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胖子不同意,肥硕的脑袋摇起来,脸上的横肉一甩一甩。
“这样肯定不行。”黄胖子说“你不能每年都五万的租金呐,哪有不往上涨钱的。”
徐正与孙刚对视一眼,笑了笑说“那黄哥觉得一年涨多少合适?”
黄胖子说“一年最少涨两千。”
话一出口,黄胖子就有些后悔,这个价钱会不会太低了。
“好,那咱就这么定了?”徐正笑着伸出手,与黄胖子握在一起“那我们这就签合同?”
孙刚立即起身在网上找了份合同范本,没一会就打印回来让黄胖子看。
一脸苦瓜相,想后悔的黄胖子盯着合同,抿抿嘴说“这合同能不能改改?”
徐正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这死胖子想反悔吧。
“黄哥,价钱都说好了,你这时候改……”
黄胖子一拍胸脯,说“暂不改价钱,就这个价,我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我想改一点细节。”
按照黄胖子的要求,合同重新整理过了。与徐正签的合同是租十年,第一年免费用,只要不出现非抗力因素,不得低于五年。
也就是说干赔了想走都不行。
合同上第一年是白给,但徐正是要给钱的,不体现在合同上而已。
徐正没明白黄胖子想干嘛,孙刚却懂了,给徐正一个肯定的眼神,示意没什么问题。
合同签了,黄胖子却没留下吃饭,拿着徐正刚从银行取出来的钱,火急火燎的走了。
徐正问“这什么情况,我给钱了,合同上没有,这会出问题的。”
孙刚说“没事,他是有点特殊情况。”
“其实啊,黄胖子这个人挺好的,你看他算计,其实真是个好人。”
徐正把凉茶倒掉,重新抓了些茶叶泡上“你不孕不育他帮忙了?”
孙刚骂了一句,接着说“这黄胖子的爹妈死的早,是他哥跟嫂子把他拉扯大的。前两年,他哥让车撞死了,嫂子又瘫在床上,黄胖子把自己当成半个儿子,照顾嫂子好几年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徐正摇了摇头,他承认,如果真是这样,黄胖子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在法律层面上,就算嫂子再怎么对他,他也没有赡养对方的义务,这,就要看人品了。
孙刚说“第一年的房租肯定是给嫂子送去。”
“怎么做贼似的?”
“你这老光棍当然不懂了,黄胖子也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啊。”
徐正懂了,黄胖子的老婆不同意。
徐正说“那这个险冒的值,弘扬人间真情嘛。”
孙刚呲牙笑“你以为黄胖子不想把房子多租点钱?他是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如果没有孙刚牵线搭桥,谁租房也不会这样乱写合同。一旦黄胖子违约,只需赔偿几个月的房租,容易被坑啊。
想昧下一年的房租,就得对方配合才行。
看看时间,徐正收起合同说“找个地方喝点?”
“真的?”
“真的个屁,我下午还有事呢。”徐正起身,扬了扬手,哼着小调离开。
孙刚看着徐正的背影,叹了口气“哎,我这作孽啊。章珊完了,徐正这小子完了,以后东窗事发,还把袁蓉得罪了。我当时真是闲的,非叫你去参加同学会。”
徐正不这样想,乐呵呵的上车,一边开一边给章珊去电话。
“老公……”
徐正以为自己听错了,软糯糯的声音几乎把徐正的心给融化了。
以前,贺微微也叫过徐正老公,可感觉就是不太一样。
贺微微这么称呼徐正时的感觉是撒娇,是玩闹,从某个角度来说,她觉得这只是一个昵称而已,显得两人的关系亲近而已。
而在章珊身上,徐正感受到的是幸福,还有浓浓的满足感。
“呃……吃饭了吗?”让徐正叫章珊老婆或者亲爱的之类的称呼他有些叫不出口。
“没呢,刚打算做点。”
徐正说“打算做什么?”
“就随便下点挂面。”
徐正说“你等着,一会我做。”
短短几个字,所有意思都表达了。
挂断之后,章珊掀起嘴角,抿嘴一笑,把电话抱在怀里,仰起头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像倾城起床闻到第一口清新空气那样,让人惬意又舒心。
章珊需要一个愿意为她付出的男人,需要一个在她需要钱的时候可以毫无顾忌的支援她的人。但如果这个人是徐正,章珊心里就有一种浓浓的满足感。
因为这个人不仅不让她讨厌,还让她喜欢。
第一次,徐正裤子没脱落荒而逃,章珊心里极为羞恼,可转念一箱,难道这不是一个好男人的表现吗?
站在窗口,静静的看着窗外车水马龙。
过了大约半小时,章珊依旧站在窗前。
终于,他看到徐正从一辆车上下来,手里拎着几个黑色塑料袋,脚步轻盈,急匆匆的上楼。
章珊等在门边,在徐正还没来得及敲门时候就把门打开,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
徐正不自觉的展露出笑容,展示自己手里的东西“今天我秀一下厨艺。”
徐正会做鱼,而且做得极好,父母生前是喜欢研究美食的,徐正耳濡目染自然会了不少。只是一个人住久了,就懒得倒腾。
之前徐正与贺微微一起住的时候,徐正经常做饭,不过那也只是刚开始。
后来徐正的热情就淡了许多,因为贺微微不会夸人,无论徐正做的多好,贺微微永远只是一句还行。
这很打击人的积极性。
徐正进屋,立即忙活起来。
大头鱼,也叫花鲢,五斤的鱼宰杀之后头用来酱焖,尾巴挂糊过油之后淋上上芒果榴莲做成的水果糖浆,那味道,绝了。
“哇塞。”
看到徐正经过近一个小时的奋斗结果,章珊薄薄的红唇张的老大,足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是鱼尾巴?”
切成网格花刀的鱼尾经过油炸从中向两边卷起来,金黄的像硕大的玉米,淋上水果糖浆色香味俱全。
而鱼头从中展开后太大,只能盛在盆里,也是香气逼人。
“尝尝。”
徐正一边擦手,一边示意章珊动筷子。
“一起吃。”章珊舔舔嘴角的眼泪,看徐正的眼神既幸福又迷恋。
这一刻,章珊心里五味杂陈。
这样一个男人,这样一副温馨的画面,她终究只能尝试,不能永远拥有。
她知道,徐正的心不在这,徐正的人也不会一直停留在这。
或许将来某一天,徐正烦她了,就再也不会来了。
“你怎么了?”徐正看到章珊面色带着忧郁,关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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