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允?郝昭?”
提起这个姓氏,韩乐眼眉一挑。
他自然记得六年前,突然空降在流云观的那位大师兄郝允。
以及自己怎么从对方手上,巧取豪夺玉娃娃的事。
他心中冷笑一声,也不起身,只是衣袖一挥,那通天境上瞬间喷射出一团毫光。
光芒直冲天际,一路破开水底,逆行而上!
郝昭在外挑畔了半天,但天水峡下面根本没有丝毫反应。
像这种洞府,都有大型禁阵庇护,任他有通天本事也别想打进去。
正当他等得不耐烦的时侯,却见天水峡中喷射出一团毫光。
对着他隔空一照,仅一个照面便浑身乏力难忍,不由大吃一惊,暗呼不妙。
他脚下的滔天浪卷,居然不受控制的轰然溃散,身体也情不自禁的从高空跌落下去。
同一时刻,天际中有数道光芒往天水峡疾速飞来。
领头那人须发赤褐,身穿杏黄道袍,腰间挂着一柄宝器,飞行时火焰漫天。
他身边跟着的几人,尽管气势不凡,但个个都眼带隐忧,有人忍不住道:
“叔公,我们还能赶得上吗?”
领头的褐发老道,脸色有些凝重,看着前方缄默不语。
跟着来的人看到这种情况,全都鸦雀无声,不敢多言。
这一行人,自然是郝氏门徒。
郝昭刚跑到七洲五屿打闹,以及他要找韩乐决战的事刚传扬出去,当即便惊动了郝氏。
这个关键时刻,郝氏也不想闹出什么问题,极力避免与师承一脉爆发冲突。
因此,迫不得已只能派人前来将其缉捕归去。
而此刻的赤霞岛中,贾高杰与谭师兄席面而坐。
他们身前,正悬浮着一块椭圆形的古朴方镜,将郝昭遭遇到的情况,清楚无误的映照出来。
见他被一团毫光照中后,忽然从天坠地,摔了个狗啃式,一时片刻居然爬不起来。
贾高杰看得惊疑不定道:
“这是什么东西——”
谭师兄皱眉打量片刻,沉声道:
“韩乐应该还没有掌握这种本事,估计是特殊法宝一类。”
“真是奇了,他哪里得来的如斯变态的法宝?”
“难道是几位尊者私底下赠送的么?还是外出五年寻获的机遇?”
贾高杰脸色有些难看,拥有如此宝物旁身,自己一个半月后跟他对上,就算修为强过对方,也不可能抵挡得住这种宝贝吧?
谭师兄似乎看出他的担忧,不由劝慰道:
“师弟别慌,此物理应无法伤人,而且这毫光出现时气势浩大,先有气压冲天,毫光才瞬息而至。”
“到时只需小心提防,要躲避绝非难事。”
“而且看那情形,还是郝昭太过自大自狂所致,不然也不会当场丢脸。”
贾高杰琢磨了一下,似乎的确如此,不由舒了一口气。
这宝贝再变态,也要擦中人才行,只要躲闪速度够快,那根本无需太过心忧。
事实上,照中郝昭的那团毫光正是通天境所发,此物最大的功效虽然是开辟洞府,并不以打斗见长。
但一旦被毫光照中,却可以瞬间消融对方的气机,散去其一身丹煞。
郝昭也是太过自负,并没有提前布防,被那毫光一照,丹煞遽然溃散,下场已经注定了。
就连那些被他強行用水流托起的七洲五屿岛主,无法自行操纵,结果也像他这般从半空坠落。
尽管都是修真之辈,但从十数丈高空坠下,即使不至于死伤,却也有几个修为稍差的被震晕过去,哀叫声不断。
郑芬也被弄得花容失色,衣衫破裂,一片狼藉。
郝昭直接一个狗啃式摔落在地,只觉头晕目眩,浑身提不起劲。
将功法搬运了几遍,这才略微好转一些,心中却是愤怒不已。
自己堂堂阀门的核心弟子,何曾遭受过这等耻辱?
他阴沉着脸站起,正要开口怒喝,忽然眼前一闪,一物飞到面前。
他抬眼一看,正是那‘决战’之书,还带上了笔墨。
他心中的愤恨之言,硬生生被憋了回去,却是放声狂笑一声,提笔刷刷就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募然抬头道:
“韩乐,本大爷已经签下决战书,还不滚出来受死!”
韩乐在洞府中看得清楚,不由嗤然一笑道:
“既然是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韦彬,给我操纵天水大阵!”
那宝镜童子闻言,当即领命而去。
他却并未动身,而是眼神悠远的看向天水峡外。
这郝昭突然上门挑畔,这背后绝对不是为了讨个公道那么简单。
先不提郝氏有沒有证据证明郝康郝允是自己所杀,就是有证据,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会选择忍隐一头半月,等到大比结束再发难。
现在这般作为,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既然如此,他自然不会按着别人的思路去处理。
这天水峡乃是他的地头,对付区区一个打上门来的修真者,根本不需要亲自出手,只需启动阵法即可。
天水峡的护山大阵,可不单单布置在天水峡底,连周遭方圆数里都囊括在内。
像江松坝,汤曲崖那种修行宝地,赤域河妖在时,阵法甚至延绵十数里以外。
不过昆仑派全力清剿后,遭到几位无垢尊者出手,又因大阵没有人主持,早就土崩瓦解了。
尽管之后重新安设,但大多都是为了庇护洞府本身,不再像之前那般戒备森严。
这天水峡原本是大妖展昕所有,后来被掌门提前赏赐给韩乐,很多人根本不清楚情况,也以为里面的大阵被破了。
却又岂会明白,韩乐是全盘接收了整座洞府。
即使排除这点不谈,这座天水峡也与普通洞府不同,本身就是通天境的镜灵开辟。
只需手持此物,哪怕大阵被毁,也能汇聚天地灵脉,重新恢复原状。
此时韦彬领命而行,已经将阵法轰然发动。
顷刻间,郝昭只觉身边烟尘滚滚,黑风凛冽,飞沙走石,根本无法看清周围情况。
就连精神力,也被压制了回来。
他心中喀噔一声,明白自己已经被阵法围困。
不过他对敌手段还算丰富,多少看得出,这座阵法只是困阵,而不是什么绝杀之阵。
要是強行外闯,也不是沒有脱难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