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为何要受罚?子夜姐姐可是昨儿当着众人的面儿亲口说的,锦瑟日后与你一样,都是这少主府的主人,那锦瑟这个小主人请人进来做客还要受罚吗?子夜姐姐可是正人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难道要反悔不成?”
宋锦瑟的小嘴儿吧嗒吧嗒说了一大堆,条理清晰,句句实话,白子夜竟被他说的一时无法接话儿。
她只觉得这孩子是真的聪慧,若为女子,定不会比宋翱差。
“既是如此,那便是本少错了,一切都依锦瑟公子的可好?”
白子夜无奈地屈服在小皇子这张厉害的小嘴儿之下,她发现自己可真是捡了一个宝。
“管家婆婆快快起来吧,子夜姐姐她不怪你了呢!”
宋锦瑟急忙宠着白子夜身后喊道。
“老奴谢过锦瑟公子,谢过少主。”
老管家的语气里忍不住还带着几分感动,她将锦瑟公子放在少主之前,便是说明自己是真的要谢谢这个孩子,尽管少主她根本就没打算要处罚自己。
白子夜与管家之前那般作态也不过就是在何氏面前做场戏罢了,又岂会真的罚她?
谁知那锦瑟公子却是当了真,还用一张巧嘴儿“救”了她,这样一份“恩情”,管家心中对宋锦瑟自然是感激的。
锦瑟公子待人谦和,惩恶扬善,难怪少主会这般喜欢他,将所有的柔情都给了这个孩子。
他,值得!
少主果真好眼光!
见人都走尽,宋锦瑟才扑进白子夜怀中,曾经毫无拘束的小皇子也学会了在人前矜持,便是再如何想要与她亲近,都得忍着。
“吓到你了吗?”
白子夜将小人儿一把抱起,顺着侧门直接入了后院。
小人儿知道白子夜指的是什么,便摇摇头道“锦瑟不怕,要做子夜姐姐的男人,锦瑟什么都不会怕的。那些想要对子夜姐姐不利的人,锦瑟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虽只是个后院里的男子,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旁人欺负子夜姐姐。
曾经白子行有父亲帮忙,父女二人合伙欺负子夜姐姐一个人。从今以后,宋锦瑟便是白子夜的帮手,谁来欺负她,他就收拾谁。
自那以后,宋锦瑟无事时还会让白霜教着他识得一些草药,甚至简单地配些毒药和解药他也都能做的来,说不定有一天,这本事能救他们一命呢!
“子夜姐姐,那何氏今年有四十岁了吧?”
“你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觉得他这个年纪的男子应该穿的端庄大方些,而不是整的像只花公鸡似的,这般俗气。”
小人儿随意的一句嘟囔,逗笑了白子夜。
“呵呵……他不过一个侧室,没资格穿大红色,今日穿成这般,也不过就是来给你个下马威,谁知你这孩子根本就不懂这些,倒是让他白费了心思。”
白子夜实在不屑于在背后去谈论何氏,可瞧着宋锦瑟那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儿,她又忍不住多了几句嘴。
宋锦瑟自小长在宫中,便是几个哥哥出嫁那也都是大红嫁衣在身,嫁出宫去做人的正君的,所以他怕是不知道侧室不能穿红的习俗。
“难怪他一瞧见你就吓得满脸惨白,那子夜姐姐为什么不就此治他的越矩之罪呢?”
宋锦瑟了然地点了点小脑袋,却又不明白为什么有把柄在手,子夜姐姐却还是放那何氏离开了呢?
“他穿着大红衣裙到这里招摇,自是瞒不过众人,又何需我们多此一举?”
与那样的人多说一句话都是不愿,更枉论与他揪扯这种事情了。
侧室穿红,本就是禁忌,便是白子夜不说,何氏这般作态也会有人传到白芷耳中,自然会有人责罚于他。
“子夜姐姐真是聪慧无双。”
宋锦瑟满含崇拜地抱着白子夜的脖子夸赞道,心中愈发觉得自己离不开她了。
何氏气呼呼地出了少主府,因着那一身不合身份的大红色让他走路都不敢在中间,便是到了白府,也只是从侧门偷偷溜了进去。
该死的小蹄子,竟然让自己白折腾一场。
何氏骂骂咧咧地推开门,猛地瞧见自己房内站了一个玄衣女子,吓了一跳,待看清那人儿是自己的女儿时,才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哎哟!你这个孩子,可吓死爹爹了……”
“怎么?除了女儿,难不成还有旁人会站在这里等爹爹吗?”
白子行转过身,眯着眼睛看向何氏道。
这父女二人的眼睛如出一辙,眸子里闪着的精光让人十分不喜。
何氏抿了抿唇却没有说话,刚刚那一瞬间,他还以为是主上来了呢!
而后又自嘲一笑,主上已经多少年不曾来过自己的院子了,这会儿又怎么会过来呢?
何氏不知自己是该庆幸来人不是自己的妻主,而让他逃过私穿红色的责罚,还是应该难过于那人儿这么多年来始终不愿踏足于自己的院子。
瞧着自家爹爹脸上的黯然神伤,白子行缓缓走过去,将他轻轻环在怀中,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白子行知道,爹爹一直以来都将母帝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上,他盼着那女人能够来看自己一眼,可不过也都是奢望罢了!
母帝的眼中心中,除了白子夜和她那个死了的父后,又还能够装得下谁?
“爹爹今日过去,可有发现什么?”
白子行扶着何氏坐回主位上,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茶,见何氏的神色缓和了些,才开口问道。
“呵!那小蹄子名为锦瑟,据他自己说是出自乡野人家,可爹爹瞧着……”
何氏喘了口气接着说道,
“那般的容貌和气度,并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一张小嘴儿也是厉害得紧,就是有些没脑子,仗着得少主宠幸,便是将爹爹这个长辈也不放在眼里呢!”
何氏一想到宋锦瑟手腕上的镯子,就气得直喘粗气。
这样好的东西竟平白让那小蹄子给糟蹋了,真是白瞎了那好东西。
何氏心疼得直抽抽,却又不能将那小蹄子怎么样,这才是让他最头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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