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你个小兔崽子,胆子大了要翻天了,还敢偷着跑出门。
还知道回来,你还回来干什么?
你可知道你都闯了什么祸,你个不消停的东西。”
赵大人回来听说小儿子回来了,在祠堂里跪着,当即就让人拿来了藤条,冲着祠堂去。
连打了好几下才像是缓过了气来,开始一边打一边骂。
赵澄老老实实的受着,哪敢顶嘴?
赵家等着儿子回来,天天都派人到城门口去蹲。
不是蹲赵澄,是蹲宋回。
他们不敢去宋家问宋大将军什么时候回来,问了宋回也不会说的。
所以,只能在城门口蹲人。
这几天都看到宋回去城门口等,他们就知道是要回来了。
这几个月来赵大人的火气是下去了一些,不压下去也不行,罪魁祸首又不在,他能跟谁发泄?
算着日子越是要临近赵澄回来的时间,赵大人的火气又越大。
基本上是隔上个一两天他就要骂小儿子一回,不骂就顺不了气。
赵澄回家的时候赵大人没在家,但赵大公子在家啊。
二话不说,先让弟弟去祠堂罚跪,等父亲回来。
赵夫人跟着去了祠堂,看着儿子风尘仆仆又黑又糙的脸,当娘的忍不住眼泪。
但她只给儿子准备吃的,连脸都不给儿子洗。
就让他这么脏着,好歹是能让当爹的心疼心疼,一会儿打的时候才能收着些力气。
打是肯定要打的,不啃声就敢往外头跑,还一去大半年,有没有想过家里会担心?
不给他教训,他就记不住。
“娘,您快别哭了,都是儿子的错,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吗?
您看看儿子,是不是壮了结实了?
没受苦,好着呢。”
赵澄扯着里衣的袖子给他娘擦眼泪,实在是外衣袖子太脏了。
“没良心的东西,现在知道心疼娘了,早你干什么去了?”
赵夫人让人给儿子准备的吃食都还没有拿过来,赵老爷回来了。
这会儿赵澄在祠堂里跪着被亲爹打,声都不敢坑,至于他亲爹问他的话,他清楚他爹在没有打够之前是不会听他讲话的。
前十几年挨过的教训都在,他有经验。
赵夫人趴着大儿子怀里哭,一句都不劝。
儿子是老爷亲生的儿子,还能真打死了?
心疼归心疼,打也不能少。
这大半年来吃不好睡不好,多少次被噩梦吓醒,都是因为这不听话的小祖宗。
赵家其他的人也都来看,不能进祠堂的就围在门口看,听听声也行,但抱的是什么心态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赵大人打够了,这才丢了藤条正经问话。
大人也是体力活儿,他现在说话都大喘气。
被二儿子扶着坐下,又两口喝了半盏茶这才平稳了些。
“你跟宋家走的?”
“是。”
赵澄明明是被打的,但他看起来比他爹还精神。
但他背上都浸了血水,是真的被打。
赵夫人知道老爷要问什么,赶紧打发了妾室们喝庶子庶女都离开,还让人在祠堂外面守着。
好在赵大人发了气之后理智回笼,质问的声音也小了些。
“你老实?说,你是为谁去的?”
亲爹一问,赵澄连想都没有就直接说了。
“程媛。”
只这么个简单的名字,谁都明白了。
接着赵澄就给他爹娘磕头,“儿子求爹娘替儿子去宋家提亲。”
本来是顺了些气的赵大人听儿子说这个,气又不打一处来。
“你还好意思说提亲,人家能答应,我和你娘的脸都丢尽了。”
赵澄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爹娘去过宋家了,没得个好脸。
但现在他是信心十足,“答应的,他们答应了。”
这个小儿子是从小就娇惯着长大的,正是因为过于娇惯才让他成了纨绔。
他们当爹娘的疼儿子,看着他回来这样就心疼的,又气又疼。
又见儿子现在这个没出息的模样,心里更是酸。
别说是当爹娘的了,就是做哥哥的看到一向肆意桀骜的弟弟像这样,他们也心酸。
他家这弟弟,是真的长大了。
“宋家答应了,程家呢?姑娘的娘家可答应了。”
本来,儿子因为一个女子像这样糟蹋自己,当父母的是难过的,但儿子宁愿这样受罪都要去追求这个女子,他们再不点头,儿子还有没有了?
其实,他们对宋家的这个外甥女也不是不喜欢。
只是前前后后的弄出这么多的事……
哎……该他的,欠他的。
“答应的,程家伯父伯母都答应,他们可满意我这个女婿了,爷爷奶奶都给了我红封。”
赵澄还特意把红封拿出来给大家看,他没有拆开过,但却是好好的保存着。
看到儿子从怀里拿出来的红封,封皮都皱了也旧了,却是从最里层拿出来的。
可见儿子平时有多爱惜,也经常拿出来看。
罢了罢了……
原本对他们家来说可能是祸事,但现在肯定是好事了,喜事。
“这事儿有我和你爹,你就不用管了。”
赵夫人示意大儿子和二儿子扶小儿子回去,“打也打了,他也知道错了,事情也说清楚了,就让他回去歇着吧,赶紧找大夫来看看伤口。”
虽说是在劝丈夫的语气,但她给儿子使眼色是正大光明的。
赵大人正好就顺着台阶下了,“回去吧。”
赵家二老商议着哪天去宋家提亲合适,最后定了两天之后,宋家也是才回来,总不能不让人安心歇两天就去打扰。
但聘礼得准备好,还有媒人,也要请好了。
这回再上门去,夫妻俩的心态又不一样。
关键还是他们儿子再三的肯定,女方家是应下了的。
其实宋家还真没有闲着,回来当天宋彪就没有歇,稀罕了儿子闺女之后就赶着进宫去回话。
正事儿说完了,皇帝对他的办事效率还是算满意。
宋彪以为就可以谢恩回家了,皇帝问他堪平的情况,他猛然想起来前头他让人送回来的折子。
后来回堪平后他还真忘了这个事,又没人来找他,他还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臣知道的都写在了折子里,请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