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慈一番努力,总算将开成帝刘珩安抚住,让他暂时消了火气。
消了火气,脑子也跟着回来了。
“母后定是看上了风云子那个小白脸。父皇辜负了母后,两人争执了几十年。母后心中有恨有怨,朕都理解。可是,她怎么能……”
剩下的话有点难以启齿。
叶慈‘好心’替他补充道“你是想说,太后娘娘怎么能给先帝戴绿帽子,对吗?”
哼哼!
开成帝刘珩冷哼两声,很是不满。
怎么能直接说出来。这种事情必须要含蓄,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说出来,就等于是昭告天下。
荒唐!
朕还要脸!
“太后娘娘还说了什么吗?”叶慈试着问道。
以她对张太后的了解,敢这么做,必定有所依仗。张太后从来是胡搅蛮缠的人。过去,她和先帝的每一次争锋,都是有根有据,有所依仗,方能逼迫先帝让步。
如今,张太后若是真的公然在宫里养着面首,必定是将方方面面的情况都想清楚了。
尤其是开成帝刘珩的反应,肯定是她首要考虑的因素。能让刘珩无功而返,是开了什么条件吗?
开成帝刘珩似乎不想说,在叶慈的一再追问下,他才说道“母后说,只要朕不干涉她的事情,她就不会干涉朕的后宫。否则,她不介意让朕的后宫热闹起来。”
哦!
原来如此!
“所以你妥协了!”
“朕能不妥协吗。后宫要是热闹起来,你首先就会找朕算账。朕可不想天天被你拳打脚踢。”
“本宫何时对你拳打脚踢,说话要讲究证据。”
这是污蔑!妥妥的污蔑!叶慈必须为自己的名誉战斗。
她最多就是踢两脚,还没怎么用力。至于拳打,更是不存在。
由此得出结论,刘珩说的每一句话,全都是夸大其词,不能相信。
“你现在就在威胁朕。”刘珩指着叶慈蠢蠢欲动的双手,乐坏了。瞧,被他抓住现行了吧!
叶慈“……”
暂且收回双手,管好自己想动手的。
“你当真妥协?将来会不会翻脸不认?”
这是叶慈需要关心的事情。
两母子斗争,貌似她被夹在了中间成了关键因素。她是有底线的人,肯定不会妥协。
就是不知道刘珩的底线会不会持续下降。
“目前是妥协了。至于将来的事情,朕哪里说得准。就连明天会发生什么,朕都不知道。”
他很坦诚,说的也是实话。
叶慈吃了一口凉糕,“或许,过段时间,太后娘娘会启程前往行宫避暑。”
“你什么意思?你想将母后赶出皇宫吗?”刘珩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他愤怒,质疑。
内心深处告诉自己,叶慈不是这样的人。可她分明说出了那样的话。
难道,人果真都会变?
“着什么急,听我把话说完。”叶慈白了他一眼,“我是说如果,如果太后娘娘果真打算养面首,为了体面,也是为了让你面子上好看,或许会主动提出前往行宫居住。”
开成帝刘珩皱起眉头,心情很复杂。“照着你的意思,母后和那个风云子之间……”
叶慈接着说道“如果太后娘娘只是玩一玩,没有打算长久,自然不会主动提出去行宫避暑。但,如果太后娘娘决定长期且持久,在宫里头的确不是很方便。”
此话一出,开成帝刘珩的脸上就开起了染坊,红的绿的白的,真是精彩极了。
他怒道“这种事情瞒不住人,迟早会被人发现。一旦传扬出去,朕的脸面何在?朕如何面对朝廷诸公。
届时,朕定然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甚至天下人都会认为朕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连母后的事情都管不住,又能做什么。荒唐,荒唐!太过荒唐!”
“别钻牛角尖。天下人的看法不重要,朝臣也不会因为这一件事就看轻你。”
“你别安慰朕!此事的后果,朕清清楚楚。”
叶慈蹙眉。
刘珩这副样子,像是要杀人一样。
“难道你真要为了这点事情同太后娘娘翻脸吗?你可要想清楚,同太后翻脸对你有何好处?当初,那些投票给你的朝臣勋贵宗亲,有多少人是看在太后娘娘的面上。那些人究竟是支持太后娘娘多一些,还是支持你多一些,你可要想清楚!”
这就是拿皇位来威胁开成帝,逼着他不得不冷静下来。
开成帝刘珩怒极,“这个时候你不安慰朕,竟然和他们一起逼迫朕,你到底站在那边的?你看着朕如此为难,你的心不痛吗?”
叶慈扶额,揉了揉眉心,“你能不能先冷静冷静。”
“朕冷静不下来!你竟然帮着母后说话,还用皇位来威胁朕,你让朕如何冷静。”
开成帝刘珩在控诉,他在委屈。
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背叛他,都可以欺骗他,唯独叶慈不可以。两个人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一起从微末走到今天,本是同甘共苦,一辈子不离不弃,她岂能为了别人逼迫他。
他伤心!
他不满!
他不要那么多,他只要纯粹。纯粹的好,不分是非的好,只对他一个人好。
任何时候都无条件的站在他这一边。
“我是在帮你!”叶慈怒吼一声,抓住刘珩的脸,逼着他面对自己,“你看清楚了,我是在帮你。帮你分析各种可能,从中选择最优解决办法。
你也知道太后娘娘受了几十年的委屈,如今先帝不在了,太后娘娘她要发泄。一个女人,受尽丈夫地折磨,你说她回怎么发泄,会如何报复?你自己动脑子想想吧,别好赖不分。”
“非得如此吗?就不能换个方式,就不能顾及一下朕的脸面。”
开成帝刘珩委屈极了,为什么不替他着想,难道是他不配吗?
叶慈郑重说道“她连先帝的脸面都不给,又怎么可能给你脸面。不对,太后娘娘其实已经给你留足的脸面,否则事情不会只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太后娘娘是在用时间,换取你的理解。她不在乎天下人的看法,更不在乎朝臣的看法,但她在意你的看法。”
“你胡说!如果她真的在意我的看法,又怎么会让朕如此难堪。你休要替她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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