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向后退了一步,“男女授受不亲,请姑娘自重。”
“你说得对,姑娘家是得自重是吧?”她这么说着,却在一步步向他逼近。
“你,你……”守卫退了又退,刷得一下拔出半个剑身,挡在胸前,“姑娘再这样我便不客气了。”
“噢?不客气啊……”陆璃悠的步子却没停,“你敢吗?我可是寒王殿下的救命恩人,你若伤了我,殿下绝不会轻饶了你。”
余光向外一瞥,她距离门槛不过只剩两三步,只要那么一跨,再跑快点,就能出去了。
“拜拜咯小哥哥。”
唰——
她刚向门口跨出一步,一把锋利的长剑立刻出现在她面前,差一点就要割到她的脖子。
“啊!”她连忙停了下来,扭头看向抽出剑的另一个守卫,“大哥,要不要这么绝啊……”
守卫盯着她沉默不语。
看来这位没那么好对付……
就在这时,一声惊呼从他们身后传来。
“哎哟,我的姑奶奶!”
陆璃悠翻了个白眼,完了,万齐来了。
“快放下,放下!”万齐急呼呼地赶来,手里还端着热粥。
守卫收了剑。
万齐心急火燎地跑到她面前,“姑奶奶你要干嘛啊!”
一看剑收起来了,陆璃悠拔腿就跑,“我要出府!”
嘭——
这次两把未出鞘的剑交叉挡在了她面前。
“我滴老哥哎,”陆璃悠往左跑,俩人就往左移动,“你俩,真的是……”陆璃悠向右探身子,他俩就跟着向右移动,“我给你们颁个劳模吧!”
她干脆弯腰想从两人之间的空隙钻出去。
万齐见此更是着急,端着托盘喊道“陆姑娘,别跑了,主子让你出门!”
被守卫揪住了后衣领,陆璃悠便手脚并用地挣脱,“我知道你这一套,先稳住我,然后……”
守卫自然是不敢过多接触她,她挣了几下,便挣脱了,陆璃悠继续换了个方向,同时咬牙切齿继续道“再将我拿下!你当我小说看得少是吧?”
“我没骗你,主子说了,你可以回家,只要我跟着就行,今早刚说的,千真万确,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陆璃悠的手还在扒拉护卫的两只胳膊,这么一听,扭头看他,“啥?”
“嗐,”万齐将手中的托盘塞到守卫手里,“陆姑娘你想出去跟我说一声不完了吗,主子说了,你要想出府的话,随时都可以出,只要我得跟着,多容易的事啊,你还故意把我支开……要不是来的路上有小太监问了我一嘴,我还不知道你自己要跑出去了。”
他说的后半截话陆璃悠没在意,她脑袋里全是那句“想出府的话,随时都可以”。
这是莫修寒说出来的话?他早上明明说……
“真的?”
万齐举起四根手指,“真的。”
唔……
她还以为莫修寒会吩咐人拦住她呢,这怎么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啊……
通往宫城的官道上,一辆华贵的车驾缓缓行进着。
四周的百姓自动让开,街道两侧人群中不少人指着车驾议论纷纷。
与此同时,人群中各府的家丁见此都迅速回府报信,寒王的车驾出现在街上,这是这几日来最劲爆的消息。
自从长乐巷之事,关于寒王遇刺薨了的消息不胫而走,再加上寒王府终日闭门不出,导致消息跟真的一样,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猜测寒王到底有没有出事。
而现在,随着这辆马车的出现,谣言似乎不攻自破了。
路旁的布店里,梁春宜扯着大嗓门训斥身边的女子,“行了,别哭丧着脸了,这都多少天了,你这泪再流下去,人都要瞎了。”
她扯起桌上摆着的一块料子,“就这身吧,让你出来挑料子,你就只知道哭,也没个主意。诶,老板,这料子还有多少啊,我要给我家姑娘做一身衣服。”
“还有呢,够用够用。”
“那就好,我可是你的老主顾了,给我便宜点,下次我还来。”
“那是当然。”
梁春宜又去看另一块布,嘴里却还在对碧安说着,“别哭了啊,女人这泪啊,自己流没有用,要流,也得去男人面前流,这样才会有人心疼,明白吗?”
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反正她身边的人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梁春宜抬头随意一瞥,顿时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她呆呆地看着从门外驶过的马车,“这,这不是寒王殿下的车驾吗?”
“什么?”如同行尸走肉的碧安终于像是活了过来,她顺着梁春宜的目光回头看去,门外却已是空空如也。
还能听见马蹄的声音。
碧安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门。
梁春宜大声喊道“诶,你别去啊,那可是寒王殿下啊!”
她也顾不得什么布料了,对随行的丫鬟道“你在这等着。”也追了上去。
碧安一出门,就看到了正向着宫城行驶的马车,确实是寒王府的。
她拨开人群,边追边高声喊道“寒王殿下!寒王殿下!”
可是,人太多,她的力气哪里推得开那么多人,再加上人声嘈杂,寒王殿下似乎没能听到她的声音,车驾渐行渐远,碧安再也追不上,只剩一双通红的双目死死追着车。
梁春宜追了上来,喘着气,“哎呦,你跑什么啊!累死我了。”
碧安不言语,眼眶中又涌上了泪水。
见此,梁春宜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弯腰在她身侧道“寒王殿下既然没事,那她应该也是没事,你就别担心了,既然寒王殿下已经出府,寒王府也许已经允许人进入探望了,至少打探消息是没问题的吧,不如,我们去看看?”
听到她这么说,碧安扭过头,豆大的泪珠扑簌地往下落,嘴唇颤抖着,“妈妈……”
梁春宜再次翻了个白眼,用扇子挡住了脸,“别了,别了,我可受够你了。”
宫门外,早已没有了早朝时来往官员接受检查的情景,只有驻守在此的御林军手握长戟腰间配刀,尽忠职守。
马车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一御林军愣了愣,不敢置信地看着马车,还没回过神,马车便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驾车的车夫跳下马车,恭恭敬敬道“殿下,到了。”
车帘还未掀开,御林军便单膝跪了下来,“寒王殿下!”
车驾中闭目养神的莫修寒缓缓睁开了眼,漆黑的眸子像鹰又像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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