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怒而相迎,久而不合,又不相去,必谨察之。兵非益多也,惟无武进,足以并力、料敌、取人而已。夫惟无虑而易敌者,必擒于人。卒未亲附而罚之,则不服,不服则难用也。卒已亲附而罚不行,则不可用也。故令之以文,齐之以武,是谓必取。令素行以教其民,则民服;令不素行以教其民,则民不服。令素行者,与众相得也。
——《孙子兵法》
阴即为阳,阳亦是阴,道深缘深,四海皆安。
提手在竹笺上写上“天命”,他亦是未看出不同。
可为何?为何却总是无法找到源头?他岂会看不出来?
一年了!小宝,你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吗?原来他还是将她错过了,她现在定是十分伤心,定是在寻找回家之路。不,他绝不会放手,他要与天斗到底。
这一年来他尝试了所有办法,那枚玉佩依旧毫无反应。他不眠不休,企图使用禁术——沉血之阵来解开阵法,将林雅青昭回,终被费无忌拦下。
“不可,此法你又不是不知会有何反噬,若是成功了,小青回来看到你,会开心吗?”
虽将他拦下了,却无法帮助他。海城里现在住着他们夫妇,大宝还有陈义。海底格局依旧和以前唐府一样,他和兰儿住在寻楼,其余人皆在海城周围建了一排排农舍,农舍外人初来时唐陆设下的障碍,从外面看来,这就是一片普通的林子罢了。这里取名为无忧谷,自是林雅青所取,而海城则在“凸”头上。
他们夫妇本打算去游历江湖,可谁知却发生了意外,他们只能留下来照顾这对父子,不,应该是那个人小鬼大的孩子。
话说那日夜深,他却感觉海底在震动,他急忙冲出卧房。刚到听楼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在月光中,林雅青竟就这样消失在了当日他带来的玉佩中。而一旁深沉的男人却一言不发,是他将她送走的,谁曾想这一走便是一年。
他已守在那里一年,平日本就寡言深沉的男人,现在看来却有了狂糜,有了死亡的气息。费无忌只能祈求老天快些将林雅青送回来,否则这个男人指不定会做出何事。
“费无忌,你来帮我!”天啦,他是真的听到了,不会是幻觉吧?费无忌滑稽的掏就掏耳朵怀疑的望向一旁的陈义。若不是当家奶奶的失踪,陈义也许是笑的出来的,这一年来,海底基本没了欢笑,“费大人,先生是唤你就!”
“唐师弟,什么事?”几乎是瞬间到了他身旁,哪还有偏偏公子的气质。
“你可还记得御皇术?”他的声音竟然,竟然……
“御皇术?”怎会突然问起这个,“我还记得。”
“待明日月食我会启动沉血之阵!”
“可是它会让你——等等,你是想让我借着你启动沉血之阵同时使用御皇术,来控制反噬?”太可怕了,这个男人,两种极邪恶的阴毒邪术,虽说失败了可能会万劫不复,可这也确实是唯一的方法了。
他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而且此事和林雅青有关,看着月下的他,费无忌竟觉得他罔如神人,这人有着个天地为敌的气概与能力。
“罢了,明日我定助你一臂之力。”这一年中兰儿也极少有笑容,为了兰儿他也绝不会退缩。
“费大人,小老儿代先生先谢过您了。”两人齐退出听楼,却受到陈义的大礼。
“老狐狸,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随着林雅青的性子,便也唤了他老狐狸,可是她们皆是有情有义之人,虽说嘴上总是恨不得将对方堵死。
“费大人,你也知道先生这些日子的痛苦,小老儿真是又急又疼,真是恨不得一状告上天去。”先生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外人可能看来他薄情寡义,可是他却有着善心而不自知,否则他们这些人早就不在了。
“这我知道,所以你不用感谢我,能助他一力自不会推卸!”而且林雅青对他亦是有恩。
“可是这个阵术对你们可会有什么影响?”他们可不能再出事了。
“是的,沉血之阵属逆天之术,而御皇术却是起死回生之法,只是它们皆有克星,就是太阳和月亮。”
“所以才必须是月食之际才能施展,那这等阵法岂不是——”
“是的,反噬!御皇术总归只是将人的魂魄从地府拉上来,所以只会让运术者轻则瘫痪,重则疾病缠身。”师傅便是受人所托用了这禁术,而后疾病在身,求得他将他杀死让他解脱。
勿要使用御皇术,勿要使用御皇术!这是师傅临终前的遗言。
“那大人——”岂不是也会受这种折磨,先生可否知晓?
