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乐卉走了几个小时,天黑之前,她总算是到了。
抬头仰望着眼前这栋大厦,第一次,她是来兴师问罪,第二次,她是来投降,心情都很复杂。
脚都走痛了,倪乐卉不敢停一步,怕她停下来休息,杜绝就追上来了。
下班时间,在大厦工作的员工也下班了,保安也不在,没人拦她,倪乐卉走到电梯,她的运气好,保安估计去上洗手间了。
如果保安在,这个时间保安是不会放她进去,除非她能拿出在这里工作的工作证。
整层楼,只有总裁办公室的灯是亮,倪乐卉有点小小的激动,都这个时间了,员工都下班了,她不指望别人帮她找颜尧舜,她都想好了,她若是能混进来,她就去颜尧舜办公室,等他明天来上班,就算他不来上班,他的助理,他的秘书们会来上班,秘书室的人,她认识刘秘书跟李秘书,刘秘书休产假了,李秘书还在。
倪乐卉快速跑向总裁办公室,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倪乐卉失望了,他真不在这里。
走进去,关上门,倪乐卉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想到从她不上班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她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短短两三天,她的人生波澜壮阔,离婚时都没这么精彩。
她想颜尧舜了,有颜尧舜在,她才觉得安全,发生这样的事,她又是一个女人,不被吓倒才怪,她又目睹了颜晓晓落到杜绝手中,现在还昏迷不醒,她很怕,怕自己成为第二个颜晓晓,甚至是更惨。
越想越后怕,越想越伤心,倪乐卉忍不住哭了出来,在杜绝面前,她就是再怕,也不会表现出来,现在她觉得自己安全了,忍不住想哭了。
“颜尧舜,你这个坏蛋。”倪乐卉边哭边骂道,反正颜尧舜也不在,她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只要她高兴。
“乐卉。”颜尧舜叫道,声音有些微不可觉的颤抖,他没回家,家里没她,他不想回家,他就在公司,随时看着手机,就怕错过一个电话。
他的办公室里,旁边有一道门,里面是他的休息室,他累的时候,就去休息室休息,躺在床上睡着了,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动静,还有哭泣声。
他出来一看,看到这个无助的身影,那么熟悉,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或是出现幻觉了,直到她边哭边骂,他才如梦初醒,这个消失的人儿回来了。
倪乐卉愣住了,抬头望着颜尧舜,擦了擦眼泪,哽咽的问道:“你没回家啊?”
“家里没有你。”颜尧舜说道,来到倪乐卉身边坐下,看着她身上的裙子,她脸上的泪水,此刻的她,有些狼狈,却是真实。
一句家里没有你,感动得倪乐卉一塌糊涂,抱着颜尧舜,失控的大哭起来,发泄似的拼命哭泣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抹在颜尧舜昂贵的西服上。
颜尧舜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背,没阻止她,任由她哭,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猜测,并不能证实。
“纸。”倪乐卉哭够了,推开颜尧舜,指着茶几上的抽纸。
颜尧舜扯出几张纸给倪乐卉,倪乐卉接过,擦着眼泪,捏了捏鼻子。
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倪乐卉看着颜尧舜问道:“你怎么不安慰我呢?”
“你不需要安慰。”颜尧舜说道,他的安慰是无声的,是纵容的,她想哭多久,他着抱着她,任由她哭多久,等她哭够了,自然不会哭了。
她突然出现在他办公室里,他很是震惊,他都想好了,再等一天,那个人若是不找上他,那么,他不会再等了,他会主动找那个人。
“你……”倪乐卉瞪着他,咬了咬下唇,吸了吸鼻,指控道:“你不关心我。”
“怎么说?”颜尧舜淡淡的问道,他有多关心她,她或许体会不到,但他心里清楚,她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我的手机关机,人也失踪了,你居然不担心我,还有心情来公司上班,甚至还在加班。”倪乐卉无理的指控道,颜尧舜都说了,他不回家,是因为家里没有她。
“我在公司等你。”颜尧舜说道,他在公司等那个人找上他,没等来那个人,却等来了她,这让他很是喜出望外。
“你……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公司找你?”倪乐卉问道,颜尧舜的话,她怎么都听不懂呢!怎么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呢!明明是杜绝抓的她,她怎么感觉到他是那个幕后指挥者,倪乐卉微眯起哭红的双眸看着颜尧舜。
颜尧舜迎上她质疑的目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猜的。”
倪乐卉默了,突然又问道:“你不想知道我昨夜去哪儿了?”
