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的情况不复杂。
叶怀章破罐子破摔,又要面子又是死要钱。
他现在没有差事,空有爵位头衔,于是仗着爵位开始玩起了古玩。他眼力见只能说比大部分人强,却比不上真正浸淫此道的人。
时不时还是会买到赝品,被人做局糊弄。
他不是一个擅长吸取教训的人。
他要是真会吸取教训,也不至于混到今天的地步。
他现在的生活就是买古玩,被骗,买古玩,被骗,买古玩,诶,竟然是真货……
如此循环往复。
苏氏请他让出当家人的位置,他当然不肯答应。一旦没了当家人的身份,他要花钱可不如现在这般方便。
账房那边定要卡他的用度。
手头钱不凑手,他就找叶二郎,用上围追堵截的招数,终于还是将叶二郎给堵住了。
拿出身为父亲的派头,一副严肃实则死要钱的嘴脸。
话里话外都是要求叶二郎孝敬他。若是不给钱,就是不孝。
叶二郎唯有苦笑连连。
“儿子真没钱。”
“放屁!”叶怀章大怒,逆子,还敢在他面前耍小把戏。
他怒气冲冲,“你在外面赚了大钱,却不肯孝敬一二,你这是大不孝。你还是不是本侯的儿子。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老子,本侯也不多要,给一千两就行。你放心,改日本侯出售几样好物件,到时候就还给你。”
除了一千两,其他的话叶二郎是一句都不相信。
“父亲莫要被人骗了。”
“胡说八道!本侯火眼金睛,岂能被人哄骗。”
叶二郎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可是我听母亲说,父亲去年就被骗了七八千两银子,几文钱的玩意花几百两银子买回来。得知被骗后,父亲喝地酩酊大醉。”
叶怀章老脸一红。
心头怪罪苏氏,什么事情都往外说,一张嘴巴就跟三姑六婆一样。尤其是他丢脸的事情,苏氏恨不得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
荒唐!
哪有这样做人妻子的。
真要休了她。
“你别听你母亲胡说八道。那都是去年的事情,今年不算数。今年本侯肯定不会被骗。”
叶二郎翻遍全身,“父亲,你也看到了,我全身上下就只有五十两。我还指望着这五十两明儿请生意上的伙伴吃饭喝花酒。
别的钱全都压在了货物上,是一文钱都腾不出来。不如这样,这五十两我先给父亲,至于生意伙伴那边晚些日子再请客。”
“你你你……”
他要一千两,儿子只肯给五十两,缩水太厉害了。
叶怀章当然不满意。
干脆,他直接上手,亲自搜叶二郎的身。
叶二郎“……”
他还能怎么办。他总不能拦着不让搜身。
对方是他老子,老子搜儿子的身,好像也是天经地义。就是,吃相太难看了。
丢人啊!
叶怀章自然是无功而返,大为不满。
“你在外面做几年生意,就只有五十两?”
叶二郎眨了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显得特别无辜。
“荒唐!”叶怀章呵斥道,逆子废物。
“那你这几年在外面做得什么生意?都说你赚了钱,你赚的钱都在什么地方。”
“儿子冤枉啊!哪个遭瘟地说我赚了钱。我哪有赚钱,只是混了个温饱而已。”
叶怀章半信半疑,总觉着逆子肯定瞒着他什么事。
他改变策略,采取怀柔手段,“你同本侯说实话。本侯不要你钱,本侯只是单纯关心你。你是我的儿子,我总得知道你在外面的情况,对不对。
咱们父子好长时间没谈心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本侯让厨房置办一桌酒席,我们父子慢慢喝。”
叶二郎从善如流,跟着叶怀章去吃酒席。
叶怀章打的好算盘,想要将二郎灌醉,好套话。
两父子一杯接着一杯。
一开始,还是叶怀章灌二郎的酒。喝了一半,换作二郎灌叶怀章的酒。
菜没动几筷子,叶怀章已经趴下了。
“喝,继续喝!”
叶二郎推推叶怀章,“父亲,咱们继续喝!今儿痛快!好多年没这样和父亲喝过酒。来,继续!父亲,你怎么睡着了,你这个酒量不行啊!”
说完,他大笑一声,拍着桌子大喊道“来人!”
小厮听到动静赶紧跑进来,“二公子有什么吩咐?”
“侯爷喝醉了。将侯爷带回房里歇息,好生伺候着。”
“侯爷这就喝醉啦!侯爷往日酒量可好了,没想到竟然喝不过二公子。”
“废话特多!”
叶二郎梭了眼两个小厮,都是叶怀章身边此话的人,很是随意,没规没矩的。
两小厮偷偷撇嘴,扶起叶怀章朝外面走。
“二公子还要继续喝吗?”其中一小厮回头问了一句。
“聒噪!”叶二郎抄起酒杯就朝问话的小厮砸去。
两个小厮都唬了一跳,哪里还敢耽误。赶忙扶紧了叶怀章,急匆匆离去。
等人都走了,叶二郎才唤来自己的小厮成顺,“一杯浓茶。”
成顺早就准备好了解酒的浓茶,叶二郎一口灌下去,顿觉着浑身的酒劲散了些,没有之前那么晕乎乎。
今儿还是喝多了。
他老子一门心思想要灌醉他,他能怎么办,只能舍命陪君子。
好在,他酒量还行,抗住了。先将他老子叶怀章给灌了个大醉。
成顺在一旁收拾,边说道“公子,这么下去也不行啊!总不能次次都用这个法子敷衍过去。还是得另想办法才行。”
叶二郎打了个酒嗝,“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就只能离开京城,继续在外跑。”
“可是,公子的婚事怎么办?一直在外面跑,何年何月才能成家立业。要是公子能当家,何须如此。”
叶二郎摆摆手,“我才多大年纪,又没成亲,想要当家哪有那么容易。没看到老太太也只是同意拨几个铺子给我打理。当家这事就别想了。”
此次回京城,叶二郎也是想长期留下来,至少要将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生儿育女这是责任。
这就注定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凡事亲力亲为,亲自在外面行商。
商路已经打通,下面有能干的掌柜和伙计,的确也用不着他走南闯北地到处跑。
奈何,有个死要钱的爹,天天盯着他的口袋,真是烦不甚烦。
若是让侯爷知道他具体做什么生意,铺子在什么地方,那还得了,非得闹翻天不可。
他揉揉额头,他也愁。是得想个办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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