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你答应过颜子翌的事?”颜尧舜问道。
倪乐卉愣了一下,接着敲了敲头,说道:“我忘了,我还真给忘了。”
“你啊!”颜尧舜无奈的看着倪乐卉。“就知道你忘了,不过没关系,你现在就给杜绝打电话,有他的号码吗?如果没有,我告诉你号码。”
倪乐卉放下手中东西,来到颜尧舜面前,双手按在床上,目光瞬也不瞬的看着颜尧舜。
颜尧舜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吐了吐口水,问道:“我说错话了吗?”
“你跟杜绝很熟吗?”倪乐卉反问道,问她有没有杜绝的手机号,如果没有他告诉她号码,如果他们不熟,他怎么可能会有杜绝的手机号?
“我们在美国认识。”颜尧舜说道,他不想骗她,关于他跟杜绝的事,他会告诉她,只是还不到时候,他跟杜绝的事太复杂了,一言两语说不清楚。
倪乐卉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问道:“手机号?”
颜尧舜深吸一口气,将杜绝的手机号告诉她,倪乐卉拨过去,响了几声被接起,倪乐卉将手机丢给颜尧舜,说道:“你们既然认识,就由你来说。”
颜尧舜错愕的看着倪乐卉,手机那头还有杜绝的声音,颜尧舜瞪了倪乐卉一眼,说就说有什么大不了的,颜尧舜拿起手机放在耳边,低声说道:“是我。”
听到颜尧舜的声音,杜绝明显愣了一下,问道:“有事吗?”
“让齐宛海跟颜子悠见一面。”颜尧舜说道,语气很生硬,不是在请求,而是命令。
倪乐卉瞪着颜尧舜,他居然用这种语气跟杜绝说话,杜绝不是他的下属,以命令的语气杜绝会买他的账吗?
“你确定?”杜绝问道。
“确定。”颜尧舜说道。
杜绝沉默,良久才吐出一个字。“好。”
他答应了,颜尧舜直接挂电话,把手机给倪乐卉,说道:“他答应了。”
倪乐卉嘴角抽了抽,接过手机放在一边,揉了揉眼睛,问道:“他真这么爽快?”
“杜绝是拖泥带水的人吗?”颜尧舜问道,他亲自给杜绝说,杜绝敢不同意吗?他的要求杜绝敢拒绝吗?交情不用说,他们就事论事,怎么说他也算是一个受害者,他要齐宛海跟颜子悠见面,杜绝有理由拒绝吗?他都同意了,杜绝凭什么拒绝。
倪乐卉默了,她总觉得这事怪怪地。
“倪医生。”护士进来把药给倪乐卉,颜尧舜不让护士给他换,要倪乐卉给他换,护士也乐得轻松,又给倪乐卉一瓶药水。“倪医生,这是口服药,刘主任亲自开的。”
“好,等给他换好药,我就给他服。”倪乐卉说道。
“那我帮你倒在碗里。”护士说道,倪乐卉没说话,她就当倪乐卉同意了。
护士走出病房,颜尧舜才让倪乐卉换药。
“她是护士。”倪乐卉没好气的说道,小心翼翼的给他拆纱布,是换腿上的药,又不是换身上的药,他身上的伤很轻,现在根本不需要换药。
“她是女人。”颜尧舜说道,随即又说道:“我为你守身如玉,你不是该高兴吗?”
倪乐卉果断的默了,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为她守身如玉?男护士他也不让换,这又是为什么?
