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见司徒图墨没有再搭理自己的意思,觉得甚是无趣,翻过身子继续酣睡起来。
昨晚折腾了一夜,天色渐亮才睡下,现在完全是眼睛都睁不开,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式微在心里碎碎念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司徒图墨打开房门,光线射入房内,将房内的狼狈照得一览无遗,踏出房门便走出结界了。
看见十一从不远的花树上飞落,转眼便到了自己跟前。
“主子”十一屈膝跪在司徒图墨眼前,恭敬的喊道。
“嗯,十七的伤怎么样了?”司徒图墨边走边问道,语气似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
十一站起身来,抬头看向司徒图墨那美如玉石雕刻般的脸庞,因为流血过多,他的脸色很苍白。
虽穿着的是墨色长衫,却仍然可以就能从那一团团皱巴巴的衣物上看出他曾受过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
他的双手掩在宽大的衣袖里,可不用想也知道该有多重的伤。
可当触及到司徒图墨身上缠着的左一块右一块布条时,十一眼里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对那个女人也越开越感到奇怪了。
“怎么了,不会断了一条手臂就成了废人吧?”司徒图墨淡淡的问道,语气中带着略微的讽刺。
十一抬头一愣,正好看到了司徒图墨脸上稍纵即逝的可惜和自责。
当下心里也了然了一些,其实主子心里还是担心十七的吧,明明自己伤得那么重,居然第一时间问的却是十七。
想到自己方才居然还怀疑主子的用心,埋怨他,顿时觉得悔恨无比。
十一低下头,不自然的回道,“嗯,小十九随身带着我给他们配的药丸,他已经给十七服下了,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只是……”
只是怕十七这辈子都不能使剑了,后一句十一没有说出口,她何尝不知道十七的想法,大家都是被主子收养的孤儿,命都是主子赐予的,何况主子要的只是一条手臂。
只是,十一心里依旧忍不住还是为十七心疼,十七也才十九岁,还只是个少年。
她如弟弟一般的对他,曾发誓说怎么也不会让他受到伤害的,而如今......
十七不如小十九那般有着练武的惊人天赋,他能有今天的成绩,全因他花了比别人多百倍万倍的努力得来的,如今断了手臂,一切都毁如一旦了,怎能不心疼。
那个坚强的不肯在人前露出一丝怯懦的少年,以后又该如何过活。
过了许久,司徒图墨突然开口说道,“嗯,过会儿你让十七来拂尘阁候着。”墨色的长衫在晨风中翻飞,露出里面白色的亵衣,却是触目惊心的一片深红,然后又快速被墨色长衫遮掩。
十一闻声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来,看着前方的司徒图墨点头称是,随着司徒图墨不紧不慢的朝拂尘阁走去。
头上是黑色的金丝镶边的楠木横匾,龙飞凤舞的写着“拂尘阁”三个大字。
司徒图墨只是抬眼瞟了眼,就伸手将房门推开,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苦笑,拂尘阁吗?若真能拂去世间尘埃倒是好了,看来自己却真是辜负了父皇的期望了。
“事情办得如何?十五那里是怎么说的?”司徒图墨走进门,朝着窗边的紫檀木桌走去,靠坐在太师椅上,嘴上漫不尽心的问道。
十一随着司徒图墨走进屋内,随手将门掩上,转身看着司徒图墨坐好并随手拿起了桌上的用上好的丝绸包裹着的折子看起来。
回道说,“如主子所料,在您外出的这段时间,太后确实曾多次暗地里宴请右相和付大将军,确有拉拢之意!
而十五传来消息说,妖界的洛焰太子不知为何被妖皇软禁起来了,至于地点,便不得而知!”
司徒图墨拿起毛笔,轻轻的沾着墨,然后在石砚的边沿将多余的墨水拂去,摊开折子,一笔一划的批阅起来。
听见十一的话,轻笑一声,不甚在意的说道,“人啊,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司徒图墨话说完就批好了一张折子,举起吹了吹湿润的墨迹,然后拢上。
随手放在右手边,又拿起另一本,一边批阅一边笑着说道,“嗯?软禁吗?这倒是有趣呢!”说完写下最后一笔,举起看了看,很是满意的将其合拢,放在右手边。
“十五的消息是这样说的。”十一点头回道,心里甚是奇怪,三界无人不知这妖皇是极疼爱洛焰太子的,这次怎会将其软禁,且先前没有任何消息说他俩有一丝矛盾的,这事怕是有猫腻呢,不知主子是作何想的。
“主子!”这时屋外的十七喊道。
十一看了眼司徒图墨,他仍在手不停笔的批着折子,不知看到了什么,薄唇抿起,黑色的眸子有什么闪烁着。
十一不敢打扰,只好转身向房门走去,打开门走了出去,转身又将门掩上,不让外面看到里面的情景。
“十一,”十七看到十一走了出来,忙迎上前将手里的瓷瓶和用竹条扎好的一簇青丝藤递上,“哝,给你。十一,主子还好吧?”十七看了眼紧掩的房门,轻声问道。
“嗯,主子没事,倒是你,”十一心疼不已的说着,小心翼翼的轻轻抚摸上十七的断臂处。
十七顿时身体僵硬,不自然的慌忙闪过,笑着说道,“没事,十一别担心了!”
“嗯,”十一勉强的笑着应和道,接过他递来的药又补充说道,“主子让你在这儿候着,我先进去了。”
“嗯,好!”十七点点头回道,看着十一走进屋内。
十一进屋,看见司徒图墨仍在批着奏章,想着他身上的伤拖不得,便开口说道,“主子,还是先处理伤口吧!”
“知道了,放下药物,你出去吧。”司徒图墨头也不抬的随口回道,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
十一开口想劝他放下手中的折子,先将身上的伤处理好,却听司徒图墨又开口说道,“不用伺候了,出去吧。”十一只好行礼退下。
“让十七进来。”
十一推开门的时候听见司徒图墨说道,十一回过头只见司徒图墨仍在批阅着折子,修长白净的手指握着毛笔,在砚台里轻轻沾着墨迹,动作优雅无可挑剔,远远看去如一幅水墨画一般。
“是”十一回过神来低头回道,不做迟疑的转身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