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初南听初三拿二妹夫说事,心里有些面子上的抵触,觉得自己怎么也是大姐,还用什么交代。
但想到二妹夫的脸,那天吃饭的氛围,顿时有些没底,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二妹夫那样的人,生了孩子也是十分重要的吧,万一出了什么事,对方弄不好就会变脸!自己好心也成了坏事。
郁初三看着她那样子,冷哼一声,也就是冲她们横而已!“不说了?”
郁初南知道恐怕是不太可能了,但也不能对郁初三妥协“瞎讲究。”
“可不是吗。”郁初三噎她,直接拿上包走了。
……
天气阴冷阴冷的,大风降温,寒潮来袭,空气中仿佛都是冰冷的沙粒,吹得人脸颊发疼。
省医院的疗养楼内暖风如春,进进出出的病人虽然不多,但都精神不错。
四楼一如往常的安静,交接岗位的保镖刚刚在值班表上签字,还没有走出楼道,就听到唯一有病人的病房里,传出惊恐的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顾先生出事了!顾先生昏倒了!”
暗杀!仇杀!整个楼层瞬间乱成一团。
楼道里要下班的、刚上岗的瞬间向病房里冲去,禁止武器虽然没有,手里东西都已经亮了相!毫不犹豫的冲如生死搏斗中!
两分钟后。
夏侯执屹心里的气在顾先生出事的那一刻瞬间消了,也不说不看他不管他,冷着他,看他倒霉了,现在只希望顾先生没事!没事就行!管别人生生死死!
高成充也不惋惜自家没出生的小主子,对自己这段时间对顾先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行为,十分鄙视!
顾先生本就有病,他跟病人一般见识做什么,有问题不能想办法解决问题吗!
顾管家也不埋怨顾先生不懂事了,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顾先生,心里自责不已!
什么虚的实的!老的小的都不如顾先生重要!
他们的一切说不到底不是即将出生的小主子给的,首先要现有顾先生,是他们逾越了!没了根基,长再好吃的果子有什么用。
“你们都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看顾顾先生一个!还让人昏过去了!你们是死的吗!”
医生们将检查的仪器收起来,进行收尾工作,顾先生没有大碍,饿晕了。
此刻,病房里到处都是人,不远处的床上睡着还没有醒的夫人!紧张的气氛在夏侯执屹的问责中继续蔓延!
“顾先生的饭有没有动你们不知道吗!顾荣洪呢!让他滚过来!饭菜都照顾不好!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老了就趁早滚蛋!别在这里占地方。”
随着夏侯执屹的咆哮,病房里除了医生们的讨论声,都安静下来。
顾管家站在一旁,任凭夏侯执屹说的再难听也没反驳一句。
他确实没有注意顾先生,因为小孩子的事,他也有些不高兴顾先生,每次都是做好了饭让人送过来,自己没有出现过,吃没吃根本不知道!
“还有你们!守门的就只是守门是不是!多长一只眼都能累死你们!”
肖队垂着头,无话可说,他们也忽略了,谁知道顾先生没有吃东西。
如果是以前肯定会注意,但最近所有的关注点都在顾夫人身上,或者是顾先生有没有带不好的东西靠近顾夫人,和孩子的胎动以及顾夫人临近产期的紧张,下意识的忽略了‘健康’的顾先生!
总觉得没有关着他,没有对他进行强行治疗,所有的辛苦顾夫人都受了。
甚至顾夫人醒来也是先安慰他,哄着他,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谁知道……
最不可能出事,能日天日地的顾先生却出事了,还是长时间不进食引起的休克!这个罪名足以让夏侯执屹将他们抽干剥皮!怎么能不令人惶恐!
可这种事谁能想到,那可是顾先生,他们在场的人都死绝了,自己也能绝处逢生的顾先生啊。
确实——完全想不到!好像最近顾先生都被自发的放在了末位,反正他也没有发生意外,他也没有沉睡,甚至为了他自己的健康还在大量的吃药,谁能想到夫人还没有生,顾先生先受不了!
夏侯执屹看着安静如鸡的众人!恨不得把所有站在外面,近身伺候的扔楼下弄死!
心里也有些自责,这件事他有绝对的责任,是他带头起了情绪,影响了下面人的行动,错在他。
病床上的顾君之动了。
夏侯执屹等人瞬间看过去,却没有人赶往床上冲!甚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虎狼之尸,余威尚在,更何况对方还没有死。
顾君之缓缓的睁开眼,好像还有些不清醒,但已经在找人来,反手没有摸到想见的人,顿时一阵惊慌!瞬间坐起来!
针被他粗鲁的动作扯下,手腕上落下点滴血迹!被扯掉的针在一旁晃着!
夏侯执屹紧紧喉咙还没有冲出去。
直到顾君之看到旁边的人,狼狈的跑过去,整个人的情绪才安静下来,他跪在床边,像个孩子,伸手抱住她的胳膊,脸颊贴在她温暖的手心里,像吃了过量的镇定剂一样安静下来。
旁边早躲远的忽视疯了才帮他重新扎针,早跑的没影了。
仅剩的两位医生黑着脸、压低声音向古医生交代了葡萄糖注射和饮食上的一些事情,也赶紧走了,他们也不扎。
现在整个疗养院产科四层没有人愿意过来工作,如果不是医者父母心、对方又在他们医院有几项决定性的投资,这样的病人他们都不想接。
高成充看着这些无情的人,就t不懂了!这些医生有没有一点人性!不觉得眼前的一幕很感动吗!
他们顾先生如此感人的行为,多么情真意切!多么可怜!多么卑微!就不知道伤感一下,帮个忙!娘的!
肖队诧异的看他一眼“怎么了?”声音很低。
“没事!”一帮没有感情的孙子!他们顾先生还是个孩子!看不见吗!
顾君之冷漠的双眼,让夏侯执屹狼狈的退了回来,但顾先生现在需要静脉注射。
夏侯执屹看向高成充。
高成充见状立即拉住小肖开始骂!从换岗的不仔细骂到饿晕的顾先生,从人道主义骂到拿钱不干事的既定事实!嗓门洪亮、义愤填膺!势必要为顾先生讨回一个公道!
“行了!”夏侯执屹皱眉!
房间内瞬间鸦雀无声。
高成充闭了嘴,好吧,他确实是不敢一个人上前,虽然顾先生被限制了武器,但抄个棍子也能废了他。
夏侯执屹深吸一口气“古医生精神安抚,我、高成充再叫六个人进来,按住顾先生。”
都什么事!
顾先生在古教授的‘威胁’下,重新挂上了点滴,人却依旧趴在病床前,手里握着顾夫人。
古教授叹口气,安抚在场的所有人“都散了吧,马上就熬到头了。”
那——万一出来后要杀自己的孩子呢?
他们帮谁?
……
医院的手术室是早就准备好的,所有人早已严阵以待。
夏侯执屹等人经过这段日子的磋磨,已经不知道是期待多一些还是如释重负多一些。
孩子是在过了预产期一天后开始动的,那两天古教授已经没有在对郁初北用药。
郁初北在陪顾君之看窗外的风,吹着枯败的枝丫,安抚他受惊的情绪。
……
四楼手术室的灯亮起,外面天色很黑,走廊上灯火通明,甬道上站的都是穿着制服的黑色西装壮汉。
郁初南、郁初三、郁初四,第一时间被请了过来。
就算夏侯执屹觉得他能全全接管顾夫人的一切,却保顾夫人所有的安全,也不敢说这个时候就是万无一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