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易思瑾边说边往后踉跄退了一步,他看着床上的向泽,不懂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马车轻轻一碰,怎么就流血了呢,而且还中了毒,这两天他与向泽经常碰面,并没有发现有异状,难道有什么地方是他忽略了吗?
叶歆恬一直坚称,她和向泽并没有什么,确实在瑾王府门口,人来人往,想做什么都不方便,她也说马儿发疯撞过来的,好像目标就是他们两个。
易思瑾还弄不明白,幕后主使之人到底想做什么,但事情发生得这么巧合,肯定与私炮房的事有关,用排除法的话,对象就那几个,只是现在私炮房的事不归他调查,这一切就像有只手,冥冥之中安排着什么。
大夫无奈叹了口气,说:“王爷不要太过惊讶,向大人所中之毒,不是这一两天,恐怕早就中了慢性毒了,但是老夫还查不出来是什么毒,解毒办法只能按照缓慢地来尝试,这段时间向大人会很难受,最好也不要移动他,免得血气运行,毒流经全身。”
“明白,本王会叫宫中最好的太医和你一起配合解毒。”易思瑾点点头,接着说:“你说向泽中的是慢性毒?此话怎讲?”
“刚才老夫把脉,向大人的身体确实有中毒迹象,但不明显,可后背上的伤,却是重点所在,流出来的血液出卖了毒,令老夫有所察觉,要是不是这伤口,恐怕日后中毒过深,就没法救了。”
易思瑾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又重新咽回肚子里,他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需要本王做什么?”
“这几天是向大人的关键时间,希望王爷能寻一处安静的地方,不要让任何人打扰,给老夫足够的时间去解毒。”
“好,没问题,有劳大夫了。”易思瑾边说边摆出请的姿势,对一旁的陈深使了使眼色。
陈深立刻明白,上前与大夫一起走出了房间。
易思瑾叹了口气,回头看着床上的向泽,面露无奈说:“看来,是我连累了你。”
私炮房的事这么重要,他一个人调查就好了,为什么要私底下让向泽一起查,这不拉向泽下水吗!
易思瑾十分后悔,烦躁地扒了扒头发,有时候特别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明明知道是谁,却只能按兵不动,因为他手上没有证据。
是啊,私炮房的利益,关乎这多少人的性命,不是他一两天就能查出来的,这其中有艰险,也有阻拦,都是他需要摆平的。
他得找个时间去会一会那位新上任的京兆尹,何德何能,朝中三方势力之中,都有人举荐。如果不是其中一方的人,那就是藏在各处的探子。
“陈深。”易思瑾忽然想起什么,走出房间,看向一旁候着的人说。
“属下在。”
“派两个信得过的人守着这间房的门口,所有人都不许进去打扰,另外派四个人在周围隐身观察,一有不对劲立刻向本王禀报!”易思瑾眼下只能这么处理,毕竟敌在暗,他们在明处,首先要防冷箭。
“领命!”
易思瑾双手负于身后,抬头看着满天星辰,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烦心事却一件接一件,搞得他脑袋发胀。
最关键是,王府里还有个不省心的,敌友不明的叶歆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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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叶歆恬起了个大早,昨晚没睡多少,因为她派人去问他向泽的情况,都是无功而返,想问易思瑾,他人又不见了,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但是,根据她昨天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思考的结果是,马儿绝对是有意冲向他们的,可马儿并没有在他们身边停留,倒是马夫控制不住马车,马车用力撞了下向泽的背,连带着她也倒下了。
接着她发现向泽脸色不对,白得像张纸,背上不知道被什么刮伤了,她当时仔细看过血液的颜色,偏深一点的血,不太正常。
她想弄明白,得看到向泽的人,好验证自己的想法,可是守房间的人说易思瑾下令,谁也不许去打扰向泽,所以没有人知道向泽是生是死。
叶歆恬正在想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立刻站了起来迎上去就问:“怎样,打听到什么了吗?”
“向大人那边我问过陈深了,谁也不许靠近那个房间,特别是王妃你,王爷指名道姓说不准你进去。”青伶气喘吁吁说,不敢有所隐瞒。
叶歆恬拧眉,她怎么觉得易思瑾像防贼那样在防着她?
“向泽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总打听得到吧?”叶歆恬继续追问。
青伶吁了一大口气,然后说:“陈深最后被我烦得不行了,只说了人还有气。”
还有气?那就是还活着,这对叶歆恬来说是好消息,接下来就剩下另外一个问题了,她抓着青伶的手问:“马夫和马关在哪里?”