倪乐卉很小心翼翼,却还是弄到伤口了,尤其是上消毒的时候,棉签涂抹着药,痛得颜尧舜忍不住闷哼出声,倪乐卉看着他颤抖的双腿,因痛额头上溢出冷汗。“能感觉到痛是好事。”
“我知道。”颜尧舜说道。
“痛就叫出来,会好受一点。”倪乐卉说道。
“我能忍。”颜尧舜说道,这点痛他都忍不了,他就不是颜尧舜。
倪乐卉不再说话,专注给他换药,换好药,缠好纱布,倪乐卉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擦汗水,感觉有点口干,见柜台上放着的碗中有水,顺手端起柜台上的碗。
“乐卉。”颜尧舜亲眼见到护士将药倒进碗中,倪乐卉端着碗就喝,他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噗。”才喝到一半,倪乐卉脸色微变,将水喷了出来,放下碗,慌忙地用手捂嘴,冲进了卫生间。
颜尧舜想要跟着去,腿一动就传来痛意,颜尧舜只能放弃,坐在病床上,看着卫生间,只见倪乐卉正弯腰,向着马桶大口大口将体内的食物往外吐,直到胃被吐空了,她才全身酸软,几欲跪倒。
“乐卉,怎么了?别吓我。”颜尧舜被倪乐卉苍白的脸色吓到了,双手颤抖地抓着床单,恨不能将她身上的难受全揽在自己身上,这到底是什么药?她只喝了一口就吐成这样。
倪乐卉想告诉他,她没事,站起身准备走出去,只觉体内又一阵排山倒海的浪涌袭来,她的胃在抽筋,肠子在打结,那翻滚着的疼痛让她不得不再次弯下腰,一股刺鼻的,难闻的酸液从体内翻涌而出,那药味儿真的受不了。
直到胃里的东西都吐尽了,倪乐卉才起身,洗干净嘴巴,擦了擦脸,走出卫生间,朝颜尧舜挤出一抹牵强的笑。
“这药我看你还是别喝了。”倪乐卉说道,这药肯定是护士弄错了,怎么能入口呢?
“倪医生,倪医生。”护士匆匆跑来,气喘吁吁的抓住倪乐卉的手,目光落到碗里,见碗里的药水少了一半,脸色一变,吓得她的腿都软了,颤抖的手指着碗中的药,说道:“这……不能喝,是外擦的药。”
“别担心,他没喝。”倪乐卉笑着安抚道,小护士是新来的,刚开始有人带着,没人带了,独当一面了,不忙还好,若是忙起来,难免不会出错,庆幸的是这药她没给颜尧舜喝。
“可是……”
“我喝了。”倪乐卉说道。
“你?”护士捂住嘴,更是震惊了,接着担心的问道:“那……倪医生,你有没有感觉那里不好?要不要去洗一下胃。”
“不用,我都吐出来了。”倪乐卉摇头。
“我没犯下不可饶恕的错?”护士问道,见倪乐卉摇头,护士感激涕零,给倪乐卉一个感激的拥抱,然后离开病房。
“你真没事?”颜尧舜不放心的问道,刚刚她吐得这么厉害,他能不担心吗?
“没事,我好好的。”倪乐卉笑着说道,坐在床边,摸了摸颜尧舜的脸,将他紧皱的眉头抚平,突然一阵刺痛涌上脑门,倪乐卉只觉眼前金星直冒,混混沌沌的,突然眼前一黑,无力地昏倒在了颜尧舜的怀中。
“乐卉,乐卉。”颜尧舜被她吓得三魂七魄都散了,摇着倪乐卉的身子,按铃叫人。
颜尧舜按铃叫人时,温智帆正好在护士站,只要妇产科没什么事的时候,他都会来骨科看看,听到颜尧舜焦急的声音,说倪乐卉昏倒了,温智帆飞快的朝病房跑去。
温智帆赶到,把倪乐卉抱到另一张病床上,急急忙忙为倪乐卉诊治。
“温智帆,她怎么样了?”颜尧舜着急的问道,他很担心倪乐卉,她才流产没多久,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昏倒了呢?难道是因为她误喝了那个药吗?
温智帆见颜尧舜像是灵魂出窍般,目不转睛的盯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倪乐卉,他是真的担心她,颜尧舜告诉温智帆,刚刚倪乐卉误喝药的事。
温智帆摘下挂在耳上的诊疗器,原本清越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疲惫,哀叹道:“不关药的事,她吐出来了就没关系了。”
“那是怎么回事?”颜尧舜问道,并没因温智帆说不关药的事而松口气,她流产的事还在这里摆着,她不可能莫明其妙就晕倒。
“因为流产,她本来就气弱体虚,现在又休息不好,加上营养不良,不晕倒才怪。”温智帆冷睨了颜尧舜一眼,他是添油加醋了,他是故意的,谁叫颜尧舜把乐卉当牛使,什么都让乐卉帮他做,连吃饭都要乐卉喂,他倒是很享受,他伤到的是腿,又不是手,吃饭还不能自理了吗?
