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司业府后院。
银蓝色的天空透着宁静,流着一丝丝绵软的柔云,像雀鸟梳理过的羽毛,又像平原下银亮的溪流。
湖畔附近的凉亭中。
女子细腰被人扣在怀里,咬了咬唇,“练武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成的,那把桃木剑是要送给我的吧,不如就放在我这儿呗?”
生怕他给出否定的答案,上头的小爱心简直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萧子勿轻笑了下,刮了刮她的鼻梁,“明知故问。”不是送你的还能送给谁!
这把桃木剑,是在承诺要教乖宝练武之后他便开始雕的。
剑柄处被他打磨的十分圆滑,即使握久了也不会生出茧子,剑沿更是未见丝毫的锋利之气,即使操作不当也不会伤了手。
最难得的是,剑身上还带有淡淡的桃子香气,是精心挑选过的,上好的谷陇桃木。
上官天霖来时,正好撞见两人腻腻歪歪搂抱在一起。
他站在回廊边,先是遥遥朝萧子勿作揖行礼,走近了几步,又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
上官天霖挤挤眼,“也不怕累着三殿下。”
天云啊了一声,忙不迭地从殿下怀里起身,乖乖唤了一声道“哥哥。”
怀里被温香软玉充实的触感瞬间消失,萧子勿黑眸沉沉,望向上官天霖的眼中似带着一丝不满。
上官天霖不自在地撇开头。
虽然心里崇拜他感激他,可他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宝贝妹妹被他占了便宜。
即便他救过自己一命!
“哥哥怎么过来了?”天云却没有察觉两人之间的暗流汹涌,只是好奇道“近日来访的贵客众多,哥哥不是被父亲扣在前厅帮忙接待,怎地有空过来?”
连萎靡不振的上官景仪,这几日都明显精神了许多,仍然以上官司业府大姑娘的名义自居。
成日候在上官老爹身边,时不时侍奉些茶水,端些点心待客。
为了能在那些达官显贵面前露脸,可谓是煞费苦心!
上官天霖连哦数声,才想起了正题,忙道“前厅暹罗国小王子来访,指名道姓要见你。”
他疑惑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跟暹罗国小王子有了牵连?”
暹罗国小王子?
那不就是在青楼偶遇的那位吗?
怎么找到家里来了?
这事儿可不能让哥哥知道,要是让他知道自己逛了青楼,指定逃不过一顿教训!
天云心虚的转移开视线,支支吾吾道“就就……就偶有,有一面之缘……倒倒也不熟。”
“说话吞吞吐吐,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瞒着我?”
上官天霖狐疑地盯着她道“你是得罪他了不成?”
“若是不想见,我便帮你推掉。”
得罪倒也没有,顶多是被他调戏未遂。
就只见过一面罢了。天云低眸沉思,只是……这暹罗国小王子找她做甚?
贼心不死。萧子勿冷声道“他来的正好。”
怎么感觉这话听起来杀气腾腾的样子,难道殿下和暹罗国小王子有过节?
既然如此,那便见见也无妨吧。
天云心念一动,便对上官天霖道“不用推掉,哥哥自去忙你的吧,我让殿下陪我去便是。”
※※※※
呼延鸿雪这么一尊大佛,往前厅一坐,前来送礼拜访、套近乎的众人连忙识趣地纷纷遁走。
谷<spa> 萧子勿牵着小女人的手进来。
正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呼延鸿雪见他俩形影不离地走近。
眼皮一塌,舌尖抵了抵腮帮,他兴怏怏道“三殿下果然在这儿。”
晦气晦气。
这翘墙角计划,出师未捷身先死。
“自然。”萧子勿眼色几变,深黑的瞳孔盯住他道“你为何来这?”
天云微微躬身,向他行了一礼,“小王子安好。”
也不知道他们暹罗国的礼数是怎样的,只能按我们大梁待客的礼仪来了。
细软的腰肢轻折,苍白玉手交叠落在眼间,云鬓上缀着一双圆翻髻冲压珍珠步摇,流苏轻轻晃动撞出脆响。
美人行礼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
呼延鸿雪面色稍霁,拂开近前上官景仪殷勤备至端着糕点的手,凑上前。
笑着准备扶起她,“上官姑娘不用多礼。”
意料之中,他伸出的手被一只铁臂隔开,连美人的衣角都未碰到。
天云连退数步,躲在萧子勿的身后看着他。
呼延鸿雪状若自然地收回手,斜睨了一眼萧子勿,多情的桃花眼微眯,“三殿下,这是把上官姑娘当成你自己的所有物了?”连碰都不能碰。
萧子勿将她护在身后,眼睛牢牢锁着呼延鸿雪。
却不满他将她说成物品,出言反驳道“她不是物品。”
两人剑拔弩张,似乎下一秒就要大打出手。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缓步进来的上官天霖正想缓和一下气氛。站着怪累的,要不大家先坐下来,再慢慢处理恩怨?
却听安静的堂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冷笑。
他们寻声望去——
那厢,手中紧紧攥着碟流云酥的上官景仪缓缓勾起唇,有些阴阳怪气地道“妹妹这是又多了个入幕之宾?真是好手段呐。”
又多了个有眼无珠的蠢货。
隐形妹控上官天霖当时就不乐意了,他语气不善道“景仪表妹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妹妹与小王子只有过一面之缘,哪里谈得上什么入幕之宾?”
他早已经将三殿下当成自己未来的妹夫,自然容不得上官景仪这么说!
在三殿下面前,怎么能说这种含糊不清的话来诋毁天云呢?
上官天凌偷偷去瞟三殿下的脸色,确信他没有因此而对妹妹冷脸相对,才放下心来。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上官景仪破罐破摔地反问他。
她讽笑道“只见过一面,小王子便能追到府上来寻妹妹,无非就那么点原因,表跟难道看不破吗?”
谁还能看不明白?
亏得她方才还特意去膳房,为呼延鸿雪取了这点心,如今看来还不如喂狗了呢!
心里的话全都倒出来,上官景仪快意至极,胸膛因急促呼吸,剧烈地起伏。
在她的口中,上官天云已经被塑造成水性杨花、勾三搭四的贱女人。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在听到这样意有所指的贬低话语之后,还能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无所芥蒂,毫不猜忌。
萧子勿也不会例外!上官景仪瞥向始终面无表情的萧子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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