“马关在后院的马厩里,听说没再发疯了,马夫关在柴房里,定时送水送吃的,等待王爷的审问。”问向泽青伶是真的只知道这么多,问马和马夫的话,她还是知道的。
“那我们去看看马,审一下马夫。”叶歆恬说着便拉起青伶的手,准备往外走。
青伶使劲将叶歆恬拽了回来,说:“不行,王爷下令了,人由他来审,其他人不许插手。”
青伶说其他人的时候,加重了语气,就好像是刻意说给叶歆恬听的。
“青伶,你是知道的,我不达到目的是不会放弃的,谁也阻拦不了我。”叶歆恬冷着脸说。
青伶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说:“我知道,王妃别着急,我想说的是,我们不能就这么去,听说马夫倔得很,从进来开始,一个字都没说过。”
叶歆恬单手托着下巴,转动她那双大大的眼睛,忽然灵光一闪说:“不说没关系,看着就好。”
青伶一听,加上叶歆恬自信的表情,她就知道这事不用再阻止了,因为自家主子有自己的打算。
叶歆恬说完,就拉着青伶往明月阁外走,先来到后院马厩,围着在吃草的马儿转了一圈。
“马儿啊马儿,你现在倒是吃得欢,到底好好的为什么发疯了呢?”叶歆恬大着胆子,边说边朝马儿伸出手。
青伶见状,赶紧上前,挡在叶歆恬和马儿中间,着急说:“王妃,别乱摸,您忘记了它昨天有多凶吗?”
青伶和春珂都恨啊,恨两人昨天忙王府里的事去了,没有陪在叶歆恬身边,马儿撞过来她们也好去挡啊,偏偏是后知后觉。
“没事,我试试它,你在旁边站着。”叶歆恬心里隐约有种感觉,不确认是没办法继续下去的。
叶歆恬话音刚落,手掌已经贴在马儿的鬃毛上了,确定马儿没有反抗,接着摸上了马头,一路摸上去,马儿除了顿了下,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吃草了。
“它今天怎么这么乖,任由王妃摸?”青伶发出疑问,昨天不是五个人都拉不住吗,两个还被踹伤了,现在却温柔得像只绵阳。
叶歆恬紧抿双唇,没有接话,再试探性地抚摸了马儿的其他地方,马儿依旧温驯,跟昨日完全不一样。
她点点头,确定了一些事,便对青伶说:“带我去关着马夫的地方。”
“王妃想干什么?昨天我们才得罪了王爷,王爷气还没消呢,再乱来王爷生气了就不好了。”青伶希望搬出王爷,叶歆恬就能消停一下。
叶歆恬觉得自己胸口被大石压着,她好像明白了整件事,又好像缺少证据,于是她催促道:“别废话,赶紧带我去。”
青伶见说不过叶歆恬,只能垂下双肩,认命地在前面带路,王妃决定的事,谁也拦不住。这点,她和春珂是站在同一阵线的。
“王妃请留步!”还没走近柴房门口,两个侍卫就交叉架起未出鞘的枪,阻止叶歆恬靠近。
叶歆恬冷冷看了两个侍卫一眼,沉声道:“你们拦不住我的。”
“请王妃不要令小的们为难!”
“同是瑾王府的主人,你们听王爷的,自然也要听我的,我说开门!”
两侍卫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没有回话,倒是同时跪了下来。
叶歆恬皱眉,看来她得用点非常手段了,与青伶互换了下眼色,然后她们同时上前。
叶歆恬一脚踹开交叉的两把剑,然后推开柴房的门冲了进去,幸好柴房有人看着门没上锁,不然她这一撞够呛。
柴房里的马夫被吓了一跳,呆坐在原地。
两侍卫见状,只能气鼓鼓瞪着,想把叶歆恬拉出来,又不敢轻举妄动。
叶歆恬看出了侍卫的为难,摆摆手说:“你们要是想去通知王爷,帮我带一句话,事情的起因是我,也该由我来查个水落石出,不敢劳烦王爷的大驾!”
话音刚落,其中一名侍卫已经提步离开了。
叶歆恬挑眉看了青伶一眼,青伶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柴房。柴房门是开着的,还有一个侍卫看着,马夫在柴房里,被绑着手脚,逃都没法逃,她也不介意有人听到她的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