“严不严重?”颜尧舜皱眉,他听懂温智帆的意思了,温智帆虽然没直说,但温智帆的意思是那个意思。
“你说严不严重,小产等于坐月子,她这才休息几天,身体还没休养好,大不如以前,要是你再这样让她累,后果不堪设想。”温智帆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颜尧舜质问道,倪乐卉的身体这么差,他不清楚,温智帆是妇产科的主任,他会不清楚吗?
“我没早说吗?我一开始就在暗示你,她要搬到这里来,我反对,她一意孤行,你有反对吗?哼!她搬上来你只有高兴,这样她就可能就近照顾你了。”温智帆冷哼一声,还敢反过来指责他没说,真是太过分了。
颜尧舜很自责,温智帆越是这样说,他越是自责,温智帆见颜尧舜目光只落在倪乐卉苍白的面容上,心中叹息,他这样子只怕也比乐卉好不了多少,躺在病床上,动都不敢动,想到这里,温智帆心中一软。
“行了,别担心了,没有什么大问题,我给她注射营养针,你也收敛一点,能自己做的事情,别让她做了,每天擦一次身体就行了,这是医院,等你出院了,别说只是擦身体,你一天洗几次澡都没人说你,我每天都会定时上来看她。”温智帆说道,对倪乐卉帮颜尧舜擦身体,他很有意见。
“温主任。”刘主任也来到病房,他是骨科主任,颜尧舜现在归他管,倪乐卉是妇产科的医生,又是流产,应该住在妇产科,住在骨科这算什么事儿,如果发生什么事,他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刘主任,你放心,不会给你添麻烦。”温智帆说道。
“温主任,我不是这个意思。”刘主任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走,我们出去说。”温智帆拉着刘主任走出病房,倪乐卉本来就住在妇产科,是她硬要搬上来住,现在让她搬下去,她会同意吗?
他们走后,颜尧舜静静地凝望睡得并不安稳的倪乐卉,因为他不能下床,倪乐卉躺的那张病床并他很近,不是跟他躺在一张病床上,再近他也觉得远。
液体一滴滴地注入她的血管,刺痛而酸涩的感觉仿佛是扎在自己心上,颜尧舜静静地凝视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每一种表情,即使是睡着了也皱着眉,恍惚间,颜尧舜感觉自己的眼眶热热的。
“乐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出车祸,我们的孩子就不会没了,乐卉,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明知道你流产没多久,身体还没康复,我就让你帮我做这做那,让你受累,我……”颜尧舜说着说着,哽在了喉咙口,怎么都说不下去了,泪水眼角滴落,从脸颊划过,想到自他醒来,她就在照顾着他,他明明能自己吃饭,他偏偏要她喂,明明一天擦一次身体就够了,他偏偏要她擦很多次。
安抚好颜丹彤,确定她不会想不开自杀,颜子翌才离开颜丹彤的家,他的手机关机,他来医院找倪乐卉,顺便看看颜尧舜,他不敢给齐宛海打电话,事情没办好,给她打电话只会让她更着急,还有指责他无能的话。
自从子悠出事,这样的话他从齐宛海嘴里听多了,子悠是罪有应得,自作孽,不可活,别说他救不了子悠,就算能救,他也不会救,不让子悠吃点苦头,她还无法无天,迟早会闯出大祸,这只是小惩大诫,希望她能得到教训,别再像以前一样做事不顾后果。
颜子翌出电梯,温智帆准备进电梯,颜子翌提醒道:“这是上去的电梯。”
温智帆愣了一下,说道:“我知道。”
“知道你还进?”颜子翌问道。
“现在是高峰期,我坐下去,再坐下来。”温智帆说道,颜子翌默了,温智帆想了想,问道:“颜尧舜是你同父异母的大哥?”
