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正想得入神,突然听到男人的声音,还吓得一惊,搂紧了男人的脖颈。
然后,额头上就贴上了男人的额头,她的人也被男人搂紧了。
“不热了。”
男人温热的气息划过她的面颊,落在唇上。
只是浅尝即止,男人便放开了她。
“可吓死老子了,以后再不许生病。”
这话让颜卿如何应?
生不生病是自己说了算的吗?还是他说了酒就算?
也太过霸道了。
且,还不讲理。
不过,颜卿还是应了,顺着他的话吧,不然还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不讲理的话来呢。
宋彪是真被小媳妇儿昨日那苍白憔悴的小脸儿给吓着了,本就小小的一个人儿,可怜兮兮的躺在那儿,宋彪甚至有一瞬间都怕她睡过去。
幸好是好了,今儿脸色看起来也有了血色。
其实宋彪真的忙,堂子里有事儿等着他。
但他又不放心媳妇儿,又在家里陪了半天,中午吃过了午饭这才走的。
躺得多了身上也不好受,再加上是生了病。
虽是退了热就没有大碍了,但浑身发软发酸是肯定的。
天气有些闷热,在院子里才转了一会儿颜卿就觉得开始发汗,便不敢再转了。
“这天儿怕是要下雨。”
万婆子也抬头看了看天色,点头说道“恐怕是要的,又这么闷,说不得晚上就能下。
夫人坐着歇会儿吧,还没好利落呢,老爷出门的时候可叮嘱了让您好生歇着。”
颜卿本来就是要坐了,闻言嗔了她一眼。
好好的,非要提他做甚?
好好的糙汉子,如今是越来越啰嗦了,跟个老头子一般。
万婆子却是笑开了,“夫人瞧我做甚,我也不过是听从老爷的吩咐。”
“舅舅说,让我看着舅娘,不让舅娘乱动。”
媛姐儿这小妮子也来凑热闹,还正经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让颜卿这个大人都不由耳根子发热。
“哪里就有乱动了?走两步还不成了?
舅娘都好了,跟平常也没甚两样。”
“才不是,老大夫说要舅娘好好休养,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这话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听到老大夫说,现在学起来还有模有样,就差学老大夫摸胡须了。
“是是是,都听媛姐儿的,舅娘坐着总行了吧?
那媛姐儿去给舅娘倒杯水来,就在堂屋桌子上的。”
得到舅娘的答应,媛姐儿乐呵呵的去了。
乖巧可人的模样着实是招人喜欢得很,相处的时间久了,颜卿都舍不得放她回去了呢。
趁着媛姐儿不在,万婆子压低了声音跟颜卿说。
“昨日老大夫来看了,说夫人是焦急担心又心气闷结导致的。
后来瞒不住,只得跟看到说了前日姑奶奶来的事儿。
事无巨细,老爷都问了。”
也就是说,她什么都说了。
颜卿下意识的往堂屋里瞧一眼,万婆子明白她想什么,又补充道。
“没让媛姐儿知道。”
如此,颜卿便放心下来。
“这些日子,辛苦大娘了。”
其实,颜卿内心里还是希望男人知道的。
但这事儿她不能自己说,如今从万婆子嘴里说出来,也算是最妥当了。
一边是自家男人,一边是男人的亲姐姐,无论是从哪里开口,她都不好说的。
可是她也委屈,平白就被骂了那一顿,她心头当然难受,也想有人为她做主。
也不知道男人会不会为她做主?
哪怕,只是说几句好听的安慰她,也可以的。
她不敢奢望男人会为了她去责备自己的亲姐姐,真要去了的话她才又要害怕了。
到时候,恐怕她和大姑姐的关系会闹僵。
她不好做不说,就是男人也两头为难,再疏离了姐弟间的感情。
这些,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真算起来,抛开这次的事,这一年多来大姑姐待她也不错,特别是生小鱼和之后,帮了她不少的忙。
这些,她都记着的。
人也不能总揪着别人的一个过错不放,不仅是记恨着别人,也是为难着自己。
颜卿想,只要男人安慰她几句,这事儿就算过了。
往后,谁又能定究竟是如何呢?
牙齿和舌头也有会磕碰的时候,不是太大的问题,也就罢了。
颜卿是如此想的,顾全着大局,也整个家着想,为所有人着想。
往后还有几十年,她也还要和大姑姐相处。
只要男人对她好,她也就不在乎别的了。
她可不知道,男人想的没她这般轻松。
下午宋彪跟那丈他们商议要如何趁人病要人命,借着这次机会收了赵黑子的势。
废话,他都进去玩儿了这些天,能不以牙还牙?
还有他媳妇儿也为此受了大罪,能不出口气?
“哥,那咱们可就迅速拿下了?”
宋彪沉着脸点头,“嗯,免得夜长梦多。”
赵黑子被坐实了诬告的罪行,判收监三月。
三个月的时间不短,能做的事太多了。
而这两日,正是最好的机会。
敲定了事儿,那丈带着人下去准备。
剩下守堂子的余老六,他询问大哥。
“大哥,水儿那娘们儿就不管了?坐两个月牢可实在便宜太便宜了。”
私窑是他守的,结果却出了水儿背叛大哥的事儿,他脸上有光?
赵黑子的人进了他们的地盘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拉拢了水儿,再让她出卖陷害大哥。
为了这事儿,余老六都自责死了,恨不得以死谢罪才好。
若不是他眼瞎,没早看出来水儿的背叛,也不能害大哥进去。
要不是有晴儿报信,那这次结果会怎样?是不是就着了赵黑子的道儿?
到时候可不只是他,是所有兄弟都要跟着受牵连。
他们何曾勾结土匪?谋财害命里更没有过。
那事儿,纯属姓杨的小白脸自个儿倒霉。
就算是死,这事儿的绝不会再有别的说法。
“等她能活着出来再说。”
对水儿这个女人,宋彪同样是恨。
那日查出来是她,宋彪给过她机会,让她自己说清楚。
她没说,非等到余老六透了个干净她才哭。
那几年,他自问是待她不薄,更不曾苛待过她。
她竟是恨上了他媳妇儿,怪他无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