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东里先走了许久,眼看着路线越来越偏,阿依慕忍不住问,
“父汗这是要在哪儿见我?”
东里先乐呵呵的,“公主别急,到了就知道了。”
于祜王宫其实不大,但它是一层层扩建起来的,基础布局其实并不清晰,尤其后宫里小路歪道很多。阿依慕跟着东里先七拐八拐到了一条巷子里,站到了最靠里的一个殿门口。
飞檐上的鹰雕上似乎蒙了一层尘,朱门银钉却被擦拭得干干净净,踏进院子里,石榴树和灌木丛修建的整整齐齐,没有一根杂草,这里是有人料理的,但是这里非同寻常的寂静和幽凉的空气昭示着这里缺少一种——人气。
东里先没有进来,悄悄关上了院门。
大汗站在堂中等她。正中间挂着一幅女人的画像,英眉秀目,隐隐和阿依慕有几分相似。
“给你阿娘上柱香吧。”
这是阿依慕生母生前生活的院落,阿依慕就降生在这里,而后在哈桑和一个阿婆的陪伴下长到了三岁。
画像中的女人笑容很恬淡,她和阿依慕,五官虽然相像,精气神儿却一点也不像,阿依慕是一只精力充沛的小豹子,她最像年轻时候的大汗。
“坐吧。”阿依慕上香折回来,大汗开口道,“你阿娘生前我没能好好对她,但是她给我生了你这个女儿,我一辈子就把她记在心里。”
自从阿依慕受到重视,她阿娘的家里都受到了封赏,她阿娘自己也被追赠为元妃,迁葬到了王陵里面。但是阿依慕没有接话,一个女人,这一辈子只在死后才受到丈夫的重视和怀念,只因为她生了一个合乎丈夫心意的孩子,她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今天,我就会下旨,加封你为定国公主,和亲大周九皇子。”大汗带着惆怅说,“苏聿辰动作真快,老皇帝的国书昨夜已经递了过来,要替他求娶你。”
“我的阿依慕是快瑰宝,哪里不想要,只可惜,女大不中留啊。”
阿依慕立了起来,嘴唇嗫喏了一阵,“儿臣任性了。”
“阿依慕,父汗只问你这一句,你是真心想去大周?”
“是。”
大汗点了点头,没有问为什么。
“自己做的决定,日后能为自己负责就好。”
“你阿娘生你一场,你的婚事定下来了,总要过来告诉她一声。日后去了别人家里,父汗可就不能给你撑腰啦。自己机灵些,别被人欺负了去。”
阿依慕轻轻笑了起来,眨了眨眼俏皮道,“瞧父汗说的,女儿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
大汗不赞成地皱起了眉头,“情之一事,最为伤神。父汗只怕你有了软肋,就有了被人欺负攻击的把手。”
女儿远嫁,再睿智开怀的父亲也不可能完全放心。阿依慕上前挽住大汗的胳膊,把头靠在大汗的胸膛前,
阿依慕立了起来,嘴唇嗫喏了一阵,“儿臣任性了。”
“阿依慕,父汗只问你这一句,你是真心想去大周?”
“是。”
大汗点了点头,没有问为什么。
“自己做的决定,日后能为自己负责就好。”
“你阿娘生你一场,你的婚事定下来了,总要过来告诉她一声。日后去了别人家里,父汗可就不能给你撑腰啦。自己机灵些,别被人欺负了去。”
阿依慕轻轻笑了起来,眨了眨眼俏皮道,“瞧父汗说的,女儿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
大汗不赞成地皱起了眉头,“情之一事,最为伤神。父汗只怕你有了软肋,就有了被人欺负攻击的把手。”
女儿远嫁,再睿智开怀的父亲也不可能完全放心。阿依慕上前挽住大汗的胳膊,把头靠在大汗的胸膛前,
“父汗,你放心啦,儿臣不会有事的。最多两年,儿臣就回来。”
这是她给自己设立的期限,两年,最多两年,让她在外面的山河中历练,让她在异域的漩涡中打爬,现在的她若要承担于祜这顶千斤重的王冠,她怕自己承受不起,折了腰肢,也摔了金冠。
大汗的手重重落在了阿依慕的肩头,“去吧,父汗听你的,两年,有父汗替你守在这里。”
或许一开始是因为她的独特、聪慧、骁勇才注意到这个小女儿,为了一个合适的接班人而宠爱她,培养她,历练她。但是时至今日,十几年朝夕相处,阿依慕已然是他心头的一块肉,她是他的接班人,却再也不单单只是一个接班人。
九月初三,于祜大汗指婚十三公主阿依慕给大周九皇子苏聿辰,两国就此永结秦晋之好,消息一出,举国震惊,天下哗然。
下午,纳尔珠几乎是一路狂奔到了阿依慕府上,一把将午睡未醒的阿依慕扯了起来,一双盈盈杏眼里仿佛盛着无限哀愁,
“阿依慕,你为什么要抛下我。”
阿依慕立刻吓得一激灵,睡意全跑走了。不知道的人看见这小姑奶奶的模样,指不定还以为自己是哪个负了痴心人的无情汗,要抛下情人远走高飞去了。
“你这是从何说起啊。”她无奈地扶着纳尔珠坐好在了床沿。
“我要跟着你去大周。”纳尔珠吸了吸鼻子,一脸坚定地说。
阿依慕愣了,“什么什么?”
纳尔珠大力地点了点头,“大哥马上就要娶了那个讨厌鬼,你又要去大周和亲,我自己在这儿呆着有什么意思。我不管,我就要和你一起去。”
纳尔珠不喜欢玛依努尔,虽然她是嫡出的公主。其实两个人都是各自家里娇俏可爱的小女儿,但是有的人就是天生看不对眼儿。
“只要你家里同意,我当然愿意你一起去啊。”
“阿依慕你真好!”小姑娘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尖叫着抱住了阿依慕。她变脸速度之快让阿依慕严重怀疑,她根本不是舍不得自己,而是纯粹想找个机会溜出去玩耍。
像小狗一样蹭了蹭阿依慕的脸颊后,纳尔珠又一脸愤慨地挥着拳头,
“上次害我落水的人怎么办?!咱们就这么放过他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