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方环视着这三层的酒楼,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这真归我管了?”
陆璃悠挑了下眉,边走边说,“那当然啦,之前说好的,想怎么布置,卖什么东西,都归你管,大掌柜是你嘛,我入个股就行。”
“什么是入股?”
“就是,最开始经营的时候,我们按投入的资金划分股份,赚了钱,按比例分成,不过这铺子都归你管了,我红利拿的少一点就是了。”
马方听懂了,“别那么复杂了,五五分,跟之前一样,简单方便。”
陆璃悠摆摆手,“那怎么行,你操心多,赚得也该多才行。”
“那你给我多发一份工钱就行了。”马方提议道“我觉得跟之前那样就挺好的,大事你管,小事我管,你要是觉得我干活多,多给发点奖金,意思一下。”
他扶了扶眼镜,“主要,我爹那边,我迟早得回去的,要是你不管这店,到时候它只能落到我爹手里了,我不想那样,这毕竟是我第一次赚钱,我想让这铺子一直留着,里面怎么说也有咱们共同的回忆。”
陆璃悠揶揄道“看不出你还挺感性。”
“嗯……反正我就这意思,跟以前一样,多给我发份工钱就行。”
“那好吧。”陆璃悠妥协了,“你看看这地方你满意吗?要是满意就定下了,不满意我们再去看另外两家。”
马方走到窗边,“感觉还行,通风也不错,三楼还能看到护城河。再看看另外两家吧,对比一下。”
“好。”
两人又去另外两家看了一下,都不错,马方最终选了能看到河景的第一家,痛快交了全款,算是定下了。
中午两人又一起吃了顿饭,这才分开。
天气不错,阳光不是很晒,适合远行。
陆璃悠让黄林雇了辆马车,驾车去了城郊。
自从莫修寒将那队死士给她后,她就没有去看过,期间她问过一次阿右,他说还在练,只要她点头,就能立刻投入保护她,她当时想着多练练总没坏处,就没让他们跟着她。
而这次高古炸药的事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如果她没法时时刻刻跟在莫修寒身边的话,至少也要派人去保护他的安危,这样至少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她心里能有底。
很快,她就到了死士藏身训练的地方,那是一座孤山,据说以前是有名的乱葬岗,虽然现在几乎没有人往这里扔尸首了,但鲜有人至。
山体内部有一处天然洞穴,可训练用,就算有人来,也不会被发现。
下了马车,黄林将马拴好,碧安看着净是乌鸦悲啼的荒凉山头,忍不住向陆璃悠身边缩了缩,“小姐,来这干嘛啊?这里看着阴森森的。”
陆璃悠看了她一眼,“你怕了?”
“小姐不怕,我就不怕。”
陆璃悠赞许地点点头,“嗯,不错,这里之前是乱葬岗,估计会有很多孤魂野鬼,你不怕就好,这样他们就不敢来找你了。”说完,径直往前走,没多作停留。
乌鸦又叫了一声,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声音嘶哑。
身后传来脚步声,明知道是黄林,碧安还是没由来升起一股恐惧,她咽了口口水,忙追了上去,“小姐,等等我呀。”
黄林抬头看向高耸的大树的最顶端,那里正停留着一只漆黑的乌鸦,它用漆黑如墨的眼珠子俯视着他们,就像是一位神俯视着众生。
“晦气。”黄林向后吐了口口水,右手抬起,向背后探去,举了一半,他又放了下来,无奈摇了摇头,哪还有右手,连后背的弓都没了,他还没习惯。
脚尖一勾,一粒石子起飞,左手抓住,指尖捏起,看也没看,向空中一掷,随即传来乌鸦的嘶鸣和振翅之声。
没打中。
“真晦气。”黄林又嘟囔一句。
乌鸦振翅,掠过青葱的树林,不远处藏着一座简朴的院子,在看到熟悉的木屋后,乌鸦调整角度,滑翔,俯冲向下。
空中飘落漆黑的羽毛,少年伸出缠着铁链的手臂,让乌鸦停歇于此。
他轻轻抚过乌鸦的黑羽,圆润的指尖上多了一抹血色。
他顿时皱了皱眉,目光落在乌鸦的右翅上,“有人来了。”
身后,木屋中走出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男子,他穿着粗布麻衣,乡里猎户打扮,挠了挠头,“又是哪家的熊孩子来试胆了?”
少年摇了摇头,将手上的血迹展示给他看,“怕不是孩童。”
“哟,”青年人凑近一看,“还真是。”
他揉了把少年的脑袋,“好的,乖儿子,这次别再忘了叫爹。”
少年脑门上青筋爆了一根,“把手拿开。”
“爹摸摸儿子头怎么了?”青年又轻拍了一下,“手感不错。”
青筋又多了一根。
乌鸦感觉到杀气,身躯一颤,及时扇动翅膀飞走了。
少年咬牙切齿,风雨欲来,“宋仁星!”
脑袋又被宽大的手掌盖住了,青年宽厚一笑,“别生气,再说,我已经是杀手了,别再叫这个名字了,叫行云,没大没小的家伙。”
少年握紧了左拳,抬臂向后打去,却被大手包住了,他正欲再打,却听见身后之人用轻快的语调说道“哎呀,还真是稀客呢。”
少年立刻松了力道,抬头向院口看去。
阿左,阿右,两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姑娘,一个跟后面那个人差不多年岁的老熟人,说是老熟人,是因为之前黄林被莫修寒留下来的事,他们暗卫人人皆知。
而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姑娘,她的资料他早就看烂了,就算她化成灰,他也有信心能够认出她,她就是他们要效忠的对象——陆璃悠。
阿右跟他们打过招呼,向陆璃悠一一介绍,“这位,是行云。这位,是刺荆。”
陆璃悠向他们摆摆手,“你们好。”
刺荆抱臂,扫了她一眼,淡漠地点了下头。
……明明是个小孩子,怎么这么冷漠又老成,陆璃悠看着他那张扑克脸,有点想把他变成玩偶,搂到怀里,太可爱了,又想当妈妈粉了。
那位叫行云的青年,摸了摸胡茬,“没想到本人比画上的要好看多了。”挥了挥手,“你好,漂亮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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