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安心在我这儿住下吧!”宋陵心中了然,并未再说什么。
只是安慰他道,“我后日便会从宫中搬回来居住,届时再托人去打听你家人有没有在寻你的消息。只是你的身份切勿再告诉旁人,就只说是我在外面带回来的就好!”
“南”是南国的皇姓,那南庭必是南国皇家之人。
而他又敢偷跑出宫,那必定是宫中极受宠的皇子。
既是受宠,那么南国皇帝必是会派人寻找丢失的儿子,届时,她再想办法偷偷将他送回去就是。
宋陵之所以不让南庭声张他的身份,自也是为了他的名声着想,毕竟是个皇子,关乎皇家颜面,想来南国皇帝也不会将皇子丢失的消息大肆宣扬。
自此,八王府多了一个娇滴滴的小男儿,似乎还颇受八皇女宠爱。
八皇女金屋藏娇的消息不胫而走,宋陵喜好美色的名声便也就这么成了!
听了宋陵的解释后,众人才算明白了她那不怎么好听的名声是怎么来的,宋锦瑟也算是放下了心来。只是,他还是不愿让宋陵接近白子夜,只是夹在二人中间不肯离开。
“那八皇姐捡到的那个小乞丐已经回家了吗?”
宋锦瑟吃着白子夜为他挑的鱼肉,鼓着小嘴嚼了几口咽下,才看着宋陵开口问道。
宋陵捏着筷子的手指忽然发紧,抿了抿唇才挤出两个字来“回了……”
——
在宋陵想办法联系到南国太女时已是数月之后,而南庭在八王府一住就是半年,宋陵素日里就不喜朝堂,所以日日留在府中与他作伴。
相处久了,二人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微妙,直至南国送信来说,不日将派人接回皇子。
宋陵心中是不舍他离开的,却又不能因着自己的私心将他留下,南庭年幼,自是会思念家人,所以,宋陵将自己最后的那一点儿不切实际的念想也都埋在了心里。
不是宋陵没有勇气表白,而是她不知南庭长大之后,待激情退去,是否会怪她将他绑在身边,害他背井离乡。
南庭在南国十分受宠,若是留在母父身边,有皇家身份护着,谁也伤他不得,可若陪她留在北国,只凭她一个毫无权势又无上进之心的闲散皇女,怎么能护他一生无虞?
南庭被接走那日,宋陵并未去送他,听说他一直坐在八王府门口的台阶上等着,直到管家看不过去,不停地去书房禀告,宋陵才下了狠话让她关上府门,不许再报。
南庭被南国太女强制带走的时候哭成了一个泪人儿,他说他就知道宋陵早就嫌他没用,想将他赶走了。他说他就知道宋陵嫌他吃的多,早就不想要他了。他说他不会再原谅宋陵,再也不理她了!
其实大家都能看得出来,他就是不舍得离开她……
宋陵有多宠南庭,便是那个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阿清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直到后来见到了白子夜对宋锦瑟,阿清才知道,她家殿下心里怕是也爱极了南国那个小皇子。
南庭哭了一路,他怪宋陵不与他商议就让姐姐将他带走,他怪宋陵在他离开时都不去送他,他怪她没有见他最后一面,他更怪她不喜欢他……
宋陵不是不见他,而是不敢,她怕她会后悔,会开口将他留下,更怕她给不了他想要的幸福。
在马车离去后,宋陵一直带人偷偷跟在身后,直至见他们平安离开北国,她才风尘仆仆地回来,为此还被皇上训斥一番。
南庭不知道这些,可南国太女却是清楚的,暗中保护他们离开的人正是南国的八皇女,也是那个救了她弟弟的人。
回到南国之后的南庭大病了一场,眼瞅着那个被宋陵养得胖乎乎的小皇子日渐消瘦,宫中御医皆是束手无策。
无奈之下,南国太女休书一封给宋陵,将实情告知,宋陵立马给南庭寄去一封信后,南庭的病才渐渐好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信上写了什么内容,他们只知道南庭皇子自外出回来之后,就变得沉默了许多,日日坐在桌前临摹一首情诗——“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南庭离开后,宋陵也日日食不下咽,寝不安席,在收到南国太女的信时,她便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相思之意,便是不能在一起,她也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爱恋。
况且,那孩子都为了她绝食了呢!
因着无皇帝圣旨无法私自离国,二人便也只能靠着书信往来,只言片语里写满了彼此的相思,南庭每每收到宋陵的信后,都要咧着嘴临摹许久,直到下一封信的到来。便是夜里睡觉,也要将这些信都抱在怀里。
南国太女将南庭被北国八皇女救下的事情细细告知了南国皇上与君后,君后爱子心切,虽不忍他远嫁异国,却更不忍爱子日日忍受相思之苦,遂向南国皇上提议,借两国联姻之由,成全了儿子的一片深情。
所以,这就是为何南国国主会突然提出联姻之由,也不过是母亲的一片拳拳爱子之心罢了!
而宋陵为保住与南庭的那丝情谊,便任由外头疯传她男女不忌的闲话,甚至,她还借此避开了皇上和沐贵君要为她娶侧君的事儿,虽被训斥一番,她却还是觉得值得,为了心中的那人儿,便是受罚挨骂,她也心甘情愿。
宋陵在人前故作放荡不羁,瞧见美男就要撩拨几句,可实际上,她也只是动动口,从来不曾动过手,有人早已在她的心头种上了一颗朱砂痣,那是谁都无法取代的!
好在宋陵年岁尚小,而太女又迟迟不肯娶正君,她的婚事才一直没有被提到明面儿上来。
而那边的南庭也想给宋陵一个惊喜,所以在信中并未提及自己要和亲之事,以至于,宋陵此时还不知道她心中至宝正在为嫁给她而日日苦练绣工,只想亲手为她绣一件婚服,成全了二人之间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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