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如果双方处于自身武力的巅峰时期,林夕应该不是马超的对手。
但眼下的情况却是,马超今年不过十六岁,林夕也才十九岁,双方都处于自身武力还在快速发育的阶段,林夕的优势便显现了出来。
再加上这几年他经常跟关羽、张飞、赵云等当世一流猛将切磋讨教,在技巧方面也占了很大便宜。
所以两人刚一交手,马超就察觉出了对面的难缠。
缠斗数十回合后,马超额头上便有汉冒出,整个人变得气喘吁吁。反而林夕,倒依旧是四平八稳,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眼下父亲在前与赵子龙对战,情况紧急,某却是不能跟此人继续缠斗下去了,不然便会耽误大事!
马超急着突围,心中一发狠,手中长枪的攻势愈发凌厉起来。
“小娃娃好大的火气,只是你武艺如此拙劣,却是难以走脱!”
面对马超凌厉的攻势,林夕只是冷笑一声,并无丝毫畏惧,两人继续缠斗起来。
往日林夕对敌时,总是一副拼命三郎式的打法。可今日面对马超这个年岁比自己还小的敌人,林夕倒是升起了几分戏弄的心思,也不急着击败马超,反而就这么拖着。
少年英杰是吧!
勇武过人是吧!
连主公和兄长都夸你是吧!
望着马超一脸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林夕心中甚是痛快。
只可惜这种张翼德式的痛快,并没能持续多久。
两人又斗了数十回合后,就在马超体力渐渐不支,林夕也大汗淋漓时,后方传来一阵剧烈的厮杀之声。
扭头一看,原来正是马腾率军败退而来。
一者,他见马超久久未归,便猜到了后方可能也被敌军埋伏,担忧自己长子的安危。
二者,他也实在是挡不住赵云的进攻了。交战不到一百回合,马腾身上已有数处枪伤,全是拜赵云所赐。
之所以还没败亡,还要多亏了赵云没有痛下杀手。
由于赵云天生仁善的性格,导致他的战斗力浮动很大。
打顺风仗的时候,赵云表现出来的杀伤力比张飞还弱一些。
可若真要被逼到绝境之时,赵云的表现比关羽很要强!
之前临沂城下一战,便是最好的体现。
马腾眼看挡不住赵云,便心一横调转马头而走,想着与自己儿子会合之后,再一起杀出重围。
“父亲!”
见到马腾过来,正在与林夕交战的马超立即大喊一声,顿时吸引了马腾的目光。
“与某交战还跟分神,找死!”
见此,林夕顿觉受到了侮辱,大喝一声,用尽浑身气力刺出一枪。
铿!
听到马超的叫喊声后,马腾便冲了过来,当下手中长枪挥出,替儿子挡住了这一击。
“莫要恋战,速走!”
马腾大吼一声,接替儿子成为了林夕的对手,并催促让儿子先走。
马超也是有苦说不出,他何尝又想恋战,只是眼前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敌将,死死缠住了自己,不然自己早就调后军来援了。
这边,马腾不愧是疆场宿将,与林夕交战数个回合后,便虚晃一枪将林夕逼退,下一刻便带着儿子向外冲杀而去。
西凉军也不愧为精锐之师,虽然比不得徐州军精锐,但在败退的过程中,仍然保持了一定队列和机动性。
此刻收到马腾突围的命令后,便一起呼喊着向前发起冲锋。
林夕见状,不禁眉头微皱,也不再继续缠斗,而是退了出去。
马腾所部近两万人,而林夕麾下才不到六千人。切断马腾的运粮大队后,虽然将马腾父子围了起来,但也意味着自己将腹背受敌。
尤其当马腾率军反身杀回来时,林夕这数千人组成的阵列,根本不能挡得住马腾大军的两面夹击。
“散开包围阵列,放他们走!”
退至帅台后,林夕开口向徐晃说道。
“遵命!”
