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大娘并非住在自己的家,毕竟家里就两张小床,三个人确实挤了些。况且男女有别,所以药大娘就暂时搬去隔壁寡妇家住了。
“那你为何留下与我同住?”东沐漓正襟危坐,他身前的桌子上摆着一面方形的铜镜。
温枫溪拿着一把木梳站在他的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为他梳理打结的发尾,“我是你姐啊,而且你昏迷的那段时间没人照顾怎么行?”
“嗷。”淡淡的一声。
“而且我们又不是睡得一张床,再说这床上还有床帘挡着呢。别太有心里压力哦,弟弟!”温枫溪看似安慰的话显然是觉得这丫就算是失忆了可能先前的心理洁癖依旧存在。毕竟她倒霉遇见他的第一天就见识到了这心里洁癖有多可怕。
“就算一张床,我也会不嫌弃你。”一语惊人。
什么什么?她耳朵没听错吧?什么叫就算一张床也不嫌弃她?他不嫌弃她嫌弃他好了吧。这丫不会失个忆连自我洁癖都给清除掉了吧……那啥,这样的话她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自我的人身安全问题啊。别深更半夜来个突然袭击,她心脏不好受不了这刺激啊!哎,这反派长得也着实不错,要是真赶上了她是反抗呢,还是反抗呢,还是反抗呢?不行不行,她现在明面上可是他姐啊,这不ll嘛!再说她如今这副模样他怎么好意思下的去嘴!……但如果这丫就喜欢这个调调呢!
“你脑子里整天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东沐漓见她神游天外,从惊讶到担忧到兴奋到为难到震惊的一连串小表情,就知道她又在脑补些子虚乌有的东西。等等,他为什么会说‘又’……
显然,他与她过去确实相识有过交集,目前看来是友非敌。
他从未相信铜镜里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姐姐,且两人长得完全不同,就算长相说的过,她年龄看比自己还小又怎会是自己的姐姐?
可她如今却假冒自己姐姐的名义留在自己身边,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另有所图?
不管她以什么目的留在他身边,在他恢复记忆之前陪她演场姐弟情深的戏码又有何妨。
“想我弟弟这么好看以后该便宜了哪家的女娇娥!”温枫溪玩笑一句想蒙混过关。
听着这话他俊朗的脸上笑意似有似无,“便宜别人家不如便宜了自己。你说呢,姐姐?”‘姐姐’二字念得极具深意,莫名激起她这一身的鸡皮疙瘩。
“哈哈,弟弟真爱开玩笑哈哈……”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东沐漓恢复记忆了。看来某人就算失忆了,这脑瓜子依旧顶顶的好,她可得加把劲养好他的身子早日启程回药谷!
“把桌上的剪刀拿过来。”温枫溪一手抓着他束好的头发,一手指了指桌上的剪刀。她拿起长长的红色头绳示意他从中间剪断。
“呐,你一半我一半。”温枫溪仔细地为他绑好头发后粗虐地抓起身后的头发三下五除二地绑好。
本来他思绪还停在她那一句对半分中,见她束发动作熟练丝毫不拖泥带水,东沐漓嘴角抽了抽,“你真的是女人吗?
“嘿,我怎么不……诶!”温枫溪气极反笑刚想反驳就被他这么一拉两人瞬间换了个位置。温枫溪愣愣地看着镜子里发丝凌乱的自己,浑身不自在,“干干嘛?”
“绾发。”
“你不是不会吗?”
“现在又会了。”
“你特喵的不是耍……”
“别动!”
接下来一炷香的时间内温枫溪还真的一动也不敢动。直到东沐漓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根白玉簪子轻轻一插,“好了。”
温枫溪一眨不眨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没想到反派手艺这么好,这简单的随云髻被他梳得有模有样的。
“你……”
“小时候母亲教的。”东沐漓像是看出了她要问什么似的,直接先一步出口。
“那……”
“只是一些模糊的片段,我并未回复记忆。”
“哦……”
温枫溪别扭地刚要起身又被压着坐下,“等等,我倒是忘了最后一步。”东沐漓拿过她手上的红头绳随意的系了上去,“这样才叫一人一半。”头绳随着他的动作刚好划过她的耳朵,不知为何,那两只耳瞬间爆红,
温枫溪猛地站起身,“那个,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说罢,她低着头绕过他快速地跑出了门。而他则是心情愉悦地跟了出去。
等他们离开后,粉衣女子又从墙后走了出来。她看着并肩渐行渐远的两人,一巴掌拍在泥墙上,“这该死的丑女人居然还有脸勾引男人为她绾发。看我待会儿怎么整死你!”