“想。”颜尧舜认真的说道,她失踪了一天一夜,从昨天她从医院出来,到现在她出现在他办公室里,颜尧舜很想知道,那一天一夜,她都发生了什么?
他派人去调查,人虽然还没回来,但他几乎可以肯定她发生了什么,但他想知道细节。
“我被那个变态的杜绝抓去了。”倪乐卉说道,想到杜绝抓她的理由,倪乐卉就想笑,天作孽,有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颜尧舜双眉微微的蹙起,心中荡漾了怒意,先是晓晓,现在又是她,只要是他在乎的人,杜绝是不是都很感兴趣?
上次给杜绝的教训是不是还不够深刻,敢再动他的人,上次那笔账,这次这笔账,旧账新账,他要跟杜绝一起算。
“理由?”颜尧舜明知故问,杜绝抓她的目的,他能猜到,但他要知道杜绝是以什么理由抓她去。
倪乐卉用力的深呼吸,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看着颜尧舜,说道:“严昌拓去警局报案,告我把他的儿子换成了女儿。”
颜尧舜冷笑一声,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杜绝会插手吗?杜绝肯定是冲着他来的,估计杜绝查到他跟倪乐卉领证,杜绝是想借此事来打击他。
“我觉得他是在针对我。”倪乐卉说道。
颜尧舜很欣慰的看着倪乐卉,问道:“查无实据,他就放了你?”
颜尧舜想,不应该啊!以他对杜绝的了解,就算查无实据,他也会拘留倪乐卉几天,直到找上他,跟他谈条件,或是被他调查出,主动找上杜绝。
“放了我,他才没那么好心,我是趁他去上厕所,偷偷逃出来的。”倪乐卉说道,想到她逃跑的过程,泪啊!
“他做事很谨慎。”颜尧舜说道,落入杜绝手中的人,想要逃脱,根本不可能。
“我饿了。”倪乐卉转移话题,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不知为何,有他在,她特别安心,就是杜绝找上来,她也不害怕,他会保护她的。
颜尧舜愣了一下,倪乐卉又说道:“今天一天,我就只吃了一包泡面,还是早上吃的,我逃出来后,身上没钱,又没手机,求助别人,没人理睬,我只能从警局一路走到这里。”
“你走路来的?”颜尧舜不淡定了,杜绝上班的警局离这里很远。“你走了多久?”
“很久很久,我说你能不能别再问了,我饿。”倪乐卉不耐烦了。
“走,我带你去吃饭。”颜尧舜心痛她,拉着倪乐卉的手,准备把她从沙发上扯起来。
“我脚痛,走不动了。”倪乐卉摇头,她不想走了,一丁点的路也不想走了。
“我背你。”颜尧舜说道,见倪乐卉摇头,他也没再坚持,放开倪乐卉的手。“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回来。”
“你不能离开我,我怕。”倪乐卉拽着颜尧舜的衣角,她不要他离开她,她要他守着她,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会害怕。
她不去,也不要他去,她又一个劲的叫饿。
颜尧舜打电话给楼下的餐厅,点了倪乐卉最爱吃的几道菜,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送上来。
十分钟后,服务员把饭菜送上来了。
倪乐卉真的饿坏了,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
“慢点,别咽着了。”颜尧舜提醒道,给她盛了碗汤递给她,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是他的女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心里清楚,是因他,杜绝才抓她,不过,她也有本事,能从杜绝手中逃走,不是一般的有本事。
吃饱喝足,倪乐卉打了个嗝,伸了个懒腰。“我想洗澡,你这里能洗澡吗?”
颜尧舜突然抱起她,倪乐卉吓了一跳,怕自己跌下来,抱住他的脖子稳住自己。“放我下来,我身上脏。”
一身汗味,她自己闻着都摇头,身上的裙子跟腌菜似的,被他抱着,她很不自在,她不想让他嫌弃自己,在他面前,她想表露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而不是狼狈的一面。
“我都不嫌弃,你抗什么议?”颜尧舜说道,抱着她来到休息室,他的休息室里什么都有,当然,厨房没有,工作忙时,他都住在公司里。
“总裁就是不一样。”倪乐卉感叹道,没想到他办公室里还有休息室,休息室比她家客厅大几倍,洗手间也是,尤其是,洗手间里还有浴缸。
倪乐卉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瞪着颜尧舜,质问道:“除了我,还有其他女人来过你的休息室吗?”
