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遇险(1 / 1)

顾晏大惊,腿脚甚至开始发软。

白文广……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但她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拍了拍胸口,装作被他吓到的样子,“白少爷,你怎么无声无息地站在我的房间门口?”

白文广审视着她,笑道“大晚上的,顾二小姐打算去哪儿?”

他身后一片漆黑,又穿着黑色衣袍,仿佛融入了黑暗之中。

偶有闪电劈下,脸上的笑,假得像是戴了面具,整个人就跟半夜站在坟头的鬼一样。

有一瞬间,顾晏被吓得失去了言语。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死死地掐着掌心,靠着那点疼痛才让自己勉强保持了清醒。

她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回道“不是要下雨了吗?我正想给江大人送把伞呢!白少爷,你还没告诉我,为何大半夜站在我房门口?”

白文广笑得一脸温和,看了下她的双手,不答反问,“哦,那伞呢?”

顾晏僵硬地挥了挥手臂,“这不是打算去找掌柜的借一把吗?我也没料到会下雨,还得多亏了白少爷刚才的提醒!”

白文广挑了挑眉,目光里带了几分怀疑,“我那里倒是有一把伞,不如顾二小姐随我前去?”

说着,他出其不意地伸出手,往前抓。

顾晏反应足够快,在他动手的瞬间急急往后退,但也被他抓住了袖子。

“你给我放开!”

她想要扯回自己的袖子。

声音因为惊吓而变得尖细,在这安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

白文广微微眯起眼,眸中的光芒也多了几分危险,“顾二小姐这是怎么了?居然这么怕我?刚才你不是不怕我的么?”

说到这儿,他又重新换回了那副和善的面容,带着笑容问道“不过,我向来知道怜香惜玉,这一点你可以去问问你的三妹妹。你让我放开,我自然就放开。”

他果真放开了她的袖子。

但下一刻,他大步走进门,随手将门关上,朝顾晏走去。

他前进一步,顾晏就不得不后退一步。

她咬紧牙关,脑中迅速灵光一闪,厉声问道“你为何退了我的亲事,如今却来纠缠我?”

这个男人,果真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无害。

十有,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如今藏得那么深,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已经猜到幕后主使的身份,甚至还打算去找江寒舟报信。

白文广神色似乎也和缓了些,倒也不逼上去。

只是,姿态依旧强悍。

他眯眼打量了顾晏一会儿,眼中却渐渐地亮起诡异的光芒。

“实话告诉你也无妨。现在你不过是个孤女,既没有娘家做倚仗,对外又有胆小懦弱的名声,丞相府绝对不允许有你这样的少夫人。要怪只能怪你爹娘不中用,没能安稳活下来,做你最坚实的后盾。”

顾晏听到这话,既害怕又气愤,捏着小拳头,只差没张牙舞爪地找他算账,“你闭嘴。我爹娘怎么死的,你难道不清楚?”

白文广猝不及防地抓住她的手,她却要狠狠甩开,大声尖叫,“你放开我!”

“你怕我?”触手冰冷,他眸光也更沉了几分,“你的手那么冷,是在怕我?”

顾晏下意识就摇头,抿紧了唇瓣。

明明她浑身发冷,但还是能感受到那同样冰冷的手心,像一条蛇盘踞在胳膊上。

屋内火光摇曳,他嘴角微勾,眸底深处却一片阴霾。

前世丧身于火海时,她能感受到的,是滔天热浪吞噬着皮肤的痛感。

但此刻面对白文广,她却如置冰窖,血液凝固,同时周身涌出浓浓的恐惧。

眼前男人温和的笑容,更像是催命符咒一样。

顾晏被吓得步步后退,咬牙回答“我是怕你。你看重我家的权势,如今却不顾我死活地退婚,这与刽子手有何区别?我怕你不是很正常的吗?”

白文广深深地看着她,从她的眼中看,切切实实看出了她的恐惧。

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这个女人,真的在怕他。

一瞬间,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突然就笑了,只是那笑容有点扭曲和瘆人,“你怕我,不是因为我退你婚事,而是因为,你发现了我的秘密。”

顾晏心头一震,嘴唇哆嗦着,惊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秘密。”

“你可知道,有个词叫做欲盖弥彰。说的就是你这个模样。”白文广像是确认了心中所想般,笑容里带了几分诡异的阴狠,“你果然知道了!你是闻到我身上的药味了对不对?”