温枫溪两人顺着一条偏僻的小路出了村庄,一盏茶的功夫就到达了江岸一处。
此处离着村庄说远不远依稀能能瞧见岸边停靠的渔船一脚,但与他们之间又隔着一片礁石林和十几步的距离。
温枫溪在岸边随便搬了个大石头坐下,悠哉悠哉地甩了甩竹竿开始钓鱼。今日晴朗,江面上没什么风浪。晒着春日的暖阳,温枫溪倒是有些昏昏欲睡。
东沐漓站在一旁并为有丝毫想要钓鱼的举动。看着头顶的太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离去。
待到日头挪了两步,那垂落的鱼线依旧没有动静,温枫溪这才想起跟在自己身后的东沐漓,可转身去看,身后除了几块石头哪儿还有什么人。
“啧,这人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温枫溪撇撇嘴,继续望着微波的江面,心情有些烦躁地踢了下脚下的石子。石子扑通一声飞入江河很快沉入江底消失不见。
暖阳晒久了也遭不住,可今日不知为何她就是霉得很,都快一个时辰了她硬是一条鱼都没钓上来,可她又不甘心,想着回去也没事儿做就耐着性子继续做那儿,心想着没准过会儿这大鱼就上勾了呢。
正当她热得满头大汗之时,头顶一阴,满身的热气瞬间散去,伴着微风着实凉快了不少。
她瞟了眼身后那人,“你去哪儿借的伞?”
“一个姑娘送的。”东沐漓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背在身后,那气质明显与他身上的这身灰黑色布衣格格不入。
“姑娘?”温枫溪没再多问,想是村里哪家的丫头出来干活碰巧遇见的吧。
两人一站一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上到天文,下到地理,从南到北,天南海北。聊过之后,温枫溪有些惊讶于他的世界观和自己竟是如此的相似。而且她讲的很多都是现代的知识,简单的解释一番后他居然还真的能听懂,听懂的情况下还会举一反三,讲得那是头头是道。
温枫溪接受能力如此之强,真不愧是终极oss,为男女主默哀三分钟。
“那什么你站这么久也累了吧,这伞我来打吧,你帮我拿着鱼竿就行。”温枫溪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道。
见她脚下空空如也,想来今天怕是还没开过场,“好。”
谁料东沐漓这才刚坐下,鱼线那头就来了动静。
温枫溪……这特喵的鱼莫不是外貌协会!┴─┴︵╰(‵□′╰)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东沐漓的脚下已有四五条大鱼活蹦乱跳了。温枫溪赶紧挖了水坑把鱼放了进去。
这厮运气也太好了点吧!
眼见这刚挖的水坑就要被鱼填满了,她连忙喊停“可以了可以了!这些已经够我们吃一阵子的了。”
“那走吧。”东沐漓利落收杆起身。
温枫溪拿出两个早已准备好的布袋子一一把鱼装进去。等系好绳,东沐漓直接上前一手一个。
“很重的,我也拿一个吧。”
“你拿鱼竿。”
“哦。”
温枫溪像个小媳妇似得跟在他身后,见他后腰下皆是泥沙,想都没想就上去帮他拍了拍。
走在前面的东沐漓那能想到她一女子竟然这么大胆敢拍男子的……那处,直接立在原地不走了。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显然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这动作对几个男人做过?”平静的语气却暗藏汹涌。
东沐漓的话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帮他拍拍泥沙吗?又不是故意非礼他的,不过细想下来她的行为确实过于孟浪了,“抱歉,我看你身后的衣服上沾着泥沙,又知你平时喜爱干净,所以一时忍不住……哎,大不了你拍回来就是了!”
“好啊。”
温枫溪大哥,我后悔了行吗!
东沐漓你觉得呢?
正当东沐漓放下布袋子准备‘以牙还牙’的时候,不知从何处泼来一盆黄色液体,温枫溪见怎么也躲不掉了,下意识闭眼的瞬间就被他拉入了怀中,意料之中的液体并未溅到她脸上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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