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十一等人放出烟花警讯,按理说信阳军应该第一时间关闭城门的,但人家没有。
信阳城里乱成一团,陈石山正带了亲兵卫队来找田十一,可偏偏就是没人管城门。所以牛皋亲率的三百天赐盟骑兵“轰隆隆”奔驰着进入了信阳城,所过之处全都是尖叫的声音,唯一没有的,就是抵抗,一点抵抗都没有遇到。
陈石山带着亲兵已经看到了田十一,还有被绑着扔在地上的胞弟陈石河,随即脚下一阵颤动,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若是西北或是河东的百姓听到这声音,感受到这震动,立即就会知道是大队的骑兵来了。但陈石山不知道,他还以为是地龙翻身了。
当大队的骑兵猛地跃入眼帘,陈石山吓得当即跪在了地上。天啊,这里可是淮西,哪里来的这么多骑兵啊,难道是西夏人打过来了?这附近实力最强的就是王庆了,但王庆也不敢说用三百骑兵攻城啊。骑兵那可是非常金贵的,只能在野战中决胜负的时候使用,哪可能用来进攻小小的信阳啊。
三百骑兵进入街巷之中是很挤的,到处都是战马的嘶鸣声。
跑到十一哥身边的牛皋回头看了一眼,不禁在心里松了口气,近处没有骑兵从马上掉下来。至于远处有没有掉下来的,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陈石山战战兢兢来到田十一面前,又小心翼翼验看了圣旨、签书、军令,随即跪了下来,向兵马都监田大人请罪。
虽然胞弟就被绑在一边,虽然面前的青年就是大名鼎鼎的田十一,但一切都不及三百骑兵有威慑力。但他却不知道,城外还有两千七百骑兵的,只不过这些骑兵有些名不副实罢了。
胞弟惹了祸,还落在新任兵马都监的手里,陈石山自然要说回去好好管教。至于酒肆一家三口所欠的三贯五百文钱自不会再讨要了,陈石山还自掏腰包,给了酒肆一家人十贯钱的精神损失费。
能说出精神损失费来,这赔钱的要求当然是十一哥提出来的。
陈石河暂时还给了陈石山,反正也是在信阳城中,想要治他随时可以捉回来。眼下最主要的,自然是看看信阳军到底是一副什么德行。
听田都监说要立刻去校场阅兵,陈石山暗暗叫苦,但却不能拒绝。一行人带着三百骑兵,浩浩荡荡向校场而去。
三百骑兵进城之前,信阳城中就在到处敲铜锣召集信阳军士卒了,但田十一在校场等了半个多时辰,依旧有三三两两的士卒跑进校场里来。这要是遭遇突袭的话,信阳军镇和没有军队几乎没什么两样。
不耐烦的田十一不打算再等了,又一支警讯烟火在天空璀璨,随即整座信阳城都颤动起来。
余下的两千七百骑兵“轰隆隆”进了城,城中百姓争相逃窜,不知道是有大批的山贼入城,还是淮西的王庆打过来了。
此时的陈石山已经快要站不住了,都说天赐军天下无敌,但却没听说过天赐军有如此规模的一支铁骑啊。
冷兵器战争中,骑兵几乎就是无敌的,在极度缺马的大宋朝更是如此。一支三千人的骑兵队伍,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是不可想象的。只需要在适合的时间放出去,很容易便能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
所有信阳军的士卒都瞪大了眼睛,愣愣看着奔驰进校场的骑兵,但是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就在牛皋暗自庆幸没有人从马上掉下来给他丢人的时候,极有节奏的脚步声再度响了起来。由远及近,像怪兽,又有些像地龙。
当两千天赐盟步卒进入校场的时候,整座校军场变得雅雀无声,连马儿都忘记了嘶鸣。实在是太整齐了,每一个方队都迈着整齐的步伐,就好像一个人一样,试问全天下又有哪支军伍能做到。别说见,连听都没听过啊。
初次见到这种阵仗的人都会觉得,练得再整齐与敌交战时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天赐军的战绩却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五百悍卒大破五万叛军的事情都快传成神话了,又有谁敢看低这支整齐如一人的队伍。
陈石山“咕噜”一声咽下一口口水,摆出更加谦卑的姿态,向兵马都监田大人请示下一步该做什么。
一句话问得田十一有些难受,下步该干什么,十一哥也不知道啊。
原本的计划是天赐军阅兵之后便要检阅信阳军的,可是三万信阳军来的只有七八千人,其余的也不知是还没赶到还是吃的空饷。军容军貌就更没有了,一群叫花子一样的厢军,你敢和他谈军容军貌?
田十一摆了摆手,示意可以解散了。信阳军的士卒一个个目中无神,完全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那是被生活征服的一种麻木,是随波逐流的一种麻木,是一种毫无生气和希望的麻木。不论历史上哪一位军神到来,都不可能将这样一支厢军训练成百战雄师。
信阳军,已经完了,再无重生的希望。
五千天赐军在城外另立营盘,主要是战马太占地方,信阳城里装不下。田十一则住进了都监府,并设立白虎节堂。
这次来本就是为了讨伐王庆的,没有白虎节堂怎么行。
岳飞等人还没有到达信阳,没想到却来了信阳军的监军。
监军这事其实都已经忘了的,但没想到过了这许久,竟还真的派来了。只是派谁不好,为啥是这个老东西。
蔡京原本宰相当得好好的,但却被他儿子蔡攸给搞了下去。如今蔡京重新拿回了相位,立即便对他的“好”儿子下了手。
到不全是记仇,只是因为蔡氏一族只能有一个人在朝堂上身居高位,否则赵佶会不安心,满朝文武也不会答应。这是潜规则,也是贵权们的默契。
如今的蔡攸有点惨,被他老爹很随便地找了个上班迟到的理由给降了级,如今的品阶竟然只有九品,连官帽都没有那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