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我不信!”
傅小七紧紧抓着他的手拼命的摇头,看了看满地的血,突然反应道“对了!我的血!师父我的血!”
师父之前就是喝了她的血就会好很多的!
于是,傅小七抓起地上的碎片便往手腕上用力割去。
鲜血涌出,君墨只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瞬间心神便失去了控制。身体中突然涌动的贪婪和肌饿感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走开!”君墨低声呵斥,猛的将她手臂推离。他又岂能靠吸食自己徒儿的血苟且续命?
“师父!”傅小七不依不饶的将手臂伸到他面前,“你若不喝就一直让它这样流干好了。”
“你……”君墨一时气结。
“小七的血很多,师父你喝吧没关系,只要可以救得了师父,小七什么都愿意做!”
一滴滴血滴到君墨脸上,映衬着苍白的脸颇有几分绮丽凄美。
君墨在那样浓郁的化不开的腥香下,头脑阵阵晕沉。
终于抵不住的将唇覆上了傅小七的手腕,眼前除了一片猩红什么也看不见了。
许久之后再看君墨已静静睡去,傅小七抽离了手臂,只觉得伤口被他吸吮的地方火辣辣的,那种感觉却又不是疼痛。
随意扯了布条胡乱裹上伤口,然后开始清理地上,并替君墨换下了被血沾染的被褥和白衫。
这才起身回自己房间,因为失血过多,脚步稍微有些踉跄。
第二日第三日仍未见师父从房里出来,第四日她约摸着血的效用应该过了,夜里来到君墨门前还没等开口,就听君墨的声音冷冷传来。
“回去!”
“师父,可是毒……”
“不用了,我说回去听见没有!”
傅小七从未听见过君墨如此严厉的语气,心下惧意更甚。
她转身想回,却又怕他毒发起来呕血不断。心想就算违抗师命也不能不管,便又想推门而入。
却不料一道银光弹来,正中傅小七的膝盖,傅小七吃痛猛的便跪了下去。
“为师说的什么?你全当没听见是不是?”
傅小七心下委屈酸涩,磕头拜道“弟子遵命。”然后退了下去。
翌日,一碗血红的莲子羹放在君墨门前,是傅小七合着自己鲜血熬的。
可是整整一天,一动不动。
第二天又重新换了一碗鲜血熬的银耳粥,同样君墨动也不动。
第三天又换了一碗红枣汤,还是一点没碰过。
第四天第五天……
到第六天傅小七去收碗顺便又把吃的放在他门口时。
那扇门终于打开了。
君墨形容憔悴,双目赤红,一手掐在她脖子上把她提到了自己面前。
傅小七第一次瞧见君墨的眼中居然隐隐有怒火闪现。
她声音颤抖的努力把碗端到他面前“师父,吃点东西……”
君墨无力的放开禁锢她的手,踉跄退了两步。
清高如他,看破生死,怎么可能容忍自己一再喝她的血呢?她又何苦逼自己?
傅小七扑通一下跪倒在他脚下,轻扯他的袍子,低声哀求“师父,不要抛下小七,你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小七怎么办?求求你,小七的血又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少了一点小七也不会死。只求师父能多撑一日是一日,小七一定会想到办法救师父的!”
君墨心头一疼,看着她,一时竟没了主张。
自己从来都是生死自由,淡然行事,却什么时候多了她这么一个牵绊。茫然间有了心结,毒气内外腐蚀,不由得添了几丝魔性。
傅小七被他伸手一提站了起来,右手任凭他高高抬起,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手腕一阵吃痛,她才惊异的发现,君墨的牙已刺穿了自己的皮肤,鲜血随之跃然涌出。
傅小七脚顿时一软,身子却及时被君墨托住。
全身都已经僵硬,唯一有知觉的只有腕上与君墨唇齿相接的地方。从那里蔓延而出的熊熊火焰,分别向上向下席卷开来,烧得她浑身火热滚烫。
拼命的咬住下唇,制止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血液似乎以被他吸食为荣,争先恐后的奔涌而出。
无语伦比的酥麻和幸福感惊涛骇浪般涌来。
此刻的她哪怕是被师父嚼碎了全部吃掉也心甘情愿。
君墨喝了她的血五秒不到,便立刻放开,瞬间点了她止血的穴道。
可是对于她来说却仿佛几个世纪那么长,红浪翻天,海市山岚,本来就颤巍巍的世界终于在这么片刻的欲生欲死中,迎来一场华丽的倾覆。
君墨头也不回的步入房间内,然后关上了门。
傅小七抬起右手看了看上面那个深深的牙印,无力的靠在了墙上。
“小七,你捡这么多黄芪、当归、党参、川芎做什么?这些药材是为产后出血的妇女坐月子补血用的。”
医药阁的刘叁不解的看着她。
“哦,我上次受了点伤,失血过多,现在还没好,想在仙剑大会前好好补补。”
傅小七一脸的窘迫。
“这样啊,对了,顶楼西边最上面抽屉里有一棵千年的养气人参,是前不久崂山掌门来拜谢时顺便带过来的,你一块拿去吃了吧。”
“谢谢。”傅小七微笑着跟他点点头。
出了医药阁,她去厨房拿食材。
小白不在,师父又身中剧毒,她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倾斜乱了方向。
突然身后有人拍她,转头一看是墨子扬。
“马上要仙剑大会了,准备得怎么样?”
墨子扬一面帮她把米面装进袋子里一面问。
“恩,还行。”
“伤都好了吧?”
“好了。”
“我怎么觉得你气色不太对?”
“没有啊,呵呵,我们好像还从没比试过呢,不知道这一次碰不碰得上。到时候要是输给我,你可不要太难为情哦!”
墨子扬见她露出顽皮的笑容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傅小七回到清心殿把一切东西都弄好,去找师父,发现他已到后山闭关去了。
或许是为了避开自己吧,她这么想着心里堵得慌。
那毒那么厉害,师父的时日不多了,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难道能做的便仅仅是献血而已么?
从怀中掏出那块雪白的绢布来,上面是她年前画的君墨,苦练许久,虽只是他站在露风石俯视群山的一个写意背影,却十分神似。
如今上面,却沾了干掉了的乌红色的斑斑血迹。
傅小七心头一痛,往树下草地上一躺,绢布盖在自己脸上。
脑海中不断浮现两人相处时的一点一滴。
师父对她如何关爱呵护,悉心教导,舍身相救,这样的恩情叫她何以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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