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如此宣誓,希望给予一个人幸福,这样的誓言让我无比幸福。
然而不幸如期而至,如蛆附骨,如影随形。
昏暗的房间里我看着这偌大的空间中唯一的光源,摇晃不定的烛火在木质的桌子上驱散了黑暗。
说来我的一生对于一介常人来说已经很不凡了,早年,我是商人之子,如果我的家族更有钱,那么我会成为以商起家的官,如果我的家族更穷一点,我会成为以农糊口的民。
但我正好介于两者中间,可以这样说,世界拒绝了我。就在那时,我遇到了我的妻子,她说不上有多漂亮,有多优秀,是一个我配得上的人。
我曾如此许诺,让她获得幸福,这样的许诺让我无比幸福。
然而我失败了。
乌云似乎散了,不知不觉月光从窗口落入屋内,让屋内浓郁的暗色略微消散了,有着一束金色的长发的女人出现在不远处的木椅上,静谧的月色下她的发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她是妖怪,我是知道的,因为她总是这样叫我……
“喂,人类,还活着吗?”
她的嗓音有些尖,也许是因为她是一只狐妖吧?
“嗯,还活着哦。”
“这样啊。”
她这么说着,缓步朝我走来,今天的她步伐不像以前那样稳健,这让我有些担心。
“你受伤了?”
“你在担心我吗?”她反问。
“我当然担心你。”
她没有在说话了,只是静静地走到我的床边坐下来,我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如同对待艺术品般小心的轻抚她纤细的小臂,但手臂却被她反手握住,感受着手掌的温暖,我重新合上了眼。
“……你真的是当年我救的那只小狐狸吗?”意识渐渐的模糊,我在意识消失的前一瞬提出了每次都会提出的疑问
“谁知道呢?”而她也一如既往地给了这样一个模糊的回答,“说不定我只是一只想害你的妖怪而已。”
但这样就好,很多时候模糊比清楚要美好的多,毕竟所谓竞争太惨酷了,我已经想认输了。
……
结束了喧闹的昨天,灵均一如既往地迎来了不是特别安宁的早晨,他的一天从杂草开始。
他用手撑着因为困意而有些重的头,在看到眼前的瓷器中盛放的禾本科草本植物,头似乎愈发重了。
嘛,杂草的事先放一边,现在比较重要的是旅伴心情的问题。
玥儿的心情相当不好。
要问原因的话大概是我不小心看到了她的锁骨吧?女人果然很奇怪呢,明明是自己问题,反倒是她先生气了。话说,如果不愿意被人看到的话穿那么少干吗?
为了安慰那不知为何生气的旅伴,灵均来到了集市上,甜品是好东西,虽然不能说是绝对正确的答案,但是绝对不会错。
说到夏天的甜品,想来就是冰淇淋了,灵均是这样想的。
……嗯,我大致也猜到了,姑且不论中央都城,至少像这种不算发达的小镇上是不会有冰淇淋这种江南地区才有的奢侈品的。
所以我决定用冰棍来代替。
“……我说小哥啊,你真就拿这种东西哄女人?”连买冰棍的壮汉都开始为灵均担心了。
“没关系的,那是个没见过啥世面相当好搞定的女人。”灵均用礼貌的微笑回应了壮汉的关心,耸了耸肩,告别了有些八婆的冰棍商人。
在回程的路上,灵均在分叉口停下了脚步。
说起来好像有事没做,虽然想不起是什么事,但是倒是可以想起大致的位置。
山丘上。
在遇见小狐狸的山丘上好像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
对已经有些记不清的事情已经放弃回想的灵均叹了口气。
既然忘记了,那相必没多重要,但是就目前而言似乎没事做了,玥儿的气还没消,玲珑那边还有待观察,至于妹妹的佩饰,我觉得还是等找到她之后让她自己来解析研究吧,毕竟和巫山的两只一样,少司命的神兽大人也是相当暴躁。
于是,先去一趟山丘吧。
还是中午时分,强烈的阳光就算透过树叶也照的灵均有些头昏。
除妖师也是人,也没摆脱人的范畴,灵力是万能的,但对于人来说,灵力并不适合防御,除妖师使用灵力极度依赖视觉,虽然能用灵力增强视力,但对上突袭或者埋伏,仍然很吃力,这就是在这里被玲珑埋伏的时候,灵均没使用灵力防御,而是将灵力施加在枪上的理由。
这就意味着在野外的时候,就算是除妖师,面对陷阱也很容易中招……
灌木丛的深处传来相当不妙的声音,在灵均的眼睛看不到的地方一个完全由树叶,树枝,和地面组成的机关发动了,纯木质的短箭从灵均的四周袭来。
……尤其是中了幻术的时候。
庞大的灵力环绕着灵均的周边,闭着眼睛的他描绘着一个单纯直接的意象。
接着,狂风袭来,以他为圆心无形的气流将视线扭曲了,几乎是龙卷风级别的气流运动在一瞬间爆发。
这是灵力的另一种用法,不需要利用文字,利用脑中的意向扭曲世界,优点是简单迅速,缺点是没办法构建出更复杂的现象。
不过对上这种有些简陋的陷阱明显已经够了。
“你们化狐一族还真是喜欢用机关这种把戏啊!”缓缓睁开双眼,漆黑的瞳色已经被金色取代。
风暴在一瞬间爆发,在一瞬间消失,灵均身旁浓郁的灌木丛已经全部因为刚才的风暴消失了,只有一个人,或者说一只狐狸,瘫坐在原地而已,和另一只狐狸不一样的姣好的身材配上金色的长发,在那波浪卷的金发下是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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