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尺和鹿师兄对视了几秒钟,抬起手便朝着鹿师兄打了过去,我过去阻拦,天蓬尺一巴掌便打在了我肩膀上,他天生有神力,我却只是个凡人。
一巴掌下来,我后退两步,吐了一口血。
鹿师兄回头见我吐血,嘶鸣了一声,纵身便朝着天蓬尺冲了过去,他一对鹿角好像两把剑,在天蓬尺面前可以横扫千军,只是几个来回,就让天蓬尺连连后退,停下来,天蓬尺的胸口竟然流血了。
天蓬尺怔在原地,鹿师兄迈步上前,我喊住鹿师兄“师兄,算了!”
鹿师兄这才回来看我,低头舔了舔我嘴边的血,看向天蓬尺,嘶鸣了一声,要天蓬尺过来为我疗伤,若是天蓬尺不肯,鹿师兄就要让他原生尽灭。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听懂鹿师兄的意思,其实我也听不见他说话,但他嘶鸣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譬如现在!
天蓬尺这才迈步走来我身边,把他身上的灵气给我,让我渐渐好转。
天蓬尺将我救治好,鹿师兄便指了指别墅里,要我进去。
我才说“这是我和天蓬尺的事情,总要解决!”
鹿师兄这才用头蹭了蹭我,我从地上起来,也把天蓬尺扶了起来,天蓬尺看上去很虚弱,风雨飘摇似的靠在我身上。
“我不舒服,让我去你身上。”
天蓬尺说起这话,鹿师兄鹿角一扫,天蓬尺就从我身上撞开了,鹿师兄窜起来朝着天蓬尺跳过去,就要用鹿角把他穿了,我才说“别杀他!”
鹿师兄扭头跳到一边,那傲慢的样子看的人无奈。
我走去看天蓬尺,弯腰把他扶起来,没好气道“师兄,你下手未免太重了,你这是打算要命?”
鹿师兄扭头,不理我。
我扶着天蓬尺回去别墅,在楼下房间安置他,他躺下就不动了,很快变成了天蓬尺原来的样子。
鹿师兄想要吃了,被我拿来,不想,天蓬尺太狡猾,我刚拿来,他就钻到了我手腕上,瞬间消失了。
鹿师兄气的一阵嘶鸣,刺痛耳朵。
我这才说“他重伤,何况他也不害人,算了吧!”
鹿师兄那里肯算了,他把我的袖子掀开,用牙齿在我手腕上磨挲,我无奈给他咬了一会。
天蓬尺不出来,鹿师兄只好趴在我睡觉的床上趴着。
我也困了,大晚上的谁不困?
没多久就睡着了。
睡着做了个梦,梦见有个男子在我身边躺着,我竟然还靠着他,我正打算起来看清他的脸,梦就醒了!
睁开眼睛已经天亮了,鹿师兄正在楼下吃草。
我吃了早饭,休息了一会,下午就没见鹿师兄,我去找他,他正在后院站着,瞧着青铜棺的地方。
我一脸惊讶,这才想起青铜棺来。
我看着青铜棺的那块空地,看了一眼鹿师兄,去楼下看鹿师兄。
我过去鹿师兄回头看我,看到我鹿师兄转了过去,我说“是镇魂镯和镇魂铃。”
鹿师兄转身就走了,我看着空地出神了一会,才转身回去。
等夜里,我就梦见了镇魂棺,而且还是在研究所那边看到的。
我已经很久没有梦见研究所了,没想到竟然会梦到,梦中镇魂棺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时候的样子,而且就连摆放的位置都是一样的,这让我有些惊讶。
我知道是做梦了,但还是忍不住去摸了摸镇魂棺。
一切都是老样子,只是梦醒来的时候,我有些冷,起来去窗口看,空地还是空地,我就去了后院空地上。
停下来在空地看了看,总觉得周围有浮动的香气。
我正准备离开,听见香雾叫我“舍得回来了?”
我转身,看到香雾站在幽暗不明的雾气中,我诧异的在周围看了一眼,最终看着香雾出神。
香雾迈步走来“你还老样子,到处招蜂引蝶不算,还那般狠心!”
我犹豫了一下“师叔呢?”
香雾看着我,他好笑的有些冷“你还知道关心?”
