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槐和高熵等一行人回国后需要隔离观察,每天做两次核酸检查,训练环境也不太理想,这种滑雪蜡就优先发配给了李长逸和范清婉试用。
说起来,这俩人在云顶滑雪公园已经秘密特训了一个月,终于可以顺利滑完雪上泵道的全程了。
其实训练的多了,找到了窍门,这个独木桥一样的赛道已经不太难,无非是熟能生巧,一遍一遍地滑就是了。
起初范清婉滑得快,李长逸就让她跟着自己,以随时可能追尾的风险来给自己提供动力,后来李长逸感觉速度起来了,他就换到后面去反过来不断给范清婉施加压力。
两个人经历了几次冲撞、数不清的摔落后,逐渐找到了比赛的感觉,到了1月5号维护赛道必须拆除泵道的时候,他们已经可以按照唐槐的要求,在1分多钟的时间里滑到终点了。
滑雪蜡禁令的消息传来,二人也是一脸懵,李长逸还特地带上三块滑雪板,在云顶的赛道上试验了一下。
使用了老款含氟化物的滑雪蜡,他可以在1分21秒左右滑完全程。
休息十几分钟后,换不打滑雪蜡的光板,他需要1分4秒才能滑完,并且整个过程非常艰辛,多付出了不少体力。
最后一次使用的是普通的,不含氟化物的滑雪蜡,他的完赛成绩是1分25秒,也比之前慢了-4秒左右。
在奥运赛场上,05秒都代表着巨大的差距,这秒以上的成绩,还真不一定能闯进决赛呢。
他们俩为此气馁了两天,幸好院士工作小组的技术人员很快送来了国产的替代滑雪蜡。
按照技术人员的指导,先测了云顶滑雪公园的天气、雪温、干湿度等数据,然后再根据电脑给出的打蜡建议,他们将这款新型滑雪蜡打在滑雪板上,再上赛道做了测试。
这一次李长逸的完赛成绩是1分20秒左右,比之前的进口含氟化物的滑雪蜡还要好一些。
这个测试结果同步通报给了隔离中的唐槐,大家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既然滑雪蜡的问题解决了,那么剩下的20多天时间,大家安心备战冬奥会就行了。
看着墙上每日更新的倒计时,李长逸反而觉得很漫长,为了这一天,他准备了太久,付出了太多,已经迫不及待了。
唐槐反而比运动员们紧张,他每天都会在梦中惊醒,有时候是梦到李长逸或者范清婉训练受了伤,无法参加北京冬奥会;有时候又梦见国际雪联百般刁难,不承认中国的滑雪蜡不含氟化物。
最让他寝食难安的是,1月28号,意大利科尔蒂纳丹佩佐举行世界杯分站赛的那天,他忽然梦到欧美运动员练了绝活,专门克制中国运动员的,范清婉、高熵、张志旺等人相继淘汰和受伤出局,李长逸和武缨也岌岌可危。
他猛然惊醒,一身冷汗就冒出来了,之前出征欧洲的世界杯分站赛,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通过高熵、武缨等人的冲击,让欧洲运动员亮出看家本领。
可是前面三场比赛高熵的分站赛成绩虽然抢眼,可是根据国际雪联的积分规则,仍然不足以逼迫竞争对手拿出绝活来。
没想到一个“氟化物禁令”就让他们打道回府了,这次出征最重要的任务也就没有完成。
之前光忙着考虑滑雪蜡的事情,把这个问题给忘了,想不到睡梦中翻了出来,给了他极大的提醒。
他在床上坐了一宿,脑子里走马灯一样浮现出一个个比赛画面,一个个外国选手的资料,然后是李长逸、武缨、范清婉的资料,两边连线对比,揣摩他们之间可能发生的摩擦。
第二天他肿着眼皮出现在训练场,武缨忍不住捂嘴笑,算算这两周来,唐教练几乎憔悴蹉跎了十年的样子。
唐槐并没有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任何运动员,昨夜深思熟虑之后,他觉得这件事没必要给运动员带来心理压力。
“他们到时候只要专心和专注完成比赛就行了,这些压力还是我来扛。”
唐槐在给顾千瞳通电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讲述了自己的担忧。
此时的顾千瞳也忙得脚不沾地,她是负责单板滑雪的副领队,要为平行大回转、u型池等好几个项目服务,不可能总给唐槐一个项目服务,所以听到唐槐讲这些,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安慰他一定是太紧张了,过于忧虑了。
唐槐知道她忙,这些事情没有办法细细思量,于是也不再纠缠,挂断电话之后,他找了欧洲的朋友去盯着意大利的两场比赛,要了切尔维尼亚和科尔蒂纳丹佩佐两个分站赛的实况录像,每天都会反复研究。
他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忙碌了三天,终于敲定了两套比赛战术。
a计划是正常比赛的理想状态,就延续之前的战术套路,男子组以李长逸为主攻手,高熵为副攻手,张志旺与乌力罕协作掩护他们二人进入大决赛。
女子组人少,不过她们的比赛难度也小,1/4决赛武缨和范清婉各自想办法晋级,半决赛武缨要负责掩护范清婉,如果双双晋级的话,力保范清婉夺冠。
混合团体比赛也一样,李长逸与范清婉搭档为一队,高熵与武缨搭档组建二队,两支队伍想办法在决赛中会师,然后牺牲二队确保一度夺冠。
这种战术在云顶滑雪公园测试赛也就是世界杯中国分站赛上用过,从效果上看还不错,武缨也能够压制负面情绪配合,虽然李长逸最后出其不意地送大礼,配合高熵拿了冠军,但肉烂在锅里,总归没便宜了外国人。
然而唐槐也知道,这种战术用过很多次了,冬奥会上再这样玩未必行得通,加上他一直怀疑老外们还有设么应对办法。
所以他也制定了b计划,这个计划非常大胆也非常无奈,他希望完全用不上才好,因为只要启动b计划,就一定是局面非常危急,几乎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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