颜尧舜忍不住想笑,曲指在她额头上敲了几下。“别胡思乱想,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颜尧舜没骗她,章傲蕾也不曾来过,章傲蕾很少来他公司,有时候来到,也匆匆离开。
“她也没来过?”倪乐卉问道,她并不是在吃醋,章傲蕾是他的前妻,他们有多相爱,她是知道的,她只是好奇,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第一个她怀疑,最后一个,她不敢苟同,未来的事,谁说得准。
“没有。”颜尧舜回答道。
“真的假的。”倪乐卉有点小小的意外,连章傲蕾都没来过,真的假的。
“真的。”颜尧舜把她放在马桶上,帮她把热水放进浴缸里。“要热点,还是凉点?”
“热点。”倪乐卉说道,她想舒舒服服的泡一个热水澡,看着颜尧舜的动作,被人伺候的感觉真不错。
放满水,颜尧舜看着坐在马桶上的倪乐卉,问道:“需要我帮你吗?”
“需要。”倪乐卉说道,没给颜尧舜想入非非的机会,又说道:“帮我把头洗了。”
颜尧舜微微一笑,让倪乐卉脱了裙子,躺在浴缸里,他帮她洗手,他洗着也顺手,倪乐卉也舒服,却被她拒绝了,她就要坐在马桶上。
颜尧舜摇了摇头,取下花洒,倪乐卉很配合的埋着头,颜尧舜先把她的头发打湿,再挤洗发膏在她头上,轻轻地给她搓揉着,他力度控制得很轻,生怕弄痛她,他并非第一次给女人洗手,晓晓住院时,他有时间,就会帮她洗头。
“重点。”倪乐卉不满意他的力道,她喜欢抓重一点,这样才能洗干净,反正,她是这么觉得的。
颜尧舜加重了点力道,倪乐卉又说道:“别只搓揉,你要抓,才能洗干净。”
“抓不好,会抓伤头皮。”颜尧舜说道。
“不会,我叫你抓你就抓。”倪乐卉擦了擦沾到额头上的泡泡,耳边也擦了擦。
颜尧舜听她的,她要他怎么洗,他就怎么洗,最后冲洗时,倪乐卉又不满意了。“毛巾,毛巾,水进眼睛了。”
颜尧舜递给她毛巾,倪乐卉擦着眼睛,他跟晓晓洗头时,全过程晓晓都是安静的,她却不是,这里不满意,那里不满意,颜尧舜的自信被她摧毁得干干净净。
洗完头,颜尧舜又帮她吹干,倪乐卉是长发,她要泡澡,头发又吹干了,他这里没头套,只能用毛巾把她的头发给包住。
弄好后,倪乐卉让他出去,颜尧舜不放心的问道:“你可以吗?”
“可以。”倪乐卉说道。
“真不需要我帮你?”颜尧舜又问道。
“真不用。”倪乐卉拒绝,洗头她要他帮忙,洗澡就算了,她本想说谢谢,想到他上次的警告,谢谢两个字被她吞回肚子里。
颜尧舜走出洗手间,关上门,倪乐卉才脱身上的裙子,脱光后等她准备走去浴缸,双脚一沾地,火辣辣的痛从脚底板传开。
“啊!”倪乐卉没站稳,跌倒在地上,头撞在浴缸边缘,痛得倪乐卉咬牙切齿,额头上也撞了个包。
“怎么了?”颜尧舜在外面听到响动,冲了进来,落入视线,倪乐卉赤身裸体的趴在地上,狼狈不堪,颜尧舜没想到会是这一幕,愣了一下才上前抱起她。“有没有摔伤哪儿?要不要叫救护车。”
“你有点常识好不好?”倪乐卉翻白眼,她真摔坏了什么地方,需要打救护车,他这么抱起她,伤上加伤。“我没事,地板太滑,我滑了一跤。”
“真没事?”颜尧舜不放心,她额头都撞出一个包。
倪乐卉觉得很丢脸,怎么狼狈,怎么出现在他面前,早知道有这么一出,她就该直接回家,警局离她家比离颜氏近得多。
“放我进去。”倪乐卉指着浴缸,还好他们有夫妻之实,不然她这样出现在他面前,她肯定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颜尧舜把她小心翼翼的放进浴缸里,温热的水包着她的身体,倪乐卉觉得很舒服,她在泡澡,颜尧舜过过程的监视,无论倪乐卉如何拒绝,他都不动如山,最后,倪乐卉由着他,她泡她的澡,他站在一边欣赏,她就让他欣赏够。