香雾走到面前,一把握住我的手,用力起来,仿佛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疼的急忙要拉开手,他用力把我拉住“你这女人!害本尊一次还不够,还要害几次?你就是死性不改?”
香雾生气的时候,全身寒气森森,周遭风云变幻,强大的磁场幻化成乌云,在天空行程一个漩涡,不断转动,雷电交错,甚是恐怖。
我抬头看着漩涡,却只是皱了皱眉。
我看向香雾“一年不见,你比过去凶恶了!”
香雾愣住,我便抬起手想要拉开他的手,香雾并未放开,只是松了松,但也仅此而已,他恨我的目光并未减少,他怨我的气焰也没有消散。
他就拉着我,身上华丽的红衣浮动,香气在我周围不断弥漫。
我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摸了摸香雾的脸,他还是一样冰冷,我才说“还是那么冷!”
香雾的手微微松动,看我的目光怔了怔,想骂我,不等骂我便问“玄君如何了?他那时候为我续命,伤得不轻。”
“……”香雾并未多言,只是握着我,我看了看周围,拉着他去研究所那边。
夜路平坦,路上空无一人。
我平时坐车也要半小时的时间,但跟香雾去研究所,竟只用了一会就到了。
推开门,看着偌大的研究所中,放着青铜棺,周遭的一些东西还摆在那里,就连先前的石灰罐都在,我就知道,这是开始我们相见的时候。
石灰罐已经放在我家里了,为什么在此处,就只有一个解释,这是梦境!
我松开手,走去看青铜棺。
我说道“如果说这是一口镇魂棺,那镇的谁?你还是玄君,还是你们两个?谁又做了这残忍的事情,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惹怒了那个人?还是说,是她处理不了,你们三人间的感情,才最终这么做?”
香雾没有回我,只是在那里看我。
我仔细检查了青铜棺上的花纹,最终推开青铜棺“青铜棺沉在水下千百年,保存还这么完好,一定是在等待什么人的开启吧?
打捞队那边说,毁坏严重,但却成了干尸。
这本身就存在巨大的问题。
我重新检查,你等我!”
这次我并未戴手套,而是徒手开启了青铜棺。
青铜棺里面出现一具男尸,他面目如生,是个绝色男子,他在水里的面容轻轻晃动,红色的袍子飘飘渺渺,当我伸手去摸着他的脸,他没有一点点的反应,我附身下去,检查了他身体的所有地方,特别是那双修长好看的手,和那枚在水中晃动的托伽戒指。
最终我低头没入水中,吻上他的唇。
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我整个人被带到青铜棺里,青铜棺的盖子轰一声盖上,水中是他冰冷的身躯,和他翻身起来的动作。
我看着他在我面前浮动,他也看着我。
随着整个事情的结束,他身上的符咒慢慢散开,最终他冲破了最后的封印,重生了!
等事情结束,我已经豪无力气,在青铜棺中缓缓睡去。
等我睡醒,周遭还是黑的,但青铜棺里并没有香雾,亦或者玄君。
我从青铜棺里出来,身上湿漉漉的,特别是双腿,疼的都有些麻木了。
不免深呼一口气,这才知道什么是圆房,所谓的圆房,便是鞭打身体,令其全身如摔断了一千八百块的疼,然后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叫一番,最终透支昏厥!
从青铜棺里面出去,我就摔倒了。
“不是自己要这么做的,又不是练习过,这会就受不住了?”香雾的声音从头上冷冷传来,我抬头看他,他一脸不悦,好像恨不得我起不来,成了个瘫子。
我扶住青铜棺,勉强起身站起来。
要是过去,我会呛两句,但我现在却懒得多言。
起身我站了一会,看香雾,他见我不说话,气的不轻,转身甩开了袖子就不见了。
香雾走了,我身上却极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走去陈列室外,回头的时候青铜棺已经消失了,就是石灰罐也不见了,只是,地上那片水还在。
如此说,这也不见得是个完全的梦,也是是某种串联出来的梦与现实。
我看了看身上,也是狼狈不堪!
未免被人发现,我在研究所找了一套平时穿的工作服,打车回了别墅。
鹿师兄看到我,从别墅门口走来。
到我面前他有些不悦,扭头就走了。
我看他不理我,我回了楼上。
洗了澡睡了一觉。
睡醒起来,就看见鹿师兄在床上趴着,看见我醒了鹿师兄起身才离开,他那高傲冷漠的样子,好像我背着他偷人了一样。
鹿师兄走后我也给季末扬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回来了。
季末扬很快就来看我,没想到他还带着罗绾贞。
见到我,季末扬在门口等了一会,才迈步走来看我,打量了我,问我“干爹呢?”