“不碍事,既然唐师弟说出此法,定是有了万全之策了。”其实他没有把握,因为从古至今就没有人躲过反噬。
“那沉血之阵呢?”逆天?为何他心中隐隐藏着不安?
沉寂,死亡般的沉寂,终于,他说话了,“沉血之阵的反噬会让人体内的血倒流,直至留至最后一滴血而不死,空留一副皮囊,得永生不死不变,失去一切人的能力唯独思考。”说到最后,费无忌的声音变的颤抖,知道阵术之人,自是知道其中厉害远不止这些。
“不过你放心,看唐师弟的样子定是有了对策。”即使他也不确定,但他选择相信他。
一路回到寻楼,当日他们住进来之时,林雅青吵着要给这房子取名,便取了这名,还一直笑说若是得罪了她,就让他寻找一辈子娘子。如今这话倒应到了她的身上。推门就看到她的小娘子与大宝一起躺在*榻上,都已睡着,可脸上却有泪痕,看来这丫头又哭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个快当娘的人了,也不怕以后会生出个哭脸娃娃。
将小娘子怀里的娃娃轻轻抱了出来,放在一旁的小*上,这个才一岁的孩子,已经不再哭闹,比他爹娘可讨喜多了。嘴甜的所有人都将他捧在手心里,就是这孩子以后可能会怨他娘亲给他取的字。
轻抚着娘子的肚子,爬尚了*榻,扶着身怀六甲的女人,将她的头放到自己怀里。他觉得他真的很幸福,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他以为自己一生就会埋在尔虞我诈中,谁曾想他却遇到了这个人,毫无心机的兰儿是他心中的希望。可是幸福总是短暂的,他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但他愿意一试,他想看见兰儿的笑。
可能是睡得不安稳,怀里的兰儿翻了一个身,眉头依然没有松懈。
今晚是个月圆之夜,看着天上的满月,他们在等待时机,他们或许在孤注一掷。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听到这句话时,费无忌笑了,他就知道没有信错人。
可就在月食只差一点时,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待见到那个狼狈之人时,他们竟然想哭又想笑。
“喂,你们看什么看?没瞧见我手上有这么多东西吗?还不帮忙拿,想累死我不成……”
这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人,那个得理不饶人,那个护短不讲理,那个古灵精怪的人,她终于回来了。
人生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是哪位先人说的,废话!只能说明他爱的不够深。
她才回来一天就想她家夫君了,果然孩子都是给别人家养的。其实她有些不太明白这个时空是怎么回事,她竟回到了2015年,她还未离开湖北,还未去西臧,离那时竟还有半年之久。
她也曾瞧过电视里说的,同一个空间里出现两个自己这是有违时空法则的,可当她看见另一个自己时,她才知道电视里都是胡编乱造的。
这时的她得过且过,不犯大错,却也没有大理想。她想到她这个时候应该还有许多事没有准备,而后突然出现很多自己记不得的事,虽然疑惑,却也没办法解释,此事也就过去了。
看着父母,他们依然在忙碌,在为她这个不孝女儿忙碌。突然发觉他们真是老了,她这个女儿离开了他们,他们会多么伤心。希望她所留下的“遗产”能让父母过上富足的生活。请原谅女儿的自私,暗里跪别了父母,就回到了市里。
看这里的一切,她需要一个人的陪伴,索性立即将事情处理了赶快回去,免的途添伤感罢了。她去购置了一些蔬菜和稻谷种子,又买了些各类书籍与必备的生活用品,反正上良喜欢看书,就都给他带过去。而此时她才知道女人太不容易了,其中一大半皆是她的。
当她将所有事忙完时,已是黄昏,她还没有机会好好看看这座生她养她的城市。她知道凡事不可贪心,不可强求,若是此生没有碰到他,可能她这辈子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过了,她感谢老天让他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无悔。
离约定时间越来越近了,他将所有东西准备妥当,好在这时有钱能使磨推鬼,托人走了些关系。
站在荆州城门上,看着下面灯火通明的大道,车来车往,现在正是下班*,人也特别多,她曾也是其中之一。突的,她感到手心的符印变的灼热,几乎是要烫伤她的手,这道符印是她昨夜上良给她画上的。别的什么也没说,只道若是时辰到了,这符便会有反应。
再见了!我的家,再见了,我的亲人朋友们,谢谢你们!
