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清努力为自己争取,“顾二小姐,就不叫小二了吧?你看,我之前被你吓了那么多次,每次见你都要提心吊胆的,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江寒舟瞥了眼他腰间挂着的荷包,“你不是已经不怕了?”
他知道,前阵子林逸清去找了师父,神神秘秘地带回了一个荷包。
不清楚里面装的什么,但从现在来看,的确是有点作用。
林逸清后颈一凉,瞬间捂紧了自己的荷包,“不,我还是怕的。”
说完又去磨顾晏。
顾晏受宠若惊,确信他真的不再避开自己,小手一挥,十分爽快地把“林小二”改成“林球球”。
林球球窝在她的臂弯里,狐狸样儿的狗脸蹭了蹭,萌得一塌糊涂。
江寒舟看着正在撸狗的两人,忽然觉得这画面十分碍眼,当即重重地咳了一声,对林逸清说“你去看看,白青怎么还没回来。”
“哦。”林逸清委屈巴巴地应着,看了眼林球球,恋恋不舍地离开。
顾晏眨了眨眼,不解道“江大人,你们也是来看龙舟比赛的?”
“是,也不是。”听着就很高深莫测。
顾晏想起之前所见所闻,突然有些不安,“这里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了很多银甲士兵……”
江寒舟眼里划过一丝诧异,没想到她连这点细节都注意到了,“不用怕。只是有些宵小要作祟,抓起来就好了。”
顾晏点点头,外面鼓声震天热闹非凡,可她听着,却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也许,再过不久,这里就会被汹涌的河水淹没……
她本就聪明,把所有反常之处在脑海里串一串,很快就理出了一个大概。
想来,江寒舟极有可能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才会提前来这里蹲守着。
只是,不知外面那些银甲士兵,与他又是什么关系?
她正想问问他是否认识蔺寒庆,门正好被打开,林逸清和白青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没出口的话,便也咽回了肚子里。
白青持剑禀报,“主子,发现西凉人的踪迹。”
“西凉的人?”江寒舟拧眉,不经意间瞥见顾晏沉思的神色,突然开口问她,“你知道那两个人的身份?”
顾晏一怔,摇头,“我不知道。”
“真的?”
江寒舟疑惑地看着她,总感觉她好像在隐瞒什么。
白青看到他的表情,暗中翻白眼。
他家主子,妥妥的色令智昏。
顾二小姐不过是个闺阁女子,可能都不知道西凉在哪个方位,这么问能问出什么?
他揣着兜里的“补脑神药”,神色严肃。
给这两位主子补脑,已经势在必行!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剧的锣声,顾晏抱着球球走到窗边,却发现对面不知何时已经搭建好了一座台子,台上的人敲着锣,赫然便是许久不见的金满堂管事,文竹。
今天他穿了一件竹青色长袍,袖子微微挽起,像一棵屹立于峭壁上的竹,风骨灼灼。
顾晏翻起脑海里的记忆,突然想起来——
往年,金陵城的龙舟比赛都是由金满堂出资搭台、举办的。
文竹出现在这里,倒也不是很惊讶。
江寒舟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有些吃味,“好看吗?”
顾晏犹且不觉,很干脆地点头,“好看。”
“去剁了。”语气凶狠。
顾晏却指着楼下的一只猫,“大人,你看,这只猫真好看。”
江寒舟“……”
白青跳到他旁边,问“主子,还剁吗?”
“剁什么?”顾晏满脸疑惑。
江寒舟瞪了眼白青,摇头,“没什么。你若觉得好看,我让白青抓来给你玩?”
顾晏连忙摆手,“那不用了。不能夺人所爱。”
江寒舟有些失望,对蹭在她臂弯的林球球越来越看不顺眼。
顾晏没察觉他的小异常,认真地听着文竹说的话。
今年,金陵城的端午佳节,除了龙舟比赛,还加了别的项目。只要综合所有项目拿到第一名,那么,每年就能分到金满堂一成的利润。
光是想想那白花花的银子,就让人热血沸腾。
可顾晏兴致勃勃地听着,越听越不对劲儿,“这是,比脸?”
林逸清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像……是的。”
说完就咬牙切齿。
他们这次特意来参加龙舟比赛,还根据往年的经验,做好了各种充分的准备。
可没想到,在龙舟比赛中得了第一名,并不能拿到那一成的利润。
还要比谁长得好看!
真是无耻!
林逸清和白青头碰头,惆怅得叹气。
顾晏不解道“你们为何叹气啊?”
“我们做好了各种准备,就没想到金满堂的人竟会直接比美!失策失策!”
“对啊,我们没准备美人上台比试,银子可不都没了。”
“不是,你们是信不过我的脸了?”顾晏顺了顺球球的毛发,颇是不解。
一霎静默。
两人同时蹦起来,围着她转,“二小姐,你要去参加吗?”
顾晏“我不能参加吗?”
她记得,东陵国没有规定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的。
“能!”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然后同时转身,可怜巴巴地看着江寒舟,似在恳求什么。
江寒舟没理会他们,只是对顾晏说道“你不想去,不用勉强。”
“不,她想去。”林逸清抢先开口,对顾晏合掌请求,“二小姐,我们就指望你了。为了这次比赛,我可是投进了两千两,是亏得裤衩不剩还是赚得盆满钵满,全靠你了。”
迎着两人炙热如火的视线,顾晏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放下球球和奶杯,走了出去。
林球球要往林爹爹的脚边去蹭,却被江寒舟抱走,如魔爪般的双手蹂躏了一遍它的毛发,直到确认上面没有留下顾晏的气息,才嫌弃地丢到地上。
而这次比美的过程也很简单,只要是觉得自己长得美的,都可以往台上站。
四个字,简单粗暴!
在场的人手一张票,觉得哪个美,直接往那人面前的箱子投去。
票数最多,就是第一名。
而每个人的脸长得好不好看,自己心里都有数,也没人不识趣地往台上凑。
好一会儿后,才有一名紫衣女子走上台。
顾晏走出隔间后,又拿出帕子随便遮住脸,慢悠悠地往前走去。
此刻,她盯着那张脸看了看,压了压被风吹起的帕子,脚步突然加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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