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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鞭缠合,钱箬儿与宁葵在离马车十丈之远处打的起劲。
一个是将门虎女,而另一个自己就是将门,切磋之意只让人一个劲的兴奋。
丰晏瞧着已挨了一刺的钱箬儿有些担忧的摸向腰间。
顾泣瞥她一眼,道,“别看了,我饿了,去给我拿个果子来。”
丰晏听命的收回担忧,爬上马车从小桌上托盘上拿下一个果子,下马递给她,“郡主,要不,让丰晏去帮帮箬儿姑娘吧!她毕竟,是来帮我们的。”
顾泣摇了摇头,双手交叉叠环于胸前,“不必,她不需要你帮也可以的,正好,我也借此瞧瞧她究竟有多厉害。”
“郡主,”
察露出她眸中担忧,顾泣安慰道,“真不用担心,南平侯的女儿可是能一个人带兵上山剿匪的,那样的场面都困不住她,更遑论如今这,她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儿,你该信她。”
“嗯,是。”
一盏茶后,胜负分出,宁葵的剑掉落于脚边三尺远地,她问钱箬儿道,“你可知你我的位份本该是郡主?只因她顾泣觉得郡主多了便不稀罕了,就叫王上只准了县主的位?”
钱箬儿收回长鞭,“郡主也好,县主也罢,那都是受荫于家族父兄,又不是自己真正得了的,有什么可稀罕的,比起隽宁县主,我倒是更想别人唤我一声,左云将军。”
“你是南平侯女,自幼受尽宠爱,便是没了郡主的位份,也可以潇洒肆意,不顾一切的活着,可我不行,我凭什么要因着她顾泣不快活,要因着她顾泣稀罕的独一无二而没了自己的稀罕?
你可知,汝阳王嫡子今日娶亲了?”话毕,双眼微合,豆大的眼泪珠子从她眼角滚下,眼皮都颤着,叫人瞧着好不心生怜悯。
“今日这事与汝阳王之子是否娶亲又有何干?”钱箬儿问她。
她瞬间奔溃于钱箬儿的这一问里,“不干?怎会不干?你可知他今日娶得正是三年前王上亲封的护国将军之女,陆蕊?
同样是护国的将军,同样是将门的女儿,同样本该都是郡主,却因她顾泣,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娶旁人,唤她人娘子,与她人成家。”
听至这儿,顾泣再也忍不得的上前,“因你是县主就弃了你,这样的男子,我实在不晓得,你眷念个什么劲了?”
宁葵咆哮向她,“你知道什么?我和他是两情相悦的,四年前,他应过,说只要我能成为郡主,与他门当户对了,他就会娶我,会给我一世的好梦。
那几年里,哥哥拼了命的上战杀敌,累了一身病痛,好不容易拼上了护国将军的位,好不容易为我拼了个郡主的位,却因为你,因为你的自私,因为你顾泣的稀罕,让我停于县主。
我怎么甘心,你让我怎么甘心,你让我觉得今日的事与你,与你顾泣,怎无干?”她哭的脱了力,堪堪瘫软下。
“哼,”顾泣嬉笑出声,弯身蹲于宁葵身前,“或许,你的心上人爱的根本就不是你呢?一心执着于门当户对,他究竟爱的是你郡主的位份,还是你宁葵这个人?这些都没想清楚,就来攀扯我,笑话。”
“顾泣,我要杀了你。”宁葵的长剑划过她脖颈,三寸的距离,遭丰晏一个疾手挡住。
扶着顾泣,丰晏上下打量了一眼,“郡主可有事儿?”
“没有。”她沉声回着她,复又一步步走到宁葵的跟前,却被钱箬儿挡住,“嫂嫂,她今日冒犯嫂嫂也算事出有因,嫂嫂可能原谅她这一次?”
顾泣双眼紧盯着宁葵的略过钱箬儿身前,“要人性命的冒犯,我可不敢原谅,谁知饶了这一次,下一次又是要我什么了?”
她依旧蹲立向前,丰晏怕宁葵再伤着顾泣便将她双手擒住,压于地上。
“世人多好美貌,可就你这,他不要你就对了,谁会愿意每日里对着块木炭呢?”
“嫂嫂,”钱箬儿一举拦住顾泣,“嫂嫂不是说要还箬儿恩的?箬儿救嫂嫂两次,一次就还了这吧!箬儿求嫂嫂,可能绕了她这一次,箬儿保证,她再不会对嫂嫂不利的。”
顾泣将匕首回鞘,很认真的问道,“你保证?”
瞧着顾泣似有了想放宁葵一马的心思,她忙点头,“是,箬儿保证,保证她宁葵绝不会再伤害嫂嫂。”
顾泣的嘴角微微一勾,“那行吧,今儿个,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了。”
她站起身子,丰晏随手供她扶着,堪堪又成了那个病弱西子,命薄三分的模样。
“嫂嫂,”钱箬儿小跑上前,出现在顾泣的另一侧,“嫂嫂,可是恼了箬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