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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她辛苦?

阿娇止住眼泪, 将信将疑地看向身边的官爷。

赵宴平垂着眼,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柔情。

阿娇懂了, 一边用中衣袖子擦眼角一边自嘲地道:“官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何必说这种话哄我,你又没错,是我浪费银子乱花钱, 以为精心为官爷缝制一件袍子, 官爷便会与我亲近一些,不再时时都拿我当外人看。”

阿娇恼他不接受她一针一线耗时一月缝制出来的礼物, 恼完又发觉自己无意间泄露了想与他接近的心, 阿娇无地自容, 一头扑到枕头上, 悲从心起, 低低地呜咽起来。

到这时候, 阿娇也分不清官爷究竟是因为誓言才不碰她,还是真的对她没意思。

他有时对她好,让她吃了蜜一样甜, 有时又冷冰冰凶巴巴, 让她心头惶恐, 不敢靠近。

还不如舅母, 至少阿娇知道自己如何也讨不了舅母的欢心, 彻底断了那念想,心底也安生。

她哭得伤心, 就像新婚夜那晚一样, 委屈极了, 赵宴平无奈地解释道:“我怎么哄你了,你又要洗衣服又要做针线, 我是真的不想你太辛苦,否则那么好的袍子,我为何不喜?”

阿娇哭得伤心,哪里听得进去:“做件袍子辛苦什么?上次老太太让我专心做针线她来做饭的时候,官爷还不愿意,想让我把所有活儿都做了,那时怎么没见官爷怕我辛苦?你就是不喜欢我做的袍子,不喜欢我巴结你,不喜欢我……”

她翻那些赵宴平都快忘了的旧账,赵宴平头疼起来,扫眼门板,他放下帘子,压低声音道:“我当时只是随口劝劝老太太,我若不劝,直接同意让她做饭,老太太心里该不舒服了,觉得我偏宠你,不再孝顺她,果真那样,她不会骂我,却会想办法收拾你。”

阿娇不信,帕子挡着眼睛道:“老太太巴不得你疼我宠我,怎会为这种事生气,官爷不用再哄人,你口口声声说要养我一辈子,却不让我伺候穿衣洗漱,擦个身子还不许我看,这不是嫌弃是什么?”

赵宴平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以前她都怕他,老老实实地听他的话,今晚竟然变成了他说一句,她那小嘴儿里巴巴地蹦出好几句来反驳他。

“官爷真不想要我,将纳妾文书还我,我一个人去外面赁房子住算了。”

阿娇赌气地道,说完还设想了一下,她现在有棚子有胭脂也有手艺,不是赵家妾了,她可以自己去外面摆摊,照样有钱赚,赚了钱买个丫鬟小厮伺候自己,何必非要赖在这里被人嫌弃?

冲动来得又快又汹涌,阿娇抹把眼睛,从沉默不语的男人身边下了床,翻出藏起来的钱袋子,数出二十两银子塞到那冷冰冰的男人怀里,低着头道:“官爷聘我的十两银子、太太给的十两银子都在这里,其余我再没占你们赵家什么便宜,官爷将纳妾文书还我,再给我一封放妾书,明早我就走。”

赵宴平知道她说的是气话,气的源头是认定他嫌弃她。

他将银子递回去,看着她道:“我真没有嫌你。”

阿娇不要银子,扭着头道:“你去写放妾书。”

她唇儿抿得紧紧,眼角却有泪珠滑了下来,一直流到她粉嫩的唇边,明明就是不想走。

赵宴平站起来,要将银子塞回她的钱袋子。

阿娇躲开他手,就是不要,赵宴平追着塞,阿娇不停地后退,两人在床边转了一圈,银子还是握在赵宴平手里,眼看阿娇还想继续转,赵宴平胸口突然窜起一道熊熊燃烧的急火,抢走她手里的钱袋子一起丢到地上,再抓着阿娇的手腕将人压了下去!

两人一起跌到被子上,没等阿娇反应过来,赵宴平突然扯开她的领口,从她白皙的脖颈一路往下,牛嚼牡丹一顿作乱。

阿娇的小衣上没有绣牡丹,却绣了一簇兰花,枝头的一朵鹅黄色的兰花开得正是地方,然而转眼之间,那朵栩栩如生、娇艳无比的小黄花就被急红眼的男人卷入了口中。

刚刚的阿娇就像一条被渔夫摔在地上的鱼,傻了眼不知所措,被赵宴平这么粗鲁一卷,阿娇这条小鱼又像被渔夫丢进了油锅,烫得她小手推着他肩膀,腿因为被他压着,只有一双小脚无助地踢踏着地面。

“官爷,官爷快停下!”那怪异的感觉如滔滔江水,就要将她吞没,阿娇一手拍着他肩膀,一手捂住了嘴,防止自己发出更多的抑制不住的尖叫。

赵宴平抬起头,黑眸里带着几丝红色,粗.重的呼吸比说话声还要清晰:“你不是说我嫌弃你?你不是因为我不碰你,才要我放妾?现在我碰你了,是不是就能证明我没有嫌弃你?”

阿娇被他这疯狂的模样吓到了,更怕他又要咬她那里,官爷的力气那么大,一不小心咬掉了怎么办?