徐晃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林夕的意思,便抱拳应道。
这一战的目标是粮草,而不是马腾的大军。
如今马腾父子败逃,自己得到粮草,可谓是皆大欢喜。
如果非要执着于消灭敌军士卒,双方难免拼死一战,到时候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未免有些不划算。
再者,袁术是抱着占便宜的心态入局,真要把他打得太疼,疼到他不能接受的程度,那他难免会像输红眼的赌徒一般跟你拼命。
马腾父子依旧无比艰难得向前冲杀,却忽然感觉前面的阻力小了一些,顿时大喜。
“杀出去!”
如今这种危急时刻,马腾根本来不及多想原因,只能继续冲杀,不多时便冲出了林夕部下的包围圈。
此时,后方的赵云也赶了过来,望着马腾突围时遗留下来的一车车粮草,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子煦,干得不错!”
有了这些粮草,此战可以说是功德圆满了。
林夕看了看远去的马腾父子,开口问道:“兄长,可要继续追击?”
“自然要追,毕竟还有一半的粮草没到手呢。”赵云笑道,“不过不可逼迫过甚,他们带着运粮车,咱们便追。他们放下运粮车队逃生,便由他们去。”
“遵命!”
林夕抱拳应了一声,随后又重新跨上战马,带领麾下士卒冲了上去。
远处,刚刚逃出生天的马腾,见后方敌军并没有立刻追上来,顿时回过味来了。
“刘玄德这是专门劫粮来了!”
马腾满脸痛惜道。
马超不解道:“可是父亲咱们运粮的路线和时间,除了大将军之外,就只有袁本初知晓,他刘玄德为何能了如指掌,并在此设下埋伏?”
“这还用说,定然是袁本初麾下心腹,有他刘玄德的人!”马腾怒声道,“袁本初徒有虚名,身边早已被刘玄德布下眼线而不自知,又安能不败?
他败不要紧,却平白连累了某麾下儿郎跟着丧命,着实可恨!”
马腾这一番推论,可以说是不离十。
“父亲,咱们现在怎么办?”
这些弯弯绕马超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敌军此刻还跟在身后,他不由得心中大急,便开口问道。
“以有心算无心,咱们这一仗是败了,眼下唯有彻底抛弃粮草,方能拖住敌军,才能保存实力。”马腾开口道,“传令,命将士们放下放弃所有辎重车辆,快速撤离!”
马腾倒也光棍,关键时刻宁愿放弃粮草,也要保存自己的实力。
“可是回去之后大将军若是怪罪”马超倒是有些迟疑。
“怪罪个屁!”
闻言,马腾的火气当场就压不住了,大骂道:“是他袁本初麾下出了奸细,才导致某功败垂成,纵然是大将军,又有什么理由怪罪?某此番损兵折将,又该去怪罪谁!”
自己麾下的兵马,可都是自己从凉州带来的。死一个就少一个,方才那一波,怕是折损了有两三千人。
一念及此,马腾的心就痛得不能呼吸!
“父亲,孩儿明白了。”
马超点了点头,当即令士卒舍弃辎重车辆,开始继续撤离此地。
于是,接下来便发生了极为怪异的一幕。
马腾父子在前面跑,林夕率军在后面追。每当快要追上的时候,马超便下令舍弃一些运粮车,林夕便稍稍停顿一会,分散些士卒去收取这些粮草,然后自己带人再追
如此循环往复,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马腾所带的辎重粮草全部扔完,林夕也就停止了追击。
当然,对于赵云的命令,林夕也没有完全遵守。
尤其是马超舍弃最后一波辎重的时候,林夕直接来了个不讲武德,不仅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追得更紧了。
不过这一波也只是杀了马腾一个措手不及,根本不可能对马腾所部造成多大的杀伤。
但是混战之中,黄忠却忽然取下了背后的长弓。
今晚是中秋,月光明亮,在加上火把的加成,黑夜里黄忠的实力总算比平常好一些。不过他也没幻想着这一箭能射中马腾,只是对着马腾的大纛试探性射了一箭。
射断大纛,又能白捡一桩功劳。
射不中,也没损失。
你不能黄忠的想法是错的,你也不能否认黄忠的箭术。
但是运气这玩意它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黄忠一箭射出,前方马腾的大纛安然无恙,正当黄忠满脸可惜之时,却听到一声惨叫。
“痛煞我也,何人暗箭伤人,简直枉为人子!”
