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烨在茶楼二楼靠窗位置坐下,点了一杯茶,静静地盯着对面的桂香楼。
他前些日子从石宏那得知,牛毅每逢休沐日都会在这桂香楼潇洒,一呆就是一天一夜。
牛毅平日里不住在府内,仗着自己的武力高、资历老,上工经常迟到,叫别人顶班。
时间渐渐流逝,从早晨到晌午,再到天色渐暗,杯中的茶水不知续了多少次。
就在潘烨开始怀疑牛毅是否在里面的时候,一道魁梧的身影终于走出了桂香楼大门。
担心引起牛毅警觉,潘烨仅仅只是快速扫过一眼,就起身结账。
锻体境的武者已经有颇为敏锐的五感。
出了茶楼,潘烨装作行人,混迹于人群中,远远吊在牛毅后面。
这牛毅迈着八字步,身子晃晃悠悠,时不时停留在摊位旁挑挑拣拣,一副极为悠闲的样子。
毕竟不是专业的探子,由于相隔距离过远,有些地方还有拐角,潘烨好几次都差点跟丢,好在凭借武者强大的视力,才勉强缀着。
“他要出城?”
望着牛毅走出城门的身影,潘烨愈加好奇。
“临近戌时,城门要关了。”
榕州作为州城,城墙接近十五米高,十米厚,关上了,可就要第二天才能进来了。
潘烨在心中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此时城东的城门出城的人已经不多,驻扎在城门两旁的兵丁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允许放行。
他跟在几个推着木板车的妇女后面,穿过厚厚的甬道,来到城外。
这是潘烨穿越以来第一次来到榕州城外。
宽大的木质栈道由两条粗壮的铁索链接,横亘于数十米宽的护城河之上。
护城河外只有平实的土面,直至数百米外才见树林山峦。
榕州城这大片广袤的平地,在丘陵遍布的南方实属罕见。
城外零零散散分布了百余人,潘烨目光急扫,发现牛毅已经行至数百米外的官道上。
潘烨走到官道前,看见官道又向前蔓延叉开左中右三条支道。
他刚才看见牛毅是往右边走的,便选择中间的道路,走了几十米,便一头扎进两旁的树林中。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皎洁的月光泼洒在大地上。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黑布,将脸蒙起,施展出奔雷枪法中的轻身技巧,爬到一根最高的树木上,凭借开阔的视野,大致辨别了一下牛毅的方位。
身处郊外,牛毅也不再悠闲,步伐逐渐加快,在潘烨的视野中只留下一个模糊的黑影。
就这样反复爬树确认方向,跟了大约六里路,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青竹山范围内,最终,牛毅在青竹山一处破庙前停了下来。
破庙长宽十余米,外头荒草丛生,两扇木门半开,一面墙倒塌了一半,从外头望去,里头黑漆漆一片,不像有人的样子。
只见牛毅推开破旧的木门走了进去,又将门关上,没一会儿,庙内就亮起了昏黄的光芒。
潘烨抱着树干在外头等了一盏茶功夫,仍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
他跃下树干,将后背铁枪提于右手,左手攥了一把石灰,悄悄靠了上去。
刚踏上庙前的台阶,就听庙内传出牛毅的声音“是波兄来了么?”
潘烨不作答复急速奔行,与此同时,另一边庙内也传出牛毅走动的声音。
“啪啪啪”
寂静的环境中,潘烨踩动树叶的声音是如此刺耳。
待到潘烨冲至木门前数步,挺起手中铁枪,向前刺出。
几乎是同时,门后也响起刀刃破空之声。
铛!
枪刀相击,于黑夜中绽放明亮火花,木门化作碎片,向四面飞射,露出庙内牛毅踉跄后退的身影。
潘烨得势不饶人,将左手中的石灰朝牛毅眼睛狠狠撒去。
两人之间散起漫天白色烟尘。
乘此之际,潘烨全身肌肉紧绷,感受澎湃的力量感不断从体内涌出,右脚猛然踏出,手中长枪携万钧气势挺近。
霎时间,枪尖寒光如倾盆暴雨朝牛毅倾泻而下。
另一边,牛毅在潘烨用石灰撒向他时,就已下意识眯起双眼,但终究还是受其影响了视线,手中招架之势慢了几分。
肩上瞬间就被枪尖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这是风驰势,你和张栋明什么关系?!”
牛毅瞪大双眼,语气中带着惊疑。
然而回应他的是对方疾风骤雨般攻击。
铛铛铛铛。
金铁交击之声不断响起,火花四溅。
“这是什么怪物,力量竟如此之大!”
牛毅被潘烨暴雨般的进攻压的喘不过气来,不断后退,持刀右手疯狂颤抖。
退退退,牛毅退至篝火旁,又一次用朴刀荡开潘烨长枪,顺势将地上炙热炭火撩起射向潘烨。
他乘机朴刀换至左手。
潘烨挥舞长枪,将眼前炭块划开,破碎的炭块带着暗红色火线纷纷坠落。
室内光线变得明暗不定。
就在明暗交织的瞬间,一道凌冽急速的刀光倒映于潘烨瞳孔之上。
潘烨瞳孔微缩,双手持枪防守。
朴刀斩落在枪杆上,锐利的刀尖堪堪划过潘烨的胸口,留下一道细密的血线。
两人站在原地,保持兵器交击的状态,互相角力。
“嗬,嗬,嗬。”
牛毅大口喘息,全身开始微微颤抖。
潘烨见此机会,将其一脚踹开,长枪刺出。
数息后,牛毅扑通一声摔落在贡品桌上,将贡品桌摔成了数块。
他的腹部不断有鲜血渗出。
这一连串高强度爆发也让潘烨感到有些气喘,他站在原地一边喘气,一边望着眼前倒地呻吟的牛毅,心中泛起疑惑
“为何这家伙如此不耐打,是他太弱了,还是我与众不同?”
他修习奔雷枪法也不过半月,即使用石灰抢占先机,后续也被牛毅用刀法防的滴水不漏。
此番战斗全靠晋升锻体境带来的巨力压得牛毅难以反击。
他原本以为,同为初入锻体境,大家的力量纵使有强有弱,但也不会差太多。
潘烨拽起牛毅的衣领,上前啪啪就是两巴掌,让他萎靡的精神集中一些。
“阁下到底是谁,在我的印象中,张栋明从未教授任何人他的独门枪法。”
由于潘烨戴着面巾,加上光线昏暗,任由牛毅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眼前之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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