这个男人,这个可以为她撑起整个世界的男人,她心中的英雄,他流泪了。虽然他将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但她从他跳动的心,颤抖的胸腔,她知道他的情绪激动,滴落在发丝上的泪珠,让她震撼了。
这个钢铁一般的男人,他即使不说,但她亦能感觉到他的害怕,对她回现代的事,他从来就没有把握。可是他却待她就是这样,只要是她需要的,想要的,他从不拒绝,却自己独自一人承受害怕。
她怎能不爱,女人能求得这个良人,她便无憾了。
“上良,我想你,真的好想你!”微抬起头深情的忘着她的良人,他回给她的是无尽的深沉。“即使找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修长的手抚上她的粉颊,大拇指轻轻拂挲过她的樱唇,双眸不变的深沉,眼底深处的火焰始终炽然。
“上良……”这便是他的恐惧吗?他 只是把手掌往后移覆上她的后脑勺,微一使力将她压下来印上他的唇。 半晌后,他放开她,冷凝的眼盯住她,依旧不语。
“呼……”微喘了口气,抬手抚摸着他的脸,满脸娇媚,此刻的她才像极了真正的女人。
回应她的是唐陆反身将她压向*榻,衣物落尽,满屋涟漪。屋内的温度逐渐升温,真是让人羞怯。说的这人,自是外面偷听的人,暗暗咳嗽两声,几眼相望,各自离去,当然一并抱走那个已睡着的胖小子。
若说唐陆没发现,那是不可能的。
懒洋洋的日阳,温暖柔和,微风推着云朵在天际飘荡,悠闲自在,绿茵盎然的草地上,一群娘子军正休闲自得的逗弄着胖小子大宝。
“唉,这小子都长这么大了!”她都不知竟已是一年过去了,可她明明才回去了一天呀,他又没说,走将这事放在心底。这一年他是怎么过来,若是换作她,她肯定会撑不下去,他是怕她自责,怕她难过,只是将苦埋在了心底。
回头望向另一边,叶影斑斑驳驳地洒落在他身上,他正在看她带回来的书,本可以在海城里看,可偏要随她出了海,来到无忧谷。清冽的风穿梭在枝丫间,撩起阵阵沙然声响回荡在宁静的湖滨,雀鸟啾啾是伴奏的乐章,轻轻吟唱着催眠的音符。那个男人的眼里却只有她。
“是啊,都一年了呀,不过林姐,你真是太残忍了,去哪也不带着兰儿。”兰儿自打怀孕来就很容易哭,而这时却是喜极而泣。
“对不起啊,兰儿,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我会离开这么久。”对眼睛通红的兰儿,她是满满的歉意,她满盛着这么多人的关心。
“哼,我这次就原谅你,”抹了一把泪恨声道,“你若是下次还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下次绝对带着你啊,不过你家费大人也着实太厉害了吧,肚子都这么大了,还有几个月?”林雅青可不是那种会放过任何能调侃的事,她当初走时他们也才刚成亲了。
“林姐——”已经为人妻,有些事自是明了的。
“呵呵,回先生,还有二个月。”回话的是商铺掌柜的娘子,这些商铺掌柜已重新将各自负责的产业牵回楚国,甚至已将其发展至各地,皆有能力者所掌管。而他们也只是在背后指挥,这样既不会暴露自己,又能壮大。
“唉!这一年真是发生好多事啊!”她已错过了一年。
“娘亲,抱抱!”还未感慨完,却迎来一双肥胖的手。
“来,大宝,娘亲抱抱!”抱起这个亏欠的儿子,狠狠亲了一口,“想不想娘亲啊?”
