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从兵甲堂方向飞出一人,这人精瘦干练,枯瘦如柴,个子极矮,双手各持一把黝黑匕首。
此人二话不说,口中念念有词,黑色匕首顿时发出红光。
他身子一闪,身后划出一道红色的轨迹,如同离弦之箭,刺向郑都。
郑都顿时睁大双眼,急一抬手,挥棍便挡。
只听叮当嗤啦之声响起,两把匕首划过长棍。
那瘦子一看打空,轻轻一跃,如同猿猴一般,蹦上郑都的肩膀,举起匕首便要刺下去。
郑都不慌不忙,他双手持棍,腰身一挺,一股灵力波动顿时出现在他的身体四周。
他双手紧握长棍,用力朝地面插去。
只听砰啪啪的声音想起,郑都周身上下的灵力波动越来越强。
那瘦子见事不好,便急忙一跃,收起匕首,离开郑都三丈之远。
郑都的长棍没入地面有一尺有余,他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那瘦子,口中道“崔猴子,吃我一招!”
说话间,长棍之上的鬼面再次睁开了双眼,郑都双手紧握鬼面,用力向前挑去。
只听啪啪啪的石头碎裂声响起,地面被长棍挑出一条长长的裂缝,灵力循着裂缝裹杂着石块朝崔猴子脚下奔去。
崔猴子身形一晃,躲过地面之上的灵力,岩石碎块向裂缝四周砸去。
他挥舞双臂,那些石块如同豆腐一般,被他的匕首切开,纷纷落在地面之上。
北面高台之上的马回坡面色焦虑,颇为不耐烦。
他高声道“崔志勇你个兔崽子!磨叽什么呢!”
广场中央的崔志勇怔了一下,他显然知道自己师傅话语中的意思。
他望了马回坡一眼,随后转过头,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郑都,眼神中透露着无穷的杀机。
郑都将长棍抱在手中,朝他使了个挑逗的手势。
崔志勇下身微曲,双匕横在身前,眼神中精光爆现,随后他身子向前一跃,重新攻向郑都。
郑都双手持棍,眼神紧盯着崔志勇来的方向,崔志勇的身形在距离郑都还有一丈之远时,忽然间在他四周出现了几个虚影。
这几个虚影与郑都一模一样,让人分辨不出谁是本体。
郑都迅速从左到右扫视一圈,当他看到其中一个虚影时,嘴角漏出一丝微笑。
紧接着,他右手持棍,径直朝那虚影捅去。
崔志勇内心暗惊,自己的分身诀竟然被对方如此轻而易举地看穿了,正要躲开飞来的长棍。
就在此时,远离郑都的那张鬼面睁开了绿油油的双眼,一股灵力从其上奔涌而出,朝崔志勇打去。
崔志勇恐惧地睁大了双眼,在发动分身诀后,他有些轻敌,此时再想躲开,已然为时已晚。
只听噗的一声,那灵力击中了崔志勇,崔志勇的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高台上的兵甲堂主顿时傻了眼,他额头冒汗,不断搓着双手。
管事堂主陈阳幸灾乐祸地说道“啧啧啧,可惜啊可惜。”
兵甲堂主猛地起身,瞪了陈阳一眼,离开了高台。
崔志勇很快便被兵甲堂的弟子们抬了下去。
兵甲堂弟子们顿时垂头丧气,乱哄哄一片。
而演武堂弟子们则是高声呼喊,颇为得意。
有的演武堂弟子讥讽连连
“废物就别出来丢人现眼啦!”
“我看,除了我演武堂,其他堂弟子都是一群弱鸡啊!这比武可真是太没劲了!”
这惹得演武堂众弟子哄堂大笑。
管事堂堂主听到这话,面色中漏出一丝尴尬之色,不过很快,他便重新带着那谄媚的笑容看向演武堂主。
管事堂弟子则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兵甲堂弟子、炼丹堂弟子、藏书堂弟子顿时躁动不安起来,开始骂骂咧咧地回敬对面。
藏书堂的章宁和李峦早就已经气得只哼哼,章宁冲李峦道“师弟,我先去会会他!”
说罢他便飞上前去。
广场上发生的一切都没有逃过秦啸的眼睛。
秦啸知道,目前的一切,仍然控制在演武堂主的手中,从他一上来便派出郑都这么厉害的高手来,显然对堂主之位,志在必得。
炼丹堂、兵甲堂已然失去了资格,管事堂更是断不会跟演武堂作对。
接下来,只能靠藏书堂两位弟子了。
只是,章宁很快败下阵来,而李峦也没有在郑都的手中坚持过五个回合。
广场上的声音更加嘈杂混乱,咒骂声戏虐声不断,但是却再也没有人上前挑战。
人群中的秦啸面色凝重,他设想到的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赵泽宇看了一眼秦啸,又看了一眼梁兰。
梁兰身子动了动,眼神仍然盯着远处。
秦啸将手摸向储物袋,正要飞身上前之时,只听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郑师兄!请指教!”
一个红衣白面弟子落在郑都身前,此人正是演武堂亲传弟子车城。
车城面带微笑,形色从容,表情颇为自信。
郑都抱着长棍,沉着脸,一言不发。
广场上的弟子们顿时怔住了。
郑都已然击败了四名凝气期十五重的弟子,而车城仅仅才凝气十重而已。
他上去是送死还是找羞辱?
更令众弟子吃惊的是,郑都的表情如临大敌般严肃。
他在之前的战斗中,可绝没有漏出这样凝重的表情。
广场上顿时沉寂起来,这沉寂只停留了几秒钟,重新掀起了巨大的声浪。
“你上去干什么!丢人现眼!”
“下去吧!你这是在找死!”
“我是眼花了吗?哈哈哈哈”
秦啸的内心更沉了,他终于知道演武堂如此安排的目的了。
事实上,无论对面派多少人上来,恐怕最后上来的,一定是车城。
秦啸决定先看看情况,再做定夺。
车城手中出现了一个灵符,他将灵符展示给眼前的郑都,郑都在看到灵符的瞬间,眼神阴晴不定起来。
车城用力一捏,那灵符顿时碎裂,消散一空。
而郑都,则在灵符碎裂的一瞬间,单膝跪倒在地,右手伏在胸口,深埋着头说道“我输了。”
广场上安静地可怕,安静到可以听到一根针落地的声音。
北面高台上的朱掌门被这诡异的安静吸引了注意力,他把嘴唇从青山女子的脸上拿开,问道“怎,怎么了?”
管事堂主陈阳接话道“比武实在是太过精彩,掌门您继续,继续。”
朱掌门“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