倪乐卉很是郁闷,她一个大美女,又在泡澡,他居然不为所动,按理说,他该化身为恶狼扑向她,倪乐卉不知道,颜尧舜有多压抑,如果不是她受了伤,他真想就在这里直接要了她。
看着她泡澡,听着水声,她到底有没有当他是个男人,这样考验他的自控力。
倪乐卉泡着泡着睡着了,颜尧舜无奈的摇头,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能睡着,真是服了她,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颜尧舜轻柔的握住她的脚,因走路太多,又穿着高跟鞋,双脚都打起泡了,有些还被磨破了,颜尧舜双眸危险的眯了起来。
杜绝,好样的,敢动他的人,好,很好。
颜尧舜去拿药箱,又不知道药箱放哪儿,找了一遍没找到,打电话给向路,向路说李莉拿了,挂了电话又给李莉打,李莉告诉他,药箱在秘书室。
颜尧舜去秘书室,在李莉说的地方找到药箱,提着药箱,回到休息室,小心翼翼给她擦药,照顾病人,他有经验,晓晓跟傲蕾住院,除了晓晓他请了看护,有时间才照顾晓晓,他太忙的时候都是交给看护,傲蕾住院的时候,他没请看护,都是他在照顾。
擦好药,颜尧舜看着沉睡着的倪乐卉,她真的累坏了,从她在洗手间的浴缸里睡着,他抱她出来,给她上擦,她都没醒过。
颜尧舜伸出手,指腹在倪乐卉的脸颊上轻轻的擦着,杜绝没对她怎么样,杜绝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她脚上的伤,是她自己走出来的。
她真傻,没有钱,她不知道先上车再说,或是跟司机说,到了地方,她会找人付钱,没有手机,她不知道借路人的手机给他打电话吗?
办法很多种,她偏偏选择了最愚蠢的那种。
颜尧舜走出休息室,站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视线如盘旋在高空中的罂粟,冰眸底幽沉的可怕,好像深山野林里沼泽,一不小心触碰到就要将人给吸进去,深陷进中,不可自拔。
颜尧舜拿出手机,拨通一组号码,这个号码他没保存在手机里,除了上次,这几年来没拨通过一次,他却深刻的记在了脑海里,无论过了几年,只要他要拨打,不会拨错一个数字。
响了三声,对方就接起。
“谁?”杜绝知道是谁,却故意问道,他跟颜尧舜一样,没保存他的电话号码,却记在了脑海里,看一眼他就知道是谁的号码。
“颜尧舜。”颜尧舜自报姓名。
“是颜大少啊!我说,你打我的电话打上瘾了吗?几年不打一次,今年却打了两次,颜大少,这次你又是为了谁给我打电话?”杜绝讽刺道。
“你过分了。”颜尧舜说道,目光悠远的看着远处,夜幕降临,整个城市都笼罩在霓虹灯光下,T市的夜景很美,颜氏又坐落在市中心,大厦最高楼,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
“颜大少,我怎么听不懂呢!”杜绝故意装傻,冷嘲地勾着嘴角,面对颜尧舜,他在气势上不愿输颜尧舜一丈。
“先是我妹妹,现在是我老婆,杜绝,别跟我装傻,我警告你,再敢招惹她们,我把她的骨灰洒进海里,让你捡都捡不起来。”颜尧舜威胁道,他是最了解杜绝的人,杜绝也是最了解他的人,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弱点跟软骨,杜绝敢戳他的软骨,他就碎杜绝的软骨,若是比狠,他不输给杜绝。
他跟杜绝在外国认识,在国外举目无亲,他们都是中国人,臭味又相投,又在那种情况下认识,当然是一拍即合,他在国内也只有晓晓一个亲人,所以,对他来说,在外国还是在国内都差不多,唯一的差别,他见不到晓晓,但杜绝不一样,他有家,有爱他如命的爸妈,听杜绝说起他的家事,颜尧舜是羡慕的。