“想!”未加思索的直接答话,手里还抓着她由现代给他带回来的棒棒糖。
“这鬼小子,你知道什么是想吗?”一巴掌轻拍上大宝的脸,“你们说这孩子到底像谁啊?当家的也不这样呀!”
“呵呵……这我们还真不知道。”
“您说是不是像了当家奶奶的家人。”说话的是布店掌柜的老娘,已年近八十高龄,叫她当家奶奶还真是奇怪,可偏偏她又不能像对陈义那样都她。只能看着旁边兰儿笑的嚣张,就连一旁的郎萍也在笑。
“哼,让你们笑,不理你们了!”
“上良,你怎的不告诉我?”这种本就隐藏不住。
“什么事?”唐陆直接放下书,凝视她,兴许他的心根本就不在书上。
“明明我在老家才待了一天,而这里已过了一年!这也太大差别了吧,他们现代那岂不是成了天庭了,人不都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什么的。”还好她没说多待几天,否则定会后悔死。
一天?难怪他算的没有错,只是他忽略了他们的不同。该死的,他居然被他们摆了一道,此仇他定会报答的。
而远在天边的某人似乎感到心里发虚,浑身不舒服。
“哎,老头,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他的长胡子都快竖起来了。
“没有啊,你是不是平日亏心事做多了!”另一人边嘲讽边想不知不觉的挪动一颗棋子。
“放回去!”真当他是瞎子吗?这么明目张胆的,“你才亏心事做多了。”
“那不然呢?”这人就是事多。
“呃,你说是不是,他,呃,发现了?”想到这个可能,他就开始觉得心凉了一截。
“这事是你的主意!”不关他的事,别找他。
“还不是因为你想整他才——”
“好了,不说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对,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哈哈!”
凉爽的树荫下,一个男人双臂枕在脑后睡在草地上打盹儿,胸前躺着的躺着的是他的娘子,一旁独自玩耍的是他六岁的长子,三岁的女儿和未满一岁的老三。
“当家的,我听说最近滕县羊庄会有一个“北庙会”,特别好玩,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谁知人家根本不理她,任她唱着一出独角戏。
“好不好嘛,当家的,我真的好可怜的,每天都在这里我都快发霉了。”不理她,她就拼命的缠,她岂是那种有困难就放弃的人。
“哈,真是,上个月某人好像才刚在外玩了一转才回来。”拆台的人永远都是自己人。
“大宝,看来这次你是不想去了是吗?”臭小子,不帮她就算了,还敢拆她台。
“不敢,再也不敢了,好小宝,我就是个小人,别跟我计较啊!”他本来就是一个年纪很小的人。
“住嘴,不准你叫小宝!”女人还没说话,男人突的就说了。
“好好好,不叫小宝,将小青可以吧!那老大可以带我们去逛庙会吗?”男人岂会没注意他们之间的把戏,但也未说说话,只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青草,径直离开。
“耶!成功啦!”太棒了,关于那个庙会她可是想了很久了,“当家的,等等我。”一个助跑就爬上了男人的背,男人也未说话,托住她的臀部继续向前走,步伐依然稳重。徒留下后面的人暗自恼怒,明明只要是小宝所说,老大定会同意,可他们总是喜欢玩这一套,真是难为了他。
而他之所以唤她小宝,根本是被她逼的,不让叫她娘亲,说这样会把她叫老,听听,这是娘亲吗?根本是个孩子,也只有老大才受的了她。而他根本就是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每天被逼着斗智斗勇,他看他才会变老,而那个娘亲居然说这是为他好。反正也叫不成娘亲了,干脆就连爹爹也不叫了,这样在外面倒也方便些。人都是越变越老,可是他的爹娘却似乎从未变过,一直是这样。
管他了,只要这次能成功的去逛庙会,怎样都好。马上,他的开心便消失了,那对不负责任的爹娘居然将二宝三宝丢给他!
他要离开这个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