“是。”颜子翌不明所意,温智帆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你们关系很好?”温智帆又问道,颜子翌的事,他听倪乐卉说起过,很久以前,那时候倪乐卉还跟严昌拓在一起,颜子翌是严昌拓的朋友,现在倪乐卉跟颜尧舜在一起,颜子翌是颜尧舜同父异母的弟弟,这缘分还真叫人无语到了极点。
“还行。”颜子翌点头。
“你上班忙吗?”温智帆又问道。
“准时上下班,算不算忙?”颜子翌反问道。
“当然不算忙,我们这才算忙,上下班都不固定,一个电话打来,你就是在睡梦中也得起来,马不停蹲赶来医院。”温智帆说道,拉着颜子翌在走廊旁边的椅子上坐。“颜尧舜是你大哥,你既然不忙,你是不是应该来医院尽一份力?”
“温主任,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颜子翌问道,拐弯抹角半天,主题都没说,他可不相信温智帆有闲情逸致跟他聊天。
“颜尧舜是你大哥,你们的关系也还行,把他丢在医院,让乐卉一个人照顾,你们觉得公平吗?乐卉流产没几天,身体本就不好,万一因为照顾颜尧舜落下病根,这个责任谁负?”温智帆问道。
颜子翌是聪明人,温智帆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他不可能听不懂,歉意的说道:“抱歉,这是我们的疏忽,温主任,你放心,我们会轮流照顾大哥,不会再让大嫂一个人照顾。”
“也不用这么麻烦,请一个看护,你们也不用轮流照顾他,乐卉也能轻松许多。”温智帆说道,颜家有钱,想请多少看护都行,再不行他也钱也可以,可是颜尧舜不同意请看护,气得他都想把颜尧舜丢出去。
“请看护?”颜子翌想了想,无奈的说道:“大哥不会同意的。”
请看护的事,他们跟大哥提过,大哥根本不理会,拒绝请看护,乐卉看颜尧舜的意见,请看护的事就落空。
“所以要你们想办法说服他。”温智帆说道,现在乐卉被他累倒了,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说请看护,颜尧舜心疼乐卉,肯定不会再反对。
“好,我们会想办法说服大哥,请温主任放心,如果大哥依旧拒绝,我们就轮流照顾他,不会再让大嫂一个人辛苦。”颜子翌保证道。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温智帆说道,目的达到,他要走了。
“温主任。”见他要走,颜子翌叫住他。
“有事?”温智帆问道。
颜子翌犹豫了一下,问道:“温主任,你结婚了吗?”
“没有。”温智帆摇头,不明白颜子翌为何突然问他结婚没有。
“有女朋友吗?”颜子翌又问道,没结婚就好。
“没有。”温智帆摇头。
“结婚对象呢?”颜子翌问道,他要问清楚,他可不想当坏人。
“你这不废话吗?我连女朋友都没有,会有结婚对象吗?”温智帆白了颜子翌一眼,又问道:“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想不想结婚?”颜子翌问道。
“不想。”温智帆说道。
“怎么能不想呢?你可是温家的独苗,传宗接代是你的责任,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婚姻大事了,表哥,不如这样,我帮你介绍一个。”颜子翌手搭在温智帆肩上,他觉得温智帆这个男人不错,如果丹彤跟他结婚,肯定会幸福。
他又是妇产科医生,肯定能让丹彤怀上孩子,越想颜子翌越觉得温智帆跟颜丹彤结婚,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对,他们一定会幸福。
温智帆是倪乐卉的表哥,看倪乐卉的为人就知道,温智帆的人品肯定不差。
“真的假的?”不是温智帆在问,而是左易梦在问,她带着涵函来医院看颜尧舜跟倪乐卉,出了电梯正好听到颜子翌说要帮温智帆介绍对象,她这个当妈的能不高兴吗?