我摇头“回不来了。”
季末扬一下就没反应了,半天才转身去了外面,看起来他心情不好,比我还不舒服。
罗绾贞看季末扬走了,就跟我说“几天前,他做了个梦,梦见你师父死了,醒了就不说话,一直没吃没喝,还说,原本可以在等几天,但因为给他续命,提前了几天。”
“……”
我看了眼门口,去看季末扬。
季末扬正在外面吸烟,我问他“你怎么知道老马给你续命了?”
季末扬回头看我,把手给我看,他手心里面有一条红线,我握住他的手看,红线在生命线的边上,穿插缠住了。
我从来没见过人的手,会有红线穿插。
我特意擦了擦,擦不下去。
季末扬收回去“命是要换的。”
我问他“那你换了几年?”
“不知道。”季末扬看我“没有什么物件留下么,找个地方,做个衣冠冢,也有个念想。”
“带回来一套衣服。”
“嗯,我去安排,明日要是日子好,就下葬。”
季末扬走后我才转身回去,罗绾贞看着鹿师兄奇怪“一年不见,他长的好高大!”
“听说,雄鹿只有在鹿群之中高大的,才能成为首领,我总觉得鹿师兄是鹿王!”
鹿师兄抬头看我,他那双乌黑的眼睛越发明亮。
罗绾贞看着我“你不要乱说话,你现在已经有很高的修为了,随便一句话,都可能会带来无法想象的后果。”
我这才看鹿师兄,不在多说。
罗绾贞跟我回去别墅,我们聊了一会,她说这一年季末扬一直跟她在一起,学了不少东西,现在但凡是言传身教的都会。
我纳闷“睡觉时候嘴对嘴学的?”
“胡说八道。”
罗绾贞气的脸都红了,我便不逗她了。
当晚罗绾贞住在我这边,第二天一早季末扬就过来接我们,老马的衣冠冢很快就成了。
祭拜了,我们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看着外面,罗绾贞问我看什么,我便说“总觉得,衣冠冢不如不做,那样就觉得老马还活着了。”
开车的季末扬说“你又不是小孩子,开什么玩笑。”
“嗯。”
季末扬那般说,我便没有再说。
回到别墅那边,季末扬也住了下来。
不过季末扬不住在罗绾贞的房间里,他只是住在罗绾贞的隔壁。
休息了一晚,罗绾贞接到电话,要她回去处理事情,她也不跟季末扬说,看着电视起身就走了。
季末扬出来人已经走了,他打电话问罗绾贞回去了,就挂了手机。
我和鹿师兄坐在沙发上,季末扬挂了电话来看我和鹿师兄,问我“你打算把鹿师兄带在身边?”
“那不然呢?他之前被老马交给马家沟的人了,被虐待差点没死了!”
季末扬脸色一沉“现在的人,都着急死么?”
鹿师兄看了一眼季末扬,把嘴巴压在我腿上,眼前一双鹿角贴在我身上。
季末扬看了会“那我请个人吧,到你这边来,不然你不在,鹿师兄有事不好!”
鹿师兄摇了摇头,俨然不用的样子。
我就搂住鹿师兄的脖子“不用,他自己照顾得了自己,他做饭都行。”
季末扬看了会鹿师兄“那我搬来。”
“……”
我和鹿师兄看季末扬,好像他不住这里似的!
季末扬这个人,从来不会亏待身边人,当天就打电话准备了草料,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他叫人准备了温室,在里面培养了很大面积的一片苜蓿草,榆树之类的东西,还准备了上等的采食栎,野山楂,板栗等物,一箱箱都放在屋子里,只要鹿师兄想吃就能吃,地上还给鹿师兄铺了仿真草,我摸了摸跟真的一样。
没事的时候季末扬还坐在沙发上跟鹿师兄说话,虽然鹿师兄不开口,但他们好像还聊的很投缘。
我站在楼上看他们,甚至怀疑,季末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可过去一年,我也是这样坐在古墓外,月亮下,跟鹿师兄说话的。
可见我们兄妹,当真是一个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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