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反应极快,还没等鲁智深说话,吴用抢先叫道“痛煞我也,智深兄弟焉何要杀童威兄弟?”
一句话气得鲁智深差点没背过气去,梁山那些人也都怒视鲁智深,似是想向鲁头领讨个说法。
“可还记得忠义堂前的誓言吗?”鲁智深大吼道。
这声吼凝聚了鲁智深的一身武艺,吴用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鲁智深却突然大步向吴用走来,口中大声说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吴用狗贼,你怎忍心对自家兄弟下得毒手。今日我鲁达便要替天行道,为邹润、童威兄弟报仇,为梁山除害。”
说到最后,鲁智深的身形如猛虎一般冲向了吴用。
吴用大惊之下转头便逃,梁山上的那些好汉们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有的呆若木鸡,有的向后退却,有的伸出双手想要阻拦鲁智深。
这三千梁山贼兵跟了吴用也有些时日了,自然有些已经成了吴用的死忠,立即拔了刀想要将鲁智深斩于刀下。
鲁智深将六十二斤的水磨镔铁禅杖舞得带起一阵狂风,但凡想要阻拦之人都被震得飞快退去。
“放箭,快放箭!”吴用边逃边大声叫道。
此时鲁智深已经杀到人群之中,哪还有放箭的机会。更何况梁山众人大多处于懵懵的状态之中,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帮谁。
吴用的死忠此时都已迎了上去,将鲁智深团团围在正中。
都说好虎架不住一群狼,这些梁山中人能活到此时,个个都是有几把刷子的。鲁智深知道,自己若是不用些手段,今日不仅杀不得吴用,更是会死在这里。
水磨镔铁禅杖猛地一旋,完全交到右手之上,鲁智深左手一掏一甩间,一大片黑色小圆珠雨点一般洒了出去。
就在洒出小圆珠这一刻,鲁智深想起毛大海说过的那句话。
“洒家洒家,不洒点东西,又怎么好意思自称洒家呢?”
就是在那一天,毛大海给了鲁智深一匣子特制的暗器,根本就是包着火药的黑色小弹丸。
黑色小圆珠打在人身上不痛不痒,但却“噼噼啪啪”响了起来,同时还膨起一片火光,直接点燃了梁山中人的衣服。
鲁智深一把接一把向外扔着,全凭小圆珠开道,整个人快速追向吴用。
吴用心中大恐,嘴里大声叫道“黑三娘,三娘求我……”
便在这时,鲁智深却扬手掷出了手中的水磨镔铁禅杖,六十二斤的禅杖带着呼啸声直奔吴用而去。
一名梁山中人不忍吴用哥哥与智深哥哥自相残杀,挥刀劈向镔铁禅杖。
“苍”的一声,钢刀被震得脱手而出,六十二斤的镔铁禅杖却也偏离了方向,月牙铲子正铲在吴用的大腿上,将吴军师的一条腿整支铲了下来。
吴用“啊”地惨叫一声滚倒在地上,一条右腿已经齐根而断。
应声而来的黑三娘如母老虎一般,“嗷”的狂叫一声直扑向鲁智深。此时的鲁智深手中已没了兵刃,还存活的几名吴用死忠再度挥刀冲了上来。
花和尚能三拳打死镇关西,拳脚上的功夫自不是好相于的,三下五除二便打翻了那几人。
便在这时,一道黑影豹子般扑到眼前,鲁智深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一拳对着黑影砸了过去,同时身形一侧,想要将黑影一撞之力卸去几分。
黑三娘全力一扑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她自己都来不及躲闪。鲁智深一拳正砸在黑三娘的咽喉上,黑三娘手中短刀却因为鲁智深身形一侧,仅仅切中了花和尚的大腿。
虽只是轻轻切了一刀,但那柄短刀甚是锋利,竟是在鲁智深的大腿上切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来。而鲁智深的一拳却也不是好受的,黑三娘的喉结直接被打得粉碎。
黑三娘丢了刀捂着咽喉“赫赫”怪叫,脸色立即变得血红。只有最了解黑三娘的人才会知道,她此时在说的是“老娘已经怀了龙种,还没生下来啊,还没生……”
鲁智深手上腿上疼得厉害,却仍是上前一步左拳砸在黑三娘面门之上,给了这妇人一个痛快。
此时吴用的死忠粉儿不是死就是烧伤,有的还在满地打着滚。余下梁山中人,都在呆愣愣看着眼前一幕,不知自家的哥哥们,为何就要杀个不死不休。
吴用断了一条腿,鲜血箭一样向外喷着,明显已经活不成了。鲁智深却仍是一瘸一拐走到吴用身边,拾起了镔铁禅杖,然后一铲子铲下了吴用的首级。
梁山众人全都面露惊骇的神色,不知该如何是好。吴用是哥哥,鲁智深也是哥哥,哥哥杀了哥哥,总不能把剩下这个哥哥也杀掉给死了的哥哥报仇吧!
鲁智深终于杀了吴用,心中又苦又悲。
“替天行道!”鲁智深仰头望着天际说道,似是在嘲讽,又像在质问,更多的却是在悲哀。
在梁山众人的注视下,鲁智深撕了袍子缠住伤口,随即一瘸一拐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
鲁智深突然怪声怪调地唱了起来,花和尚明显有失音症,唱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梁山众人眼睁睁看着鲁智深越走越远,每个人心中都装满了彷徨。哥哥杀了哥哥,以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花和尚只是在腿上草草扎了个布条,一边唱一边走,血流了一地。也不知这胖和尚哪来这么多血,怕是快赶上大象了。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起来,花和尚的脸上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亦或者,只有在雨水的掩饰下,他才敢让泪水夺眶而出吧。
男人啊,总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哭的样子。可是,又有哪个男人没哭过呢,嘴硬爱面子罢了。
怪声怪调的好汉歌一直没有停,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就像在嗓子眼儿里哼哼一样。
六十二斤的水磨镔铁禅杖已经快要拿不住了,但鲁智深却舍不得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