“你是?”颜子翌放开温智帆,看着左易梦问道,这个太太很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反正他能确定,他见过眼前这个太太。
“表舅。”倪涵函朝温智帆跑来,温智帆蹲下身体,抱起涵函朝颜尧舜的病房走去,他才懒得理这两个人,颜子翌说要帮他介绍对象,正巧被妈听到了,他们两个肯定会讨论,就让他们自己讨论去,他才是当事者,他不同意,他们能耐他合。
结婚,他现在真没想过,他只想过跟杜鹃结婚,可惜被杜鹃拒绝了。
“我是温智帆的妈妈,请问你是谁?”左易梦笑容满面的看着颜子翌。
“是伯母啊!我是颜尧舜的弟弟,我叫颜子翌,伯母,你叫我子翌就好。”颜子翌伸出手,左易梦跟他握了一下。
“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左易梦笑着说道,颜家的事,左易梦是知道的,却也知道颜尧舜跟颜子翌的关系还不错。
“是啊!我们是一家人。”颜子翌点头说道。
“你刚刚说要跟智帆介绍对象,是不是真的?”左易梦问道。
“当然是真的,就不知道伯母反不反对。”颜子翌说道,碰到左易梦,他很意外,毕竟他没想到会有这变故,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巧。
“我当然不会反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反对呢!”左易梦笑道,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让智帆结婚,然后给她生一个孙子,智帆也老大不小了,早就过了结婚的年纪,偏偏他一点也不着急,为了他的终身大事,她都快要急白了头发。
“伯母不反对就好。”颜子翌松了口气。
“女方是谁?”左易梦急不可待的问道,颜子翌是颜尧舜的弟弟,虽只是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也是弟弟,颜子翌在政府上班,为人很正派。
“我堂妹。”颜子翌说道。
“你堂妹?那也是尧舜的堂妹。”左易梦挑了挑眉,颜尧舜是堂妹是谁?
“她叫颜丹彤。”颜子翌说道。
“颜丹彤。”左易梦有些惊讶,对颜丹彤这个名字,她很熟悉,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个颜丹彤,问道:“是那个颜丹彤吗?”
“对的。”颜子翌点头,见左易梦震惊得忘了反应,颜子翌不能确定她喜不喜欢丹彤,愿不愿自己的儿媳妇是个演员。“伯母,你不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我最喜欢看她演的电视剧,我很喜欢她。”左易梦说道,她很喜欢颜丹彤演的电视,只要是颜丹彤演的电视,她都有看,她甚至有想过让儿子娶颜丹彤,她跟儿子说过,儿子没这个心,就算她有心,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伯母,我们找个地方,我慢慢跟你说丹彤的事。”颜子翌说道,这是医院,在医院里谈婚论嫁不好,还是该找个正规的地方说此事。
“好好好。”左易梦高兴坏了,跟颜子翌走了,连涵函她都给忘了。
另一厢,齐宛海给颜子翌打电话,手机关机,急死齐宛海了,昨天没见到,今天,她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子悠,可是杜绝不让她见,颜子翌说会想办法,现在连个电话都没有,她给他打电话,他的手机关机,去他上班的地方,他又没来上班,齐宛海怀疑,他是不故意躲她。
“就说他不可靠,没想到真让我失望了。”齐宛海愤愤的说道,她现在就在警察局外面,不等颜子翌了,她自己进去找杜绝,不同意她见子悠,也得让他同意,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子悠,不让她见,她就用死威胁他们。
齐宛海刚进警察局,一名警员拦住她。“请问你是齐宛海女士吗?”
“你是谁?”齐宛海察觉的看着眼前这个警员,她不认识这个人,这个人也不可能是子翌安排的,如果子翌真在警察局安排了人,他会告诉她的,这是警察局,她不得不谨慎。
“我带你去见颜子悠。”警员说道,转身带路。
齐宛海犹豫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他说要带她去见子悠,不管是真还是假,她都要跟上。
警员带齐宛海去了一间小屋,小屋里并没有子悠的身影,齐宛海目光一闪,见警员要走,一把抓住警员的手,质问道:“我女儿呢?你不是说要带我来见我的女儿吗?我女儿人呢?”
“齐女士,请稍等片刻。”警员说道。
没一会儿,颜子悠在一个警员的带领下来到小屋,颜子悠整个人憔悴多了,头发也没梳理蓬松凌乱,仿佛一朵失去光泽的花朵。
“子悠。”齐宛海看着这样的颜子悠,很是心痛,她的女儿,她骄傲的女儿,何曾受过这种苦,齐宛海上前,一把抱住失魂落魄的颜子悠。
两个警员都走出去,在外面等着,离开前他们还提醒她们,她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妈。”齐宛海温暖的怀抱让颜子悠回神,原本就红肿的眼睛,此刻更是猩红,反抱住齐宛海,颜子悠质问道:“妈,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救女儿?”