“不……我不是……”

顾晏拼命摇头,袖中的手却已经握紧,刚瞅准时机想要出手,穴道却被人点住。

她心中惊恐万分。

下一瞬,白文广却勾起她的下巴,“没想到吧?我会抢在你出手之前,先点了你的穴道。”

“你怎么会……你会武功?”顾晏面色更惊恐。

白文广嗤笑道“谁跟你说,我不会武功的?”

的确没人跟她说。

只是,前世她从未见白文广在人前显露过身手,便下意识地以为他不会武功。

结果,他竟然是隐藏得最深的一个。

“人都要给自己留点退路,总不能把底牌都暴露在人前吧。”

白文广勾着她的下巴,指腹摩挲着那光滑白皙的肌肤,轻笑道,“如今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说,我要怎么处置你呢?”

“不……”

话还没说完,他阴狠一笑,在顾晏再次开口前,劈晕了她。

……

此时,城西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坡上,屹立着一座简陋的亭子。

江寒舟正负手而立,望着雨幕中的义庄出神。

在他的身后,方和双手揣在袖子里,眉头深锁。

而厉文彦则趴在侍卫后背上,同样看向义庄的方向。

他是来凑热闹的。

“师兄,你确定要大晚上行动吗?”

江寒舟没回答他。

方和却道“厉小公子,正逢雨天,这是出手的最佳时机啊!”

这时,暗卫突然来送信,“主子,林神医的信。”

江寒舟嗯了一声,伸手接过看了看,眉头皱起,没说话。

厉文彦让侍卫背着自己过去,瞥了一眼,颇是嗤之以鼻“这林逸清也太无聊了吧?千里迢迢送信过来,居然还是为了那位顾二小姐。不要让顾二小姐来安义县,否则会有危险?那顾二小姐天天在客栈里吃好睡好的,能有什么危险?”

江寒舟斜了他一眼,明显把林逸清的告诫放在心上。

他连忙吩咐白青“你派人回客栈看看,顾二小姐是否一切安好?”

“是。”

厉文彦一阵无语。

女人真是麻烦。

本来这次带来的人手就不多,再分几个给顾晏,身边更没人了。

他就说嘛,这种千金大小姐,就是拖后腿的。

偏偏自家师兄还听不进去!

“师兄,你是否太小题大做了?谁会去针对她啊?更何况,她只是一介孤女,就算被针对了,那又如何?”

江寒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否则,缝了你的嘴巴。”

厉文彦立即捂住嘴,眼神愤然。

方和的脸色却变了变。

江寒舟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异常,眯了眯眼,却没说什么。

厉文彦恨恨握拳,这时暗卫突然出现,神色似乎有些不对。

他往江寒舟的方向看了看,见对方没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连忙走到一旁,低声问道“怎么了?”

“公子,情况有变。”

厉文彦心头一紧,沉声道“怎么回事儿?”

“属下得到消息,客栈那里发生了变故,有人连夜离开。”

厉文彦出来凑热闹时,特意留了人坐镇客栈,此刻听到这消息,连忙问道“谁不见了?”

“顾二小姐不见了。”

厉文彦大惊,“你确定?”

“属下十分确定。而且顾二小姐身边的暗卫也不见了。公子,可要把这消息告诉江大人?”

厉文彦没有回答,私心里,他希望顾晏那女人离自己师兄越远越好。

师兄是要做大事的人,需要的是一个强大的助力,而不是顾晏那样无依无靠只有脸蛋没有本事的孤女。

可这些日子,师兄的反常也看在眼里,他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对师兄的影响太大了。

若是能借此机会摆脱她……

他眸色暗沉,下了狠心,“不用理会。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他看了看江寒舟冷硬的侧脸,暗暗在心里说了一声对不起。

没多久,江寒舟与方和商量完毕,集结了人手,冲下了山坡。

夜风凄冷,雨丝绵绵。

整片大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天幕边缘幽幽泛上迷雾,悬挂在清冷沉墨的夜色里。

不远处的义庄静静伫立在夜色中,门前两点烛光随风飘摇,照不亮漆黑的夜。

江寒舟带着一队配着环玉刀的侍卫,快步走在凄风冷雨中。

厉文彦趴在侍卫后背上,不远不近地跟着。

他突然小声地问了句,“你说,若是让师兄知道我隐瞒了他,他会不会打死我?”