“是,官爷没嫌弃我,是我,我误会官爷了。”阿娇根本不敢直视那发红的眼睛,小手抓起被子想盖住自己。

赵宴平一把将被子甩开,把阿娇吓得,抱着腿滚到了床角,瑟缩成一团。

赵宴平站了起来,刚刚搭在他背上的纱帐自然垂落下去,朦朦胧胧挡住了他的身影。

隔着薄纱,赵宴平看着里面的小女人,毅然脱去身上的中衣,连裤子也脱了。

阿娇早就捂住了眼睛,偷窥是一回事,他主动让她看,阿娇反而慌了。

她不敢看,赵宴平挑开纱帐跪立上来,阿娇听到他的动作,整个人都面朝床板缩着了,赵宴平见了,拎小鸡似的将她拎到床中间。阿娇怕得捂着脸趴着,赵宴平便山岳一样压到了她背上,阿娇闷哼一声,正在此时,他低下头来,呼吸的时候喷出一股浑浊酒气。

“你不是嫌我我不许你看吗,现在怎么不敢看了?”

阿娇真的怕了,不是怕被官爷沉重的身躯压死闷死,而是怕被他戳死,脑海里只剩下河边浣衣妇人们手里的敲衣棒。

就在这一刻,阿娇也终于明白花月楼的那些妓子被捕快们欺负时,为何会那么痛苦。

阿娇瑟瑟发抖地想,如果官爷真的要与她圆房,她恐怕见不到明早的日头了!

“我不看了,官爷你快下去,你好沉,我要喘不上气了。”阿娇尽量不去想紧紧抵着她的那属于官爷的凶物,苦苦地哀求道。

赵宴平仍然压着她,声粗气重道:“我发过誓,一日找不到香云一日不会自己成家快活,你真想要,我破誓给你,你若不敢,就别来勾我,你若不想陪我一起等,我明天放你走,但你别冤我嫌弃你,我赵宴平不是那种人。”

阿娇终于明白了官爷为何会不让她看,不让她近身伺候,因为她看了伺候了,官爷就会承受这种想要又要守誓的煎熬。

阿娇突然很心疼,她光想着自己要抓牢官爷的心,却忘了官爷心里的苦。

香云姑娘不知所踪,运气好会有善果,运气不好可能像她一样沦落风尘,可能正被哪个男人蹂.躏,这种情况,官爷怎么能心安理得地与妻子、妾室搂搂抱抱,独自快活?

“我不走,我要跟官爷一起等香云姑娘的消息,除非官爷赶我走,我再也不会与官爷赌气了。”阿娇乖乖地趴伏在他身下,温柔又坚定地道。

刺.激赵宴平发酒疯的就是她要走,现在她不走了,赵宴平胸口的那团火也渐渐地熄灭了。

他从她身上下来,走出纱帐,捡起丢在地上的中衣穿好。

阿娇不敢乱动,拉起自己这床被子,一动不动地躺着。

赵宴平收好她的钱袋子放在梳妆台上,吹了灯,一个人在外面站了很久,才重新上.床睡觉。

阿娇大气不敢出。

被窝里面,她的中衣还扯开着,小衣被官爷咬湿了好大一块儿,当时又惊又慌又怕掉块儿肉,现在与官爷各躺一个被窝,那湿凉凉的一块儿贴着她,阿娇便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仿佛官爷的嘴唇还在那里。

阿娇的脸无声地红了起来,杏眼迷蒙地望着头顶的帐子。

好奇怪,官爷发酒疯的时候,为何不是亲她的嘴,反而是咬她的那处?有什么讲究吗?

但阿娇只能藏着这个问题,无人可问,也无人敢问。

小衣不知何时干了,阿娇也慢慢地睡了过去,平时都怎么无梦的阿娇,这晚做了一个梦,梦见官爷并没有听从她的哀求停下来,而是继续凶巴巴地咬她,还想将那可怖的凶物强塞给她,阿娇一边哭一边躲,可官爷的力气太大了,她躲不开,还是翠娘听到哭声冲进来,帮着她将官爷拉开了。

半梦半醒间,阿娇迷迷糊糊地想,这个家其实翠娘对她最好了,天天都笑着喊她小娘子,抢着替她做事,还会给她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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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宴平也做梦了,他的梦里没有翠娘,只有哭哭啼啼的阿娇,小手推着他,小脚也踹他,却无济于事,最后还是被他得逞,委委屈屈地不停地唤着官爷,而他却像听不见一样,只顾着自己,一次次地欺着她。

梦境结束时,赵宴平突然惊醒。

头疼欲裂,赵宴平看向窗外,天蒙蒙亮,远处有鸡鸣声传来。

赵宴平收回视线,往里面看了眼,竟然没有看到床隔,她白皙熟睡的小脸直入眼帘。

眼睛被灼痛一般,赵宴平立即偏头,与此同时,昨晚发生的一切也都重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但也只限于能想起自己做过了什么,其他的感觉并不真切,唯一最深的印象,是一大片雪白的肩膀,一抹葱绿色的小衣,还有一朵水嫩娇艳的小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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