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也不急,只笑着说“没事,我只是个建议,你好好想想。在城里总比乡下机会多,你家兄弟也多,就那么几亩地,分到你手里再分到你孙子手里可就剩几分了。叔的意思是你在外挣几年钱,可以回去置办地不是。”
他只是想拉大姨家一把,至于接受不接受,那是他们的事情。毕竟冬至有家有儿子了,不想出来也是人之常情。
冬至点点头“我会好好想想的,谢谢表叔。”
“别说话了,吃饭吃饭,你看你,吃饭说这些,都吓到孩子了。”
周婆婆精神好,也陪着大家坐在桌上吃饭,听着饭桌上一时冷场,不由开了口。一个是她儿子,一个是她姐姐家的孙子。
对她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如果,侄孙子真的能留在安南就好了。
她知道儿子是为了她才提出来的,能见到姐姐一面,知道她好好的,就算是也心安了吧。
晚上,夫妻俩终于头靠头睡到了一起。
小朵听陈松将一路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又问起小朵最近在家里有没有什么事情。
“事情是没有什么事情,就是铺子里那个田小三该换了。”
小朵这么一说,陈松就知道,肯定是这个田小三做了什么让小朵厌恶的事情,不然她不会主动提出换人。
“那你觉得冬至怎么样?”
“看上去是个憨厚老实的,本性到底怎么样,我还看不出来。”
陈松翻了个身,侧对着小朵“路上我观察了,也就三天的时间,不能说全中,这孩子的秉性还是知道一些的。”
小朵听他将一个已经成家有子十岁的少年称为孩子,忍不住捂嘴咯咯笑了起来“你这个表叔的气势还真不错。”
陈松被她笑得脸都红了“别笑,他是晚辈,当然是孩子了。”
“既然你觉得这个孩子不错,他要是愿意,那就用吧,刚好将田小三换下来。”
“嗯。”
夫妻俩又说了一会话,小朵先打了个哈欠,慢慢睡着了。
陈松透过窗外的月光看向身边的媳妇,这是他的媳妇,他最亲近的人。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朵隆起的肚子,这里面是他的孩子,他和小朵的孩子。
这是他要守护的一切。
陈松回来第四天,小朵肚子疼了。
下午刚吃完饭,她一个人撑着腰在院子里慢慢渡步。
大夫说了,越是到最后越是要多走动,这样生产的时候才能顺利。
吴婶和小夏在挑豆子,大姨陪着周婆婆在屋檐下晒太阳。老姐妹两多年未见,有说不完的话。
小朵走着走着,只觉得肚子里一阵绞痛,她心里还想着,是不是中午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吃坏了肚子。
中午是吴婶和大姨做的饭菜,青菜烧豆腐,豆芽炒百叶,一个红烧鱼。都是最新鲜的食材,也没有剩菜。
她还在想,觉得肚子又疼了一下。
不会是要伤茅房吧?
早上去过了呀!
小朵挪着脚步准备去茅房,大姨看见了问了一句“朵啊,你要去茅房啊,大姨陪你去。”
“没事,大姨,我就是肚子有点疼,估计中午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用你陪,我自己去。”
大姨一听肚子疼,急忙站起身“你是不是要生了,可别去茅房,别给孩子拉茅坑里了。”
小朵傻了,要生了?
不是还有几天预产期吗?
“今天都是十六了,孩子提前几天是正常的。”
大姨忙走过去扶着小朵往屋里走,她是过来人,生了几个孩子,又帮忙接过几个孙子,可比小朵这种小白懂得多的多。
“给你拿个净桶,以后大小手,你就在屋里解,也别不好意思,没啥不好意思的。”
大姨叫唤着小夏去喊陈松,又叫吴婶去烧水。
不管怎么样,先预备起来。
小朵躺到床上,肚子又不疼了。吴婶提着刷干净的净桶放在帘子后面,小声叮嘱小朵“疼了你就说,我估摸着可能真的要生了。”
陈松一头扎进屋里来,也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一叠声地让吴婶去请稳婆。
她们家早就和稳婆说好了,请的也是安南最好的稳婆。
大姨安慰陈松“别急,还没动静呢,等真的有动静再请稳婆也不迟。”
陈松还是扭头吩咐吴婶“先请来,让稳婆带身换洗衣服过来,这几天就住我们家。”
他又对一旁的大姨和周婆婆说道“请好了在家里待着我们都放心,安南这么大,说不定小朵肚子疼,别家也有要生孩子的。到时候被别家请去,难道我们还能去抢来。”
大姨觉得陈松有点小题大做,不就生个孩子吗?
别说她,就是她家里的几个儿媳妇,哪个生孩子不都跟下蛋一样。还提前吧稳婆请来住着,这得花多少钱。
不过陈松这么疼媳妇,她也没说话,只扶了妹妹往一旁站了站,不能挡了别人的道。
周婆婆想的却是,请来安全,请来好。她连续夭折过几个孩子,对生孩子有着本能的害怕和渴望。
她心里比陈松更着急,一叠声地吩咐“大山,你去,你赶车去,快些。”
“没事的,我在这里陪着小朵。”
陈松看看床上眼巴巴望着他的小朵,走过去,蹲下身子将她轻轻揽住。
稳婆来的很快,是小春和冬至一起驾车去请的。
她是安南手段最好的稳婆,价格也高,一般只有家庭条件好的人家才请她。今天恰好闲了下来,就被周家着急慌忙地拉来了。
来请人的小子还说让她带两套换洗的衣物,说是主家说了,如果娘子没生,就让她在主家待着,陪着娘子,按天给她算银钱。
只有的买卖可真是不错,也是她最擅长的。
稳婆二话没说,收拾好了一个小包裹就跟着小春到了周家。
等到稳婆收拾干净,细细洗了手,将屋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过来检查。
检查好了,稳婆洗了手出来告诉大家“真的是要生了,不过头胎,没那么快,该做什么做什么吧,要生也要等到明日。”
陈松一听真的要生了,哪里敢走,只进屋抓着小朵的手,眼巴巴地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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