杜绝是他的第一个朋友,他们无话不谈,那时候颜尧舜以为,他们将是这世上最好的挚友,然而,因为一个女人,他们反目,虽没成仇人,却老死不相往来,杜绝走了,他依旧留在国外,这么多年,他的手机号没换过,杜绝的手机号也没换过,不对,不是没换过,是保留了下来,无论在任何时候,打彼此的手机,都能打得通。
这么多年了,因为晓晓的事,他们联系上了。
“你威胁我?”杜绝不淡定了。
“是你在逼我。”颜尧舜阴沉着脸,他以为这个手机号,他永远也不会再打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主动打了两次。
杜绝无言反驳,他是在逼颜尧舜,沉默了一几秒,解释道:“颜晓晓的事,是一个意外,也怪我判断失误,但是,这也不是我的全错,是颜晓晓自己喝醉酒,抓错了人。”
颜晓晓抓着的那个人,他们跟踪了好几个月,他们一直盯着他,正当他们准备收网时,颜晓晓卷了进来。
“晓晓现在昏迷不醒,你一句判断失误,就推卸掉所有责任吗?”颜尧舜怒吼,一句判断失误,简单的四个字,说得如此轻松,晓晓还躺在美国的医院里,昏迷不醒,他是晓晓的哥哥,看着晓晓不愿意醒来,他又无能为力,情绪能不激动吗?
“我很抱歉。”杜绝说道,除了抱歉,他真不知该说什么,颜晓晓是颜尧舜的妹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他也很意外,他用自己的人格保证,在颜尧舜找上他之前,他不知道颜晓晓就是颜尧舜的妹妹。
如果他事先知道,他还是会那么做,在法律面前,没有人情可讲。
颜尧舜沉默,杜绝又说道:“至于你老婆,我承认,我是故意的,但是,你不能全怪我,要怪你就怪报案的那个人。”
杜绝很不厚道的把严昌拓给拉下水,他跟严昌拓没有交情,严昌拓这个人,他打心底鄙视。
“我会收拾他。”颜尧舜说道,他本来就要对付严家,经此事后,他对严家绝不手软,他对付一个人,不会要你痛快的死,他要将你推到最高处,然后从最高处把你给推下去,用绳子吊着你,他要看着你垂死挣扎的痛苦。
那个男人几乎毁掉了晓晓,他恨不得将那个男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他却没动那个男人,等时间到了他就收拾那个男人,绝对让那个男人永无翻身之日。
“颜大少,我这边有事,先就这样了。”杜绝说完,挂了电话,拍着胸膛,吓死他了,颜尧舜这个变态的男人,果然不能招惹,居然用她的骨灰来威胁他,他只对付活人,颜尧舜连死人的骨灰都不放过,他们都说他变态,那是他们没见过真正变态的人。
颜尧舜瞪着手机,好似透过手机在瞪着杜绝,该死的,居然挂他电话,找理由也不找合理的理由,大半夜的,他能有什么事?
早上九点,倪乐卉还没醒,颜尧舜开始工作了,他没叫醒她,他让她睡到自然醒。
颜尧舜一边竖起耳朵听休息室有没有动作,一边神色不变静静地聆听部门经理们报告业务,手上还在弄着钢笔,这是他的习惯,突然,在手间的钢笔无端掉落到桌上。
颜尧舜愣了一下,心中莫名的涌上丝丝彷徨的压抑,时不时的将目光扫过休息室的门。
终于,部门经理报告完必,颜尧舜挥了挥手,面露疲惫之色,说道:“业绩下滑,总找理由有什么,要找方案。”
“是,总裁。”业务部经理擦汗,不是他们能力有问题,而是现在是淡季,想要做出旺季的成绩,那根本不可能。
砰砰砰!
“进来。”颜尧舜挑眉,业务部经理松了口气,不管谁敲门,在这时候敲门,简直就是他的救星。
“总裁,会议时间到了。”李莉进来提醒道。
“好。”颜尧舜让各部门经理下去工作,是董事会议,如果是其他会议,他肯定取消。
一个小时后,倪乐卉醒了,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倪乐卉吓得不轻,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天啊!这是哪儿啊?”
