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药水和外伤药重新涂在伤口上,那表皮上丝丝拉拉的疼痛感其实比快刀割肉还要疼。
时苏真的已经是强忍着的,嘴上也没坑声,只是身体本能的在消毒药水碰触到皮肤时疼的又是一缩。
男人牢牢禁锢住她手腕没松开,重新上过药过,将她手摊在掌中细细端详,幸好她当时一味的拽着对方的领子,伤口不深,只是表面的皮肉被刮蹭的有些严重,否则今天她免不了必须打一针破伤风。
“还是很疼?”
时苏抬眼,对上他探寻关切的眼神,怔了一下“已经好多了。”
景继寒拿过她医药箱中的纱布,帮她将手腕处的伤层层包覆好。
“你是骨子里本就有冲动因子,今天实在是按奈不住了?”
时苏看着男人在自己手腕上缠纱布的动作“要看事情的轻重缓急,事关时绵绵,我的确是冲动了。”
“当时真想直接弄死他?”
“有点想。”
“你倒是诚实。”
“都被你亲眼看见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有想过一旦发生命案,后续所有棘手事件要怎么处理?”
时苏“……”
她收回已经被重新包扎好的手腕,非常诚恳道“所以我承认是冲动,当时我没想那么多。”
景继寒凉凉的睇着她,语气不咸不淡“你倒是很擅长自我审慎。”
时苏眼尾微挑“我更擅长与自己和解,既然已经这样了,人也已经送去了警局,事情也已经安顿好,我手上的伤也没什么大问题,我总也不能一直反复惦记着这件事。”
她语气顿了顿,悄悄看了眼他的表情,结果被他根本没移开的视线抓了个正着,赶紧咳了声继续说“所以景总也没必要因为这件事,再对我另行批评了吧?”
景继寒没理会她这明摆着举白旗求绕的话,又将她的手握了过来,检查看看刚才包扎的纱布。
“明早换药时仔细检查看看,如果有表皮感染或者更红的情况,记得去医院重新包扎。”
“不用吧。”她哪有那么娇贵,就是个皮外伤。
抬眼撞进男人的眼底,她立马改了口风“好,明天我起床后就仔细检查。”
书房的门这时忽然又打开,时绵绵抱着她刚刚用心画好的巨作跑出来。
“妈咪,妈咪,我画好啦!”
时苏迅速将手从景继寒的手中抽出来,偏偏时绵绵特别眼尖,跑出来就看见两个大人的手刚刚还碰在一起,当即便一脸惊讶的哇哦了一声“妈咪你在和纪寒叔叔偷偷牵手!”
“我们没有,你别乱说!”时苏当即给了时绵绵一个警告的眼神,怕她声音太大引起厨房里琴姨的注意。
“本来就是在牵手嘛!”
时苏义正言辞解释“妈咪是手腕上的伤需要重新包扎,叔叔刚才帮妈咪包扎了而己!”
绵绵一听,注意力一下子全放在时苏手腕的伤上,赶紧跑上前去对着时苏的手腕就小心的吹了吹“呼呼~妈咪,还疼不疼了呀?”
眼见时绵绵一脸天真的不停对着时苏手腕吹气,景继寒随手将伤药和消毒药水扔回医药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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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苏侧目,对上男人目光,景继寒以着审视的姿态看着时苏,那眼神仿佛是在说大言不惭的糊弄小孩子,你好意思?
时苏?
她回瞪他谁糊弄小孩子?我跟你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
景继寒从喉骨里溢出短促的冷笑,时苏一见不妙,赶紧收回视线看向还在帮自己吹手腕的时绵绵“你画了什么?给我看看。”
绵绵赶紧献宝似的把快要被她捏皱了的画画纸举了起来“我画了妈咪!”
时苏原本期待的眼神瞬间一僵,嘴唇无声的抖了抖。
只见八开大小的白色素描纸上,一个类似于时绵绵曾经画过的天山童姥,还是粉色的天山童姥,手里举着一个巨大的方形的东西,另一只手好像是叉着腰的姿势,双腿也以着奇怪的姿势站立。
时苏“???”
时绵绵把自己的巨作给时苏和景继寒都看了一眼,然后得意洋洋的开始介绍“这个是妈咪!今天我给妈咪穿了一条粉裙子!”
时苏“……啊,这是粉裙子?那这是啥?”
她指指手里的那个类似四十米大刀似的方形巨物。
“这是妈咪今天用的武器,是砖头呀!”
“…………”
这个巨大的玩意儿,画的比她人都大出不知道多少的东西,是砖?
时苏闭了闭眼,努力扯出一丝还保留一丝母爱的和善微笑“时绵绵,要不,妈咪给你找个美术培训班吧?”
绵绵没听见她这句,因为小家伙已经跟时苏介绍完了,这会儿转身凑到景继寒面前献宝似的说“继寒叔叔,我画的像不像呀?”
景继寒十分认真的看了看时绵绵的巨作,一字评价“像。”
像你个大头鬼!
时苏眼睛快翻到天花板上去了,不忍直视拍拍时绵绵,让她赶紧把那幅画叠好放进小书包里去,不用再拿出来炫耀。
绵绵自己也怕好不容易画好的画不小心弄坏了,赶紧乖乖的去找自己的小书包。
趁着时绵绵走了,时苏也赶紧找理由站起身“我去看看琴姨忙完了没有……”
话还没说完,没注意沙发前的地毯什么时候被时绵绵的小脚给踢的翘起了一边,时苏刚起来就被绊了一下,踉跄着骤然向前扑倒——
“咚——”膝盖隔着地毯跪在地板上的声音。
……幸好,不是扑到了景继寒身上。
但是直接跪倒在景继寒面前也很……没面子!!!
时苏摔在地毯上,倒是不怎么疼,但手不能着地,免得扭伤手腕,她一脸无语的保持了几秒跪在那的姿势,抬起眼,赫然看见了……男人……价值不菲的昂贵的西裤的……裤裆……
时苏迅速想要起身,可站起来的力度没控制好,手刚碰到地面就因为手腕上的痛感而“嘶”了一声,整个身体保持半跪着的姿势往前倾。
空气一瞬寂静。
景继寒依旧保持着几厘米的短暂距离,没有任何动作,只低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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