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掌柜已经被苏聿辰关了起来,他们都希图能从他嘴里再翘出来些有用的东西来。
他的家里和整座“满记”茶楼也都经过了仔细的搜查,但是也再没找到半点遗留下的药粉痕迹。
这日夜,练功过后。
阿依慕仰着头闭眼摊在了美人榻上,带着汗珠的鼻翼急促煽合着,被汗水淬成一缕一缕的细碎发丝垂在了额前。
今日不知怎么的,仿佛又变成了前世娇弱的样子,练功一会儿就累的不行,浑身皆是汗意。
“喏,先起来喝些水。”苏聿辰端着一碗温水过来,从袖子里掏出帕子细细粘着姑娘额头的汗。
静谧的屋子里只有两个人。自从大汗的赐婚旨意下来,哈桑一改从前的态度,倒是常常拉着大花儿避到别处,想给主子创造空间培养感情。
就着他的手抿了几口,阿依慕又要像死鱼一般倒回榻上,被苏聿辰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了胳膊,无奈道,“别躺呀,你还没调息走气。”
静悄悄没反应。
“小心你明日起来胳膊腿都僵了。”
静悄悄没反应。
“阿依慕你是懒猪吗。”
有反应了。
一根细白的中指独独立了起来,出现在苏聿辰眼前。
“你大爷的。”阿依慕低声骂了一句,困难地爬起身来。眼前的人仿佛已经幻化成了中学时代令人恐怖的体育老师,吹着一把银灰色的小哨站在八百米的尽头。
苏聿辰有些茫然,学着她的样子,握起其他手指,独独竖起一根中指,举到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好看,圆润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阿依慕不由暗暗咽了口吐沫,心尖就像突然被柳叶轻轻滑过一样,带着一股奇异的痒痒的感觉。
她不自在地扭过头去,端起茶杯送到嘴边想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就是表示,我听话的意思。”
眼前的小姑娘耳尖发红,还带着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转过头别别扭扭的喝水,苏聿辰好像突然被春风拂面似的,真的相信了阿依慕的话。
想了想,他转到阿依慕面前,无比认真地同时举起两只手,竖起了中指。
笑得春心荡漾,“我也会听阿依慕的话。”
“噗!”阿依慕一口水没忍住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被呛了一口的阿依慕剧烈咳嗽了起来。苏聿辰顶着一脸水再一次迷茫了。
但他还是快步走上前去,一边安抚地拍着阿依慕的后背,一边疑惑问道,“你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没事,没事。”阿依慕呵呵地笑着,决心要停止这个尴尬的话题。如果苏聿辰真的认为这是一个表达友好和听话的手势,而后在日后相处的日子随时带着爱心给她比出一个中指。
阿依慕想了想,算了,不敢想。
一通折腾,阿依慕的睡神彻底被赶跑了。
苏聿辰跑去隔间净面更衣,她在里面运功走气。
说来神奇,苏聿辰教她调息的功法看起来竟然有些像上辈子世界里的太极。她打起来确实身心舒畅。
只是今日着实是奇怪,打着打着,不仅身心没有舒畅,那股子不适的感觉还越来越浓烈,酸涩绞痛之感在小腹隐隐显露,后腰止不住地酸软,再扎着马步只觉得疲累不已。
直到,一股暖流从小腹直冲而下。
阿依慕表情僵硬,一脸菜色,马步僵硬,半伸的手臂也僵在空中。
靠!穿回古代快两个月,差点忘了还有,大!姨!妈!这一回事。
其实从前她从不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她的身子寒凉,从小连冰棍都吃不了一根,每个月那几天之前就会开始腹痛,腰酸,虽难受多了些,但姨妈从不会给她来个突然袭击,闹出什么尴尬来。
“哈。。!”第二个“桑”字还没出口,她已经听到后面男人紧张的嗓音。
“阿依慕!阿依慕你怎么了?!”
苏聿辰从隔壁一跨回来,就看见阿依慕整个身子僵立着不动,月华白的绸裙下摆被鲜血染红了一块,还真有丝丝血线顺着群褶的纹理向下缓慢流动。
阿依慕顺着他的视线慢慢向下移动,那一刻她简直连去撞墙的心思都有了。
“啊啊啊啊啊啊你快出去!”
苏聿辰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按着她的话一步蹦出了门外。大门哐当一声在他身后关上,传来了阿依慕的喊声,“哈桑!哈桑你快来啊!”
苏聿辰在外面急得来回踱步,想了想,在空中勾了勾手,就有一个全身黑夜蒙面的人悄无声息地落到了他面前,“主子。”
“你去驿管,去把张太医带来,越快越好!快!”
“是。”黑衣人低头抱拳,沉声答道。足尖一点,身影很快就融入了黑夜之中。
前边的哈桑听到阿依慕的叫喊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忙急匆匆地就往后院赶。一边小跑着一边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公主和那九皇子毕竟没有成婚,自己还是不应该放公主自己一个人和他相处,若是公主现在吃了什么亏,哈桑简直想把苏聿辰给生吞活剥了。
等她看到什么事以后,才不由松了口气。
马上扶着阿依慕将脏了的外衫褪下,又从柜子里取出一堆鼓鼓囊囊的布料似的东西。
阿依慕拿起一个来放到眼前细看,其实就是一个大布兜子似的东西,有几条细细的袋子,可以绑在腰上,莫名地就让她想到了一种东西——尿布。
她有些嫌弃地丢到床上,“就用这个,这能行吗!”
不是她怀疑,这布料什么的,容易渗漏不说,这恐怕保持时间也不够长,难不成人还要一直守在屋子里随时替换不成。
哈桑无奈道,“公主您一直不喜欢这个,只是您让咱们研究的那替代品,实在是没找到合适的材料,您还是将就一下吧。”
说着又拿起一个保证般对阿依慕说,
“公主放心,这些绝对都是干净的,奴婢们清洗了三遍又烘烤过,您用着一定不会不舒服。”
入乡随俗,随着小腹又是一股暖流,她心知不能再耽搁了,只能满脸通红地在哈桑的服饰下穿上了那个大布兜子,又换了新的衣服。
折腾完这一气儿之后,才想起来苏聿辰还在门外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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