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瞒着就瞒着吧。
反正我已经习惯了,总有一天会有人告诉我的吧?
我丧着头跟在陈老头身后,竟然感觉一阵阴风从我的身后吹过,我猛地回头一看,却又是什么都没有。
想着刘婶家灵堂里面放着的那具干尸,我就不自觉的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我便硬着头皮走的很快,去追上了陈老头。
回到家后,陈老头走到我爹的房间,砰的一声将房门给关上。
吓得我心惊肉跳的,陈老头只是用行动来告诉我,不要靠近他。
我在心里面嘀咕着,果然人老了都是一个臭德行吗?我老爹以前也是一个样,只是后面我长期不在家,才会用电话联系着。
还好我的脾气都算是好的了,要是换做大发那样的,还不得干起来啊。
想着今晚应该没那么快忙活好,我又回到自己的房间的呼呼大睡起来,陈老头应该也不会走的了,我想到这里,便安心的睡下。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还真是奇妙,这刚认识陈老头的时候,他惦记我的老爹的扳指,我就一直觉得这个人心术不正,一直都对他有所堤防。
但是最近看着他为了乡亲们的事,鞍前马后的,也渐渐放下了对他的防备,并开始对他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他的本事有多大,我是没有见识到全部的,但是我总是觉得,只要跟这个陈老头一起办事,我便什么都不用怕。
睡梦中,我竟然看到赵二叔家的小儿子又出来闹事,特别是二婶那像是被水泡发的身体,我从梦中惊醒。
也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梦见二叔的家人,最近都在忙活刘婶家的事,怎么也不应该梦见那小东西吧。
想着有些不对劲,我便起身坐在床上点了一支烟,想事情想得起劲,险些将被子都给点着了。
我连忙起身,将被子在地上拍打了两下,留下一个烟头烫到的窟窿。
一股子烧臭味涌入鼻腔,我便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挂在山头红彤彤的,倒是美得很……
但是我无意欣赏这样的风景,回来这么久了,家里面已经窝囊得不成样子。、
想着陈叔还没有醒来,距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我便拿起扫帚,打扫起卫生来。
那门口一圈的黑狗血已经干透,在地板上怎么都搓不下来,我便去灶台那里提了一瓶洗碗用的洗洁精出来。
在有血迹的地方,都挤上几滴,然后提来一桶水倒在地上,拿着竹子扎成的一把扫帚,就开始扫起来。
别说这洗洁精还真是一个很好用的东西呢,但是我捣鼓了几下,感觉头一阵眩晕,竟然是有种想要晕倒的冲动。
我将扫帚扔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了一句。
好不容易勤快一次,竟然是这样的感觉,真是叫人没有心情。
索性就不去管它,靠在外面的椅子上,看着被我洗去的那些黑狗血,混着洗洁精和水流下去。
那水还真是脏,我不由得有些犯恶心。
感觉头十分的晕,我便自己给自己恰了一下人中,果然有所好转。
此时陈老头偶出来,看着我无力的躺在椅子上,他又出去看了看外面的水渍。
只听见陈老头破口大骂了一声,我便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大概是晚上七点多了。
我发现自己躺在我的床上,然后挂蚊帐的那里有许多跟红线,红线的每隔一寸,都系上了铃铛。
准备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了起来,用力动了一下,却被铃铛声音吵得头晕目眩。
此时,门忽然被打开,我一看竟然是刘婶家的二妮子,二妮子看了我这样,又是欣喜又是为难的样子“赵华哥,我不是故意来看着你的。”
我笑了笑了,这二妮子竟然在我面前还会害羞,“二妮子,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
二妮子皱着眉摇摇头说“赵华哥,我也不知道,本来我是在家守孝的,但是林哥忽然就把我叫出来,说是有事要我来办,就把我带到你家来了,我看着他们把你绑着,还在你床上系上很多红线和铃铛,我当时也没有敢多问,就一直守到现在了。”
说完,二妮子低着头“既然赵华哥你醒了,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我的语气有些急促,二妮子急忙转过身来看着我。
“赵华哥,怎么了?”
我垂眼看了看我的全身,有看了看二妮子“陈老头走的时候,没有交代你什么吗?”
二妮子很诧异的看着我,我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说“我是说陈叔,去你家帮忙那个。”
“陈师傅说,如果你执意要起来,就得把这些红绳和铃铛,全部都系到你身上,这样你才可以去大发家。”二妮子的柳叶眉微微的皱起。
我这才放心下来,不就是一个招魂仪式吗?跟我有什么关系,非要把我给弄成这样。
这少见的奇观景象,我是一定要在场的,不然这段时间我不是白忙活了吗?
“二妮子,过来帮帮我。”我毫不客气的说道。
二妮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像一只小绵羊似的,缓缓走向我。
她看了看,“赵华哥,这也太多了,怎么给你弄下来,况且我也不够高,恐怕红线拿不下来了。”
我看了看,这红线挂得确实是很高,莫说是二妮子,就算是我,恐怕也得踮起脚尖才能够得着了。
“这样吧,二妮子,你去外面找一把剪子过来,把红线剪断再缠到我身上,应该也是一样的。”虽然总感觉这样做不是很妥帖的样子,但我也没有多想,反正到时候陈老头在场,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二妮子就跑到外面,只听见二妮子捣鼓了几下,她就拿着一把剪子走了进来,二妮子的动作还算麻利,几下就将红线全部剪下来。
挂着的红线全部坠落在我的身上,然后我便在二妮子的帮助下坐起身。
二妮子将红线一丝不差的栓到了我的身上,我站起身,像一只鸭子似的走起来,二妮子也被我这滑稽的动作给逗笑了。
一切都弄好之后,我便走了出去,二妮子跑我在路上滑倒什么的,现在又是晚上,虽然说是月圆之夜,但是村子里面的小路都不怎么好走,万一摔倒了,就我现在这副模样,只怕是起不来。
就算有人路过,看我这副德行也应该不敢过来扶。
一路走到大发家,二妮子便转个身就跑回家去了,我还连一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我走到大发家,他们就砸门口作法,其他地方都是风平浪静的,就陈老头摆着的桌子那里,竟然一直挂着强风。
大发还有那天晚上一起去抬棺的七个人,都被绑着身子,他们的脚上还有一根红绳,红绳的尽头拴着一个黑脚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