侍卫没敢回答。

厉文彦安安静静地趴着,拧紧的眉头尽显纠结。

一会儿后,一行人踢开义庄的门,鱼贯而入。

方和当先走在前面,入目是一排排的棺材,整整齐齐地躺着,白幡在夜风里飘荡,有种诡异的瘆人感。

他回头看了看江寒舟,迟疑道“江大人,这些……”

江寒舟走上前,一脚踢开一副棺材,浓郁的药味顿时扑鼻而来。

棺材里头,只有残留的各种药渣,隐约呈现出一个人躺在里面的模子。

除此之外,便不见传闻中的刺客。

方和心尖一抖,迎上江寒舟那凉薄的笑容,顿时脱口而出“刺客一定在这里。离开这些棺材,那些刺客也活不了的。”

“用棺材来装刺客,可真是好本事!”江寒舟意味不明道。

方和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嘴唇动了动,但不知该说什么。

起初,巡抚大人把“捉拿刺客”这件事托付给这位大理寺卿时,他就不是很赞同。

因为那些刺客,就是未成型的药人。

药人,顾名思义,就是用药练成的人。成型的药人会百毒不侵,并且经过药物的洗经伐髓,武力值会呈现出不同于常人的强悍。

这种强悍,恰巧就是它们的价值所在。

从去年开始,巡抚大人就开始练制药人,但一直都隐藏得很好。

直到,这次被人抢走那批未成型的药人……

让江寒舟去查这件事,无异于主动将把柄送到他的手里。

尤其此刻,他从江寒舟眼里看出了一股危险,恨不得拔腿逃走。

可他不能。

事已至此,他只能寄希望于巡抚大人,事后能够安抚住这位大理寺卿了。

“江大人,事情紧急,还是赶紧找那些刺客吧。若是迟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江寒舟扫了眼这些棺材,薄唇轻吐,“把这些棺材,全部掀开。”

得到他的指示,所有侍卫开始行动起来,一副副棺材被掀开,棺盖砰砰砰地掉在地上,震得灰尘满天飞。

殊不知,义庄下面还挖了一间密室。

空间很大,同样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十副棺材。

几十人静静站着,听着头顶传来的巨大动静,脸上皆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主子,他们已经找过来了。”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抬起头,看向上面。

赫然就是不久前当街掳走顾晏的人。

白文广披着斗篷,没有理会上面的动静,一双眼睛冷而沉,盯着床上昏迷的顾晏。

在顾晏发现他的秘密后,他就不打算放过这个人了。

甚至,他在心里已经想好了她的去处。

旁边一个胖子说道“主子,这些药人怎么办?”

“按照计划运出去。”白文广说道,“动作小心些,不要被人发现。”

胖子连忙点头,指挥起其他人,把棺材一副副地往外运。

密室里气候阴湿,位置隐蔽,是藏药人的好地方。

这里也不是封闭的空间,密道通往安义县郊外的大片树林,连着一处悬崖。

只要进入那片树林,他们就不担心被人发现了。

密道里的人顿时行动起来。

白文广走到昏迷的顾晏身旁,拿起石桌上放着的碗,目光幽黑而阴冷。

毫无疑问,顾晏这张脸是美的,真是可惜了……

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她,却发现她的筋骨奇特,甚至还有着寻常男子所没有的柔韧力和天生神力。若是能做成药人,不失为一个好工具。

当初,他暗中收到关荣山私自练药人的消息,就先下手为强抢走了那批药人。

只是,那些却是没成型的。

而练药人的方法,他虽知道一些,却不够完善。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端起药碗,给药给顾晏灌了进去。

不一会儿,顾晏脸色开始变红,全身也开始发烫。

白文广让人把顾晏装进棺材里,与那些药人一起抬了出去。

此时,密室上方,所有棺材都被掀了个遍,别说刺客,连个活物都没看见。

江寒舟皱着眉头道“方先生,你确定那些刺客在这里?”

方和也有些茫然,“属下得到的消息,刺客就是被放置在这里啊!怎么会不见了?”

他眉头深锁,隐隐还有几分诡异的焦虑。

可他在焦虑什么?