“是妈的错,妈不该这么晚,妈该早点,妈该早点豁出去。”齐宛海拍着颜子悠的手背,她的女儿在这里过得不好,比她想象中的更糟糕,她的女儿从小就被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她却没能保护好女儿,让她在这里受苦,齐宛海很是自责。
“妈,不晚,不晚,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我一秒钟都不想要这里多待。”颜子悠擦着眼泪,她要离开这里,这里就是地狱,她可不想在地狱里待着,还好妈来了,还好妈来救她了,她总算是等来了,妈没有放弃她,妈怎么可能放弃她呢?
有几次她都在想,家里没消息,也没人来看她,他们是不是放弃她了,他们是不是有管她了,颜家都不管她了,颜家都放弃她了,钟家会管她吗?肯定也会放弃她,还好,妈来了,妈没放弃她这个女儿。
“我苦命的女儿。”齐宛海很是愧疚,看着颜子悠急于离开的目光,齐宛海很自责,她不能带女儿离开,他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她没本事救女儿出去,但是,她不会放弃,她一定会坚持,她一定会想办法,她一定会救出女儿,只是不是现在。
“妈,怎么了?”颜子悠擦了擦眼泪,不明白妈为什么不走。
“子悠,对不起,是妈没本事,妈现在不能带你走。”齐宛海哭泣着,能见上子悠一面已经很不容易了,想要救出子悠,没那么容易,但是不管再苦再难,她都不会放弃。
“妈,什么意思?什么叫现在不能带我走?”颜子悠压抑着恐惧问道。
“子悠,你听我说,妈不会放弃你,妈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齐宛海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来带我走的?”颜子悠深吸一口气,妈不是来带她出去的,看到的光明瞬间变成了黑暗,永无止境的黑暗,仿佛她的美丽人生在此刻凋零了般,她不敢想象,若是再在这里待下去,她肯定会被逼疯的,在美国为了不让家人看不起,拒绝了家人在金钱上的支持,生活再苦再累,她有信念,她有坚持的目标,只要她放得开,只要她去勾引男人,那些贪恋她美色的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给她花不完的钱。
她出卖身体,他们给她想要的生活,各取所需,靠自己换来的钱,她不觉得恶心,渐渐地她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如果她没回来,她就不会这到倒霉,自从她回家T市,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现在还有牢狱之灾,她要回美国,只有在美国,她才能如鱼得水般自由自在,她不怕谁,也没人有能管得了她。
“子悠,再坚持几天,妈向你保证,妈一定能救你出去。”齐宛海伸手去拉颜子悠的手,却被颜子悠给挥开。
“再坚持几天,不,我一天都坚持不下去了,不对,我一分钟一秒钟都坚持不下去了。”颜子悠吼道。“我要回美国,我要回美国。”
啪,齐宛海一巴掌朝颜子悠的脸打去,也打醒了颜子悠,不再这么疯狂了,颜子悠捂住被齐宛海打痛的脸,错愕的望着齐宛海。
齐宛海也很意外,平时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现在居然打她,齐宛海抱住颜子悠。“子悠,别这样,妈都跟你保证了,再坚持几天,只需要几天就行了,妈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你是妈的女儿,妈不会放弃你。”
“妈。”两母女抱在一起痛哭。
一个小时的时间,她们母女哭了半个小时,眼前时间不多了,该问的她都没问,齐宛海擦着眼泪,深吸一口气,也帮颜子悠擦眼泪。“子悠,别哭了,我们没有时间了,有些事情你一定要如实告诉妈,只有这样,妈才能帮你。”
颜子悠抽泣着,忍着哭泣声,问道:“妈,你想要知道什么?”
“子悠,你要老实告诉妈,你到底有没有绊倒倪乐卉?”齐宛海握住颜子悠的双肩问道。
颜子悠愣了一下,目光里的犹豫,咬了咬下唇,摇头说道:“我没有,是她自己绊倒的,妈,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绊倒她,我没事绊她做什么?”
