就把好处摆到明面上。好像花贺志没见过钱似的。”
“你可把人看扁了。”袁蓉不信。
“如果……咦……”
话说一半,袁蓉惊奇的瞪大眼,如果没看错的话,赵家新的车刚离开了。
“是我们来晚了,还是赵家新太快了?”
徐正说“年纪不小了,又那么胖,坚持五分钟都算他肾不错。”
“胡说八道什么。”袁蓉脸色微红,嗔徐正嘴边没个把门的。
赵家新可是好色界的翘楚,潘婷送两只瘦马让他玩玩,还玩出花来了,竟想接手整个瘦马系统,自己吃与打通关节两不误。
鱼与熊掌都让他得了,这一点让徐正羡慕的狠呐,徐正暗暗揣测过,如今宋聪等人会不会已经投入到赵家新的阵营里了。
如果是,那就太可惜了,以后尝不到甜头了。
徐正启动车“走吧,我们去会会花先生。”
“这个姓,有点古怪啊。”
袁蓉说“咱这边姓花的少,其实这个姓再正常不过了,油盐酱醋你听过吗?”
“什么油盐酱醋?”徐正笑“真有姓油盐酱醋的?谐音?”
袁蓉摇头“不是谐音,就是油盐酱醋。”
“那……姓醋……该给孩子气什么名号呢?幸好我姓徐。”
“谁说孩子要跟你姓了?”袁蓉哼道“哦不对,或许你就没那功能。”
徐正能忍得了吗?
忍不了,可眼下也只能忍,等回去之后再振夫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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