马腾捂着自己的屁股大声叫喊道,眼中满是悲愤之色。
两刻钟后,这场注定不可能成功的追击战结束,马腾强忍着屁股上的疼痛,总算是带领部队逃出了徐州军的追击范围。
等林夕反身回去向赵云复命是,赵云也已经命人将粮草辎重车整合完毕,只等林夕回来便一同压着粮草返回。
赵云想了想,便对张绣开口道:“伯渊,你且先行返回陶丘,将战报呈与主公面前,某率大军与粮草随后就到。”
“遵命!”
张绣抱拳应了一声,极为欢喜得接下了这个命令。
陶丘城。
正是中秋月圆好时节,刘备虽然没什么文化,但骨子里却有一番文人墨客的骚气,非要拉着林朝等人赏月。
无奈,林朝只好应命。
见林朝答应,刘备顿时大喜,在傍晚的时候便命人在院中凉亭里铺好了地毯,同时准备了美酒肉食。
当然,也少不了林朝新制的月饼。
夜晚,当赵云和林夕在与马腾厮杀的时候,林朝也是不得休息,被迫带着一群人跟刘备在院中赏月。
今夜的月亮确实是又大又圆,初时林朝还有些不情不愿,不过等月亮升起来之后,林朝也逐渐来了兴致。
回想起自己这几年的征战生涯,又想到了中山安喜那个自己这一世的家,不禁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乡土之情,向来是华夏子民灵魂深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望着皎洁的月光,林朝不禁笑了起来,只是笑容中多了一分不明所以的意味。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闻言,旁边本来百无聊赖的荀彧登时来了兴趣,满脸赞叹道:“子初刚才所吟之句,倒是颇有几分韵味,只是某才疏学浅,竟不知是何种诗体。”
“文若谬赞了,此乃某生平胡乱作之,登不得大雅之堂。”
林朝满脸谦虚笑道,却恬不知耻的将这句诗据为己有。
倒不是林朝不想自吹自擂,只是这个时代的主流,终究钻研经史子集。而诗歌,不过是文人墨客闲暇时的感慨,确实不受重视。
荀彧见林朝谦虚,便也不再深究,真是又吟了几遍,却感觉越来越有味道,遂取出纸笔记录下来。
但此时,原本是赏月发起者的刘备,却已经开始兴致缺缺。
一个大圆盘有什么好看的,倒不如与众人饮酒作乐来得痛快!
刘备看着高悬在空中的月亮,心中不禁感慨道。
说实话,赏月这种玩法太过高端,的确不适合刘备。但架不住刘备偏偏要附庸风雅,这下变成了搬石砸脚。
不过刘备总是个有办法的人,他很快命人将院中打扫了一番,升起了一堆篝火,然后招呼众人围坐在篝火旁烧烤!
随着肉的香气渐渐升起,好好的一场赏月,顿时变成了烧烤大会。
这下刘备来劲了,嘴里吃着烤肉,还不住得邀请众人痛饮。
吃喝得多了,便索性扒下外衣,着上身开始跟众人吹牛逼。
这场景,这操作,跟后世某路边烧烤摊上的中年油腻男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辣眼睛。
见刘备如此,麾下武将当即有样学样。
一时间整个院中群魔乱舞,无法直视。
“子初,来,满饮此杯,提前为子龙和子煦庆功!”
见林朝似乎不想融入这欢快的气氛,刘备索性一屁股蹭了过来,伸出他那长长的手臂,一把搂主了林朝的脖子,大声笑道。
“额朝不胜酒力,玄德公”
话还没说完,刘备早已端着酒碗递了上来。
那意思大概是在说,要不子初你喝我这碗?
林朝无奈了,考虑到个人卫生问题,他只得举起自己手中酒樽一饮而尽。
刘备大笑道:“子初好酒量,再来一碗!”
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