倪乐卉摸额头,摸到额头上有一个包,倪乐卉愣了一下,轻轻一按,痛得她皱起眉,双脚有点痛,比起昨天火辣辣的痛好多了。
倪乐卉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这是颜尧舜的公司。
“颜尧舜。”倪乐卉叫了一声,没有回应。
她又想上厕所,试着用脚踩在地上,依旧有些痛,却能忍受,昨晚颜尧舜肯定给她的脚擦药了。
倪乐卉扶着东西,慢慢地走去洗手间,看到洗手间里摆放好的衣裙,昨晚还没有,一定是颜尧舜给她准备的,他真是细心。
上完洗手间,洗了脸,倪乐卉犹豫了一下,她跟他是夫妻,又有了夫妻之实,她用一下他的牙刷,他应该不会介意,她都不嫌弃,他有什么好介意的,衣服他给她准备了,新牙刷却没准备,不用他的,她用谁的。
两天没刷牙了,她受不了了。
刷完牙,倪乐卉换好衣服,扶着东西走出休息室,颜尧舜不在办公室里,倪乐卉挑了挑眉,他不在办公室,她上哪儿找他去。
真是的,服务又不服务周道,她饿了,他该把饭菜也给她准备好,她醒来,饭菜就放在她床边,吃饱了,她心情也美丽。
在杜绝那里,至少还有泡面,这里什么零食都没有。
没有手机,倪乐卉不能给他打电话,见颜尧舜的手机也没带,放在他的办公桌上,让她静坐,她受不了,给她一个手机,她能在房间里待一天。
无聊时,倪乐卉喜欢玩手机,她的手机丢了,颜尧舜不在办公室,去向她又不明,她的脚痛,又不想出去找他,她在这里,他不会丢下她。
倪乐卉来到他办公桌前,坐在颜尧舜坐的椅子上,拿起他的手机,喃喃道:“我又不偷看他里面的什么东西,我只是玩一下他里面的游戏,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倪乐卉打开他的手机,居然没上锁,像他这样有身份的人,手机居然不上锁,倪乐卉不知道,除了她,没人敢动他的手机。
他不在,手机响起,除了助理,其他人都不敢帮他接。
颜尧舜的手机里那会有游戏,倪乐卉真没乱点开什么东西出来偷看,他手机没下载游戏,她帮他下载一个,她最近迷上开心消消乐,倪乐卉正在下载开心消消乐,突然,敲门声响起。
“谁啊?”倪乐卉反射性的问道。
门外的安琪儿听到总裁办公室里有女人的声音,脸色一变,想推开门进去抓奸,对,她此刻脸上的表情,活像是抓奸。
颜尧舜是她的,她岂会让其他女人窥视属于她的东西。
安琪儿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意,她不能再得罪总裁了,轻声问道:“我是安秘书。”
“安秘书?”倪乐卉挑眉,目光落到门口,回忆了一下,上次在秘书室,好像没听李秘书介绍过安秘书。
倪乐卉忘了,李莉误以为她是安琪儿。
“你们总裁不在。”倪乐卉说道,公司不是她的,是颜尧舜的,他爱招什么样的秘书,跟她没关系,但是,别跟秘书玩暧昧,他们玩暧昧跟她就有关了。
听到总裁不在,安琪儿岂会再忍。
砰的一声,推开大门。
倪乐卉吓了一跳,看着站在门口,怒不可遏的安琪儿,她感到莫明其妙。
“你不是秘书吗?”倪乐卉好奇的问道,一个秘书可不敢这么重的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除非她不想继续在这里工作了。
“你是谁?”安琪儿关上门,大步走向倪乐卉,气死她了,这个贱人居然敢坐在总裁的椅子上,她就不怕屁股长痔疮吗?
“倪乐卉。”倪乐卉说道,因上次的事,倪乐卉这三个字,几乎这层楼的人都知道,她是总裁夫人,安琪儿却不知道,上班晚,工作时听音乐,想下班就下班,仗着自己是董事长夫人的人,在公司趾高气扬,骄傲得像只孔雀,在她面前,没人敢聊起倪乐卉。
她只知道,总裁再婚了,却不知再婚的女人是谁?