“子悠,这是你的实话吗?”齐宛海问道,如果她没看视频,她会相信颜子悠的话,只要颜子悠说,她就毫无理由的相信,可是,她看到了视频,她看到了倪乐卉跌跌撞撞朝手术室路去,跑在颜子悠面前时,颜子悠伸出脚,把倪乐卉给绊倒了。
她会问颜子悠,只希望颜子悠可以相信她,可以告诉她实话,哪怕承认是她绊倒了倪乐卉,她都不会在乎,都不会放弃救她,可惜,在她面前,颜子悠选择了说谎,在这个时候颜子悠对她说谎,意味着颜子悠不信任她。
“妈,你难道连女儿的话都不信吗?”颜子悠质问道,他们都不相,连妈也不信,她的话还有谁信。
“子悠,手术室外面有摄像头。”齐宛海吼道。
“什么?”颜子悠脸色一变,她害怕了,证据对她不利,突然抓住齐宛海的手,她不能承认,她若是承认了,就再也没希望了,对于一个自己都认罪的人,妈再有本事也救不了她,颜子悠深知这一点,所以,她完全当自己是被冤枉的,只有这样,她才有一线生机。“妈,那是假的,他们骗你的,医院的手术室处面怎么可能会有摄像头,他们是骗你的,他们是吓唬你的,妈,别被他们骗了,女儿没有,女儿是冤枉的。”
齐宛海抚着头,说道:“子悠,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不对妈说实话呢?你这样妈怎么救你?”
“妈,我是你女儿,我的话你怎么就不听呢?”颜子悠也失望的看着齐宛海。
齐宛海很是无语,拿出手机,将杜绝发给她的视频给颜子悠看,颜子悠看完后,脸色苍白无血色,这视频她没看到,真有摄像头,这下完了,证据确凿,她否认到底有什么用,难道她真只能认罪吗?
“妈。”颜子悠突然跪了下来,抓住齐宛海的腿,祈求道:“妈,女儿错了,你一定不能放弃女儿,你一定要救女儿。”
“妈不会放弃你,妈一定会救你。”齐宛海再次保证道,扶起颜子悠坐在凳子上,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安慰道:“子悠,别害怕,也别这么悲观,你只是绊倒倪乐卉,即使让她流产,也只是流产,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三个月,只要孩子还没生出来,只要孩子还在她肚子里,你这都不属于犯罪。”
“可是,妈,他们要我尝命,他们不会放过我。”颜子悠恐惧的说道,现在他们证据确凿,她这下肯定是完蛋了,再否认也没用了。
“子悠,法律面前是平等的,是公平的,他们不可能徇私枉法,你绊倒倪乐卉,让她流产,这是你的错,却罪不置死。”齐宛海劝说道,她不想让子悠感觉到害怕。
“妈,我真的会没事吗?”颜子悠喃喃地问道,见齐宛海点头,颜子悠说道:“妈,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能让我快点出去了,你去找钟少,有颜家跟钟家出面,他们一定会放我出去。”“子悠,别提钟家了,钟少那个无能的男人,你是他的未婚妻,见你被杜绝带走,他们钟家放弃你了,真是气死我了,一群势力眼。”齐宛海愤愤的说道。
“什么?妈,你骗我,我不相信。”颜子悠激动的摇头,钟少那么爱她,他们有山盟海誓,钟少不可能因她出事而放弃她,不会的,妈是骗她的,一定是骗她的。
“傻孩子,我的傻孩子,都这个时候了,你觉得妈会骗你吗?你出了事,妈可能没想到钟家吗?妈去找过钟家,想到那个钟夫人的嘴脸,我就一肚子气。”齐宛海愤愤不平的说道。
“妈,那肯定只是钟家的意思,并不代表是钟少的意思,妈,你要相信我,钟少是爱我的,他说过,为了我,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妈,你去找钟少,钟少是钟家的独苗,只要钟少要救我,他的父母再怎么反对,只要他坚持,他们的父母也没办法,为了他们的儿子,只能同意联合颜家救我。”颜子悠说道,对钟少对她的家,她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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