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晚,夜色降临,一盏圆月高高挂在空中,星星相伴。
小巷子里,一庭院传来欢声笑语,小豆丁挨着庄静初在旁坐着吃饭,瞪圆双眼看着庄静初,小模样可爱极啦。
“娘亲,你多吃一点,我看你出差一趟,瘦了呢。”小豆丁给庄静初夹着她爱吃的荤菜,雪亮的眼底布上一层雾水
这才大半个月,娘亲足足瘦了一圈,他挨着娘亲坐,刚才好几次碰到娘亲的手,他都被娘亲硌得慌,他忍住没说,心却在疼。
夹菜完,他瞪圆双眼询问褚南玹,似乎在说咋回事,这就是你说照顾好娘亲?
早知道他就不让娘亲跟着爹爹去,一同吃苦啦。
褚南玹面对他的目光,黯然低下头,夹着一块红烧排骨给庄静初,眼底深出闪过一丝愧疚,“你喜欢的,多吃点。”
他一直知道愧对庄静初,如今被小豆丁提起,发现庄静初瘦得厉害,家里面最瘦的下人都没她现在这般纤细,面色也不怎么好,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跑。
家里下人都是死契,买回来时面色枯黄,经过这段时间在他们家里工作,最瘦的都长肉啦,反而庄静初作为主子,瘦了一圈。
不管什么原因,的确是他不对。
倘若他忙里挤闲,庄静初不会这般瘦,两腮都有些凹进去啦。
二老没怎么说话,但目光看向庄静初时,脸上一片心疼,饭桌上丰富的菜,他们恨不得一股脑全部给庄静初吃。
特别是李语琴,她好不容易养白胖点的孙女,出去一趟就暴瘦这么多,可想而知,临县这一行受了多少苦,她越想越难受啦。
在下人面前,李语琴没说褚南玹,转过头沉着脸看向青碧,道“在临县,你是怎么伺候小姐起居?”
青碧被点名,立马惶恐跪下。
出行前,物什带不少,有吃有穿,换句话吃穿不愁,她也按照李语琴嘱咐,每天做好吃的饭菜给庄静初。
可人在有所牵挂时,心不在焉的状态下如嚼蜡,没有味觉,庄静初没多少胃口,每次都是吃几口就放下筷子啦。
只有褚南玹在时,庄静初才会多吃半碗饭。
在临县褚南玹忙得神龙不见尾,天没亮就出门,半夜才忙完回来,两人凑一块吃饭的次数,她一手掌都数得过来。
青碧曾劝过庄静初,奈何小姐每次都点头听听而已。
她知道这不是理由更不是借口,小姐变瘦了,的确有她的责任,是她失职,道“请老夫人责罚。”
李语琴没看她,目光落在褚南玹身上。
是的,她说的那些话不是数落刁难青碧,是指槐骂桑,她相信比直接说褚南玹的不好要狠。
作为孙女婿,孙女瘦啦,褚南玹首当其冲难咎其职。
庄静初感觉到饭桌上微妙的气氛,给李语琴打了一碗排骨淮山汤,自己大口吃了一块五花扣肉,笑道“奶,这跟他们没关系,是我的问题,临县灾民成群,我瞧着兴致缺缺,胃口不高。”
她吃了一块排骨,语气愉快,道“现在回来了,看到奶跟爷、煜辰我心里开心,接下来慢慢吃回来也是一样。”
在说啦,她没觉得瘦啦。
庄怀仁埋头吃饭间隙,抬起头瞄了眼二人的脸色,在桌子底下的手轻轻撞了下李语琴,使眼神,让她少说些。
小年轻两口子,都觉得没什么,在说了孙女婿这不心疼孙女了吗?
李语琴瞪了眼他,把心中怒火朝着他一个人发-泄,不是要装大好人嘛?李语琴还不解气,在桌子底下的脚狠狠的给了一脚庄怀仁。
庄怀仁啊,让你装好人!
“呃……”庄怀仁正吃饭,触不及防的疼痛差点让他将饭喷出来,奈何一桌人,他额头冒汗强忍着。
庄静初没注意到二老暗戳戳的动作,看着地上的青碧,道“起来吧。”
这本是她的问题,不想牵涉无辜的人进来。
“是,多谢小姐、老夫人宽宏大量。”青碧起身,礼仪做到位,恭敬道。
这一幕,庄静初没注意到。
哪怕注意到也觉得没什么,一群下人在李语琴的管教下,别人院子会的自家院子必须会,别人院子不会的,自家院子也要会。
一些稀奇古怪的礼仪,庄静初头次见。
“吃饭吧,瞧孩子们从临县回来,一个个瘦不拉几的模样,你们都多吃点,一大早你奶她特意叫下人买,菜肴都是你们喜欢吃的。”庄怀仁见不在沉闷,立马出声活跃气氛。
“奶最好啦!”庄静初听闻,甜甜一笑。
“李奶,这段时间俺想死你啦,你是不知道在临县的生活,啧,不提也罢,终于回来,能天天看到你了。”周文方笑得没心没肺。
这是实话,在临县的这段时间里,除了周母,李语琴是他最思念的人。
看到李语琴就知道,当天有好吃的,能睡顿包觉。
这只是正常人该有的生活模样,但在临县这些就没啦,连正常洗澡都是一种奢侈,天灾过后,水井都被污染过,能有一口干净的水喝都艰难。
李语琴抬起眼皮子,眯着眼盯着吃饭嘎嘎香的周文方,身体微微后退,道“干啥哈?我一个糟老婆子。”
实不相瞒,她忽然间瞧着周文方觉得他不正常。
二十来岁的小伙,口口声声说想她,虽没那个意思,但让人听去多不好意思,别人不晓得他们的关系啊,她晚年保贞-操。
庄怀仁看出她写在脸上的那点心思,捂着眼没眼看,翻了个白眼,吐槽着这婆娘定是在乱想了,他真想看看她脑袋里装的都是啥玩意。
“噗,咳咳!”周文方触不及防她的话,被饭呛红了脸。
急忙喝了口排骨汤才缓解过来,尴尬的看向李语琴,又看向庄怀仁,一脸懵懂无辜,冤枉啊,他没那个意思。
一段小插曲,引来偏厅大伙哈哈大笑。
晚饭在活跃的气氛下结束,吃饱饭大家忙碌一天都累了,各自回去沐浴休息,庄静初吃得太撑还坐在椅子上。
一旁的有小豆丁跟褚南玹,小豆丁享受的依靠着椅子,雪亮的眼睛跳过褚南玹看向庄静初,道“娘亲,我想你啦,这段时间都把我想瘦了呢,今晚我想跟你一块睡,好不好?”
说完,小眼睛一顿眨,他在放电。
庄静初看着他轻笑,刚才进门她就发现小豆丁比之前胖了些,长个啦,不过小豆丁这么说,她乐意打配合。
她笑着宠溺道“好。”
“……”被娘俩忽视的褚南玹,此刻脸黑,看着小豆丁挑衅的目光,结合经验,他思考一下,道“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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