江寒舟心中不解。

这时,白青突然走进来“主子,发现地下密室。”

方和顿时大喜,“一定是在密室里。江大人,我们快去。”

说着,他也不等江寒舟发话,直接跑走。

江寒舟微眯起眼,视线在他的后背上停留了下,才往地下密室走去。

密室内烛火通明,显然有人在此停留过。

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江寒舟揉了揉鼻子,四处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方和走过来说道“江大人,那些刺客肯定在这里被人运走了。这里药味浓郁,烛火正燃烧着,说明人刚走没多久。现在就去追,说不定还能追得上。”

江寒舟没说话,目光却落在面前的药碗和石床上。

不知为何,他心头突然有些不舒服。

就在这时,白青又急匆匆地走来,“主子,出事了。”

“怎么了?”江寒舟眉心一跳,心中突然很不安。

“暗卫刚从客栈回来,发现顾二小姐不在客栈。就连暗中保护她的暗卫,也失去了联系。问了客栈的掌柜,掌柜说顾二小姐要给您送伞……”

听到这里,江寒舟脸色一变,突然扭头看向方和。

他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方和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一片沉默中,他沉声道“这个时候,你还想继续隐瞒?”

“属下不知道江大人在说些什么。”方和低着头,硬着头皮道。

江寒舟眸光更冷了几分,“方先生,你信不信,本官现在就把你家主子豢养药人的事禀报给陛下?若是他被下了狱,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吗?”

方和身躯一震,甚至来不及思考他为何会知道“药人”的事,双腿已经发软,跪在地上求饶,“江大人不可!巡抚大人如此信任您,甚至把这件大事托付给您,您可不能背后捅他一刀啊!”

厉文彦在一旁嗤笑道“明明是有求于我师兄,居然还敢暗地里耍手段,这就是他的信任?你这人怕是不知道信任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吧?”

方和被他毫不留情地讽刺一通,老脸涨得通红。

江寒舟也没跟他废话,直截了当道“你只有一次机会!把你所知道的说出来!否则,等本官查出来,你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自始至终,他都很冷静。

厉文彦在旁边看着,甚至有种“顾晏不重要”的错觉。

可也只是错觉。

他知道,自家师兄对顾晏有多在意,之所以现在还审问着方和,无非是想要从他口中得知最确切的消息,也为后续的营救提供充分的准备。

这个人的在意,不是生死攸关的惊慌失措,而是确保万无一失的势在必得。

可怎么就是顾晏呢?

厉文彦想不明白,但也还没来得及想明白,那边方和已经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诚如江大人所言,巡抚大人的确豢养了药人,所要捉拿的刺客,其实是药人未成型的产物。可在前不久药人被人抢走,属下负责追踪到了此处。”

江寒舟问他,“抢走的人是谁?”

“……属下也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方和连忙点头,“属下只知道,对方身穿黑色衣服,系着一件黑色斗篷,却从未见过他的脸。正因如此,巡抚大人才希望借助您的手,把这些刺客捉拿回来啊!”

厉文彦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们请我师兄过来,就只是想让他做你们的刀了?”

“不,不是……”方和连连摆手,不敢接下这句话。

尽管一开始他们的确打着这样的主意,但这些话绝对不能说出来。

除非,他不想要这条命了……

江寒舟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大手揪住他的衣领,语声阴冷道“这些事情,你为何不早说?”

亏他还把顾晏留在客栈,那不是送羊入虎口?

方和脖子被狠狠掐住,出气多进气少,根本无法回答他的话。

他把人狠狠丢在地上,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这么瞧着,无端有股风雨欲来的狠戾与残酷。

转身的瞬间,他无意中瞥见厉文彦凝重的神色,不禁挑眉,“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厉文彦被他点名,眼神有些闪躲,“没有的事,我怎么会瞒着师兄呢?谁不知道师兄在意顾二小姐?”

江寒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没有告你的状,之前我跟你说的事情,都是我猜出来的。可是,你若是把这个当作报复她的理由,甚至存了让她消失的念头,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没有指责厉文彦,只是单纯地说出一个事实,却比明面上的指责更让人无地自容。

厉文彦既惊又恼。

惊的是,心中打算悉数被看破;恼的是,为何顾晏没有跟师兄告状?

这样岂不显得他很小人?

他虽然不待见顾晏,但也不想平白无故当小人。

见江寒舟抬步要走出去,厉文彦咬咬牙,突然喊了一句,“师兄,我……我留了人在客栈,应该知道顾二小姐被带去了哪里。只要循着记号去找,应该不难……”

江寒舟回头看着他,薄唇轻吐出两个字“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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