齐宛海派她来,是让她当小三,迷惑总裁,破坏总裁的婚姻,自己取而代之。
“滚下来,你这个平民,有什么资格坐总裁的椅子,我还怕你把痔疮传给我们总裁。”安琪儿冲向倪乐卉,伸手就要去抓她。
总裁坐的椅子,她都还没坐过,这个女人居然坐了,真是气死她了,有一种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给抢了的感觉。
倪乐卉反应也快,拿起桌上电脑前的刺球,满满的刺,安琪儿一把就抓上去,倪乐卉傻眼了,这女人居然真敢抓,这可是刺球,她不怕刺扎进肉里吗?
佩服,佩服,勇气可嘉。
“啊!”安琪儿惨叫出声,看着手心上密密麻麻的小孔,有些刺断在肉里,有些没有,流出血来。“你……”
“你不能怪我,我没逼你,是你自己抓上来的。”倪乐卉撇清道,她脚受了伤,行动不便,被这女人扯下椅子,她能站得稳吗?
倪乐卉庆幸,颜尧舜办公桌上放着一盆刺球。
“你敢这样对我?”安琪儿从小到大都是被宠到大的,岂会受过这种伤。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了,绝不留情。”倪乐卉说道,俞海莲也是一样,她好心帮俞海莲,俞海莲反过来恩将仇报,把她害得这么惨,如果不是她机智从杜绝那里逃了出来,她的下场会怎么样,她不敢想象。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安琪儿瞪着倪乐卉问道,手还痛着,她又不想轻意放过倪乐卉,又不敢再对倪乐卉动手,只能用眼神杀死她。
“你又知道我是谁吗?”倪乐卉反问,一个小小的秘书,居然敢跟她这个总裁夫人叫嚣,看她的样子,估计窥视着她的老公,颜尧舜真是招蜂引蝶,尽招自己的秘书非分之想,李莉如此,这个秘书也如此。
李莉窥视得涵蕴,偷偷地,默默地,而这个秘书,光明正大,简直不把她这个总裁夫人放在眼里。
“我管你是谁。”安琪儿挥了挥手,趾高气扬的说道:“我是未来的总裁夫人,你是怎么混进来的,给我怎么混出去,不然,哼哼!”
“未来的总裁夫人?”倪乐卉挑眉,冷哼一声。“你神经病吧。”
“你才神经病。”被人骂神经病,安琪儿岂能容忍,今天的安琪儿,脱下她性感的紧身短裙,没穿正装,及膝连衣裙,衣袖是中袖,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我是现任总裁夫人。”倪乐卉说道,她此刻才觉得,总裁夫人这个称呼真不错,可以压倒人,颜尧舜是总裁,总裁秘书室的秘书们各各风华绝代,都对颜尧舜有非分之想的话,她是防不过来的,她又不能霸道的让颜尧舜换秘书,全换成男秘书,男秘书也有不放心的时候,比女秘书还可怕。
倪乐卉觉得,如果颜尧舜是真的认定她了,他就会珍惜他们的婚姻,面对外面的诱惑,他可以坐怀不乱。
结婚之前,他怎么玩与她无关,结婚后,就得给她收敛……不对,不是收敛,是彻彻底底的戒掉,在感情中她是那种,一次不中百次不用的女。
“放屁。”安琪儿才不相信,她所知的总裁夫人,是章傲蕾那种弱弱的女人,章傲蕾是死了,颜尧舜再婚,找的女人跟章傲蕾也该是大同小异,缅怀前妻,就该找个跟前妻差不多的女人结婚。“告诉我,你是从那家神经病医院逃出来的病人,我送你回去。”
“告诉我,你是不是放弃治疗了。”倪乐卉反击道,她是正牌总裁夫人,很多人都可以作证,所以,她不需要恼羞成怒。
安琪儿怎么攻击,她怎么还击,最后溃败的人,绝对不是她。
“你敢这么对我说话,我是董事长夫人……”
“喔。”倪乐卉恍然大悟,指着安琪儿。“我知道你是谁了。”
她不提董事长夫人,倪乐卉还想不到,这就是安琪儿啊!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千金大小姐的脾气太重了。
安琪儿傲娇了,得意的说道。“知道我是谁,怕了吧?”
“怕你。”倪乐卉摇了摇头,说道。“你又不是怪物。”
“你才是怪物。”安琪儿瞪着倪乐卉骂道,敢说她是怪物,简直不想活了。
“我没说你是怪物。”倪乐卉说道。
“我是怪物。”安琪儿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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