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歆恬认为叶倾城的话也没错,两人除了亲爹的那点血缘,压根算不上亲姐妹,她也不想装好姐姐,只是怕连累到自己而已。
是的,她就是这么自私的人,可谁不想明哲保身?非要到深陷泥潭,才知晓自己所做之事,是多么地错误?
“是,我是没资格管你,希望你的烂摊子,不用我来收拾,或者连累到我!”叶歆恬将瓷瓶重新攥回手心里,双臂环胸,斜睨着她说。
“哼,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叶倾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屑地看着叶歆恬说。
叶歆恬无奈叹了口气,叶倾城看来是受硬不手软,一旦认定了她是什么样的人,就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叶倾城的看法。
但是,这些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今天这瓶药丸,无论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都不能让叶倾城带走!
“告诉我,这药是不是要给太子吃的?”叶歆恬想到的最重要人选就是易思宇了。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轮得到你来管?”
叶歆恬看不惯叶倾城不识好人心的样子,迈开步伐逼近她,将她逼到墙边,然后说:“毒杀太子是大罪,株连九族的,你我都不能幸免,你要拿一家人作赌注吗!”
“一家人?你是我的家人吗?你只是一个外人,时时刻刻在看我笑话,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刁蛮任性的人,你如今在我面前充什么好人?”
“你要这样扭曲我的意思,我也不想解释什么。”
“解释?你是无话可说吧,你最会演戏了,现在就你跟我,你演给谁看?”
“我们的误会到底怎么演变成这么深的?”叶歆恬是真心发问,因为原身的记忆力,一字半句都没有提及与叶倾城的一切,她也不知道叶倾城的恨意从何而来。
“呵,装失忆吗?装得挺像的,你觉得我会信吗?”
叶歆恬抬起手臂,抵在叶倾城的脖子上,将她压向背后冰冷的墙,警告道:“你信不信不重要,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
话音刚落,叶歆恬手臂往前一推,用力抵住叶倾城的脖子,任凭她张牙舞爪,都碰不到自己一下,接着以极快的速度伸进她的衣襟里,准确无误地把她藏在衣服里的另一个瓷瓶拿了出来。
叶倾城感觉到呼吸一滞,反应过来她伸手想要去抓叶歆恬,满脑子都是叶歆恬要杀死她的想法,她想奋力挣扎的,可双手不知道为什么软绵绵的,一点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你对我做了什么?”叶倾城张口说话,才惊觉自己说出的话,像有气无力似的。
叶歆恬拿出一个与刚才白色瓷瓶一模一样的瓶子,她一只手架在叶倾城脖子上,另一只手单手推掉瓶盖,凑近鼻下闻了闻,没有半点差别的配方,她冷冷勾唇,放开了叶倾城。
“把它还给我!”叶倾城顿时发了疯,伸手就想去抢。
叶歆恬见状,也不跟叶倾城客气,直接将两瓶药丸倒在地上,直至瓶里清空,她才把瓷瓶砸到地上,碎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捡都捡不起来。
“你是不是存心跟我作对!”叶倾城瞪着叶歆恬,要是可以,她想把叶歆恬碎尸万段!
“我是在救你小命,别不识好歹。”女人的直觉告诉叶歆恬,叶倾城就是想把药丸给太子吃,造成太子慢性中毒,事事都听叶倾城的,一个扯线人偶太子,亏叶倾城能想得出来。
不,也许想出这个办法的,并不是叶倾城,而是另有其人。
“我用不着你来救,别端着一副好姐姐的模样,看了恶心!”叶倾城挣脱了叶歆恬的钳制,立刻大声嚷嚷了起来。
叶歆恬斜看了她一眼,嘲讽说:“你再大声一点,最好让所有人都听见,到时候看你怎么解释一地的药丸!”
“你为什么事事都要与我作对!”叶倾城觉得,这个世界只能容下她们两个其中一个。
叶歆恬冷哼了声,没有回答叶倾城的话,转身挥手说:“这些药丸就算捡起来了,你也吃不了,别妄想找那个大夫重新做,他不敢,也不会有机会了。”
“你要杀了他?”叶倾城忽然有些害怕,她虽然有时候打奴仆,但从未取过任何人的性命。
叶歆恬停步,回头瞥了叶倾城一眼,她此时正颤抖着身子,犹如秋天里的一片落叶,随风飘扬,任人摆布。
“收起你所有的情绪,别给叶家丢脸,不许再动任何人,不然这账我跟你慢慢算!以前你也许不了解我,但是你知道的,现在的我说到做到!”叶歆恬丢下最后的警告,提着篮子走出巷口。
叶倾城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靠着冰冷的墙滑落下来,她屈着双膝,把头埋在膝盖中间,不知道自己没了药丸之后,将会怎样。
但是,有一件事她非常清楚,她不会放过叶歆恬的。
叶歆恬走着走着,眼看快到明亮的巷口了,她说:“这里有多少颗药丸,我心里有数,等下会叫人过来清理,少一颗你就死定了!”
最简单的词,说出最戳人心的话,而且是深入骨髓的那种。
因为,叶倾城相信,叶歆恬说到做到,少一颗自己都不会安生。
叶歆恬淡定地走出巷子,好像这件事从未发生过,手做了个动作,几道快如闪电的身影掠过头顶,在人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们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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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大人先商量着,本王有事要去处理,晚点来听结果。”易思瑾听到独特的信号响声,立刻起身,大步走向门口。
众大臣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易思瑾离开。易思瑾从未在商议重要之事的时候,提前离席,到底是什么事比朝廷要事更重要?
而易思瑾脚步没有停歇,快步走出议事厅,朝皇宫大门走去,边走边想,陈深是不可能随意用信号弹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才会动用。
易思瑾走到皇宫大门,接过缰绳,还没翻身上马,就听到易思宇的声音传来。
“到底是多重要的事,才会让一向以国事为重的弟弟,不管不顾离去?”易思宇摇着玉扇走了出来,嘴角带着笑,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易思瑾不想再多说什么,翻身下马,居高临下睨着他说:“皇兄,各位大人还在等你,别为了一些小事耽误了时间,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怎么,听你这话好像很不愿意本宫跟他们接触啊?”易思宇故意鸡蛋里面挑骨头。
易思瑾摇摇头,说:“没有的事,大家都是为辰国出力,不存在愿不愿意的问题。”
“这么着急是去找人呢,还是救人呢?”易思宇若有所指说。
易思瑾眯起眸子,直觉告诉他,易思宇这句话不简单,拉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着急道:“皇兄要是没什么的要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易思瑾话音刚落,就拉了拉缰绳,不打算等易思宇应允,便想离去,但是易思宇先一步拦在马儿面前,易思瑾不解拧眉看着他。
“皇弟不能离开,一会有重要的事要你做决定。”易思宇说。
易思瑾攥紧缰绳,说:“皇兄这么拦着我,是不是私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软的不行,易思瑾只好来硬的了。易思宇出现在这里,绝对不简单,时间点掐得这么准,一般除了算命的,剩下的就是布局者了。
“你怎么跟皇兄说话的!”易思宇沉下声说。
“既然皇兄无事,弟弟先行离开了。”易思瑾心里很着急,但又要表现得不着急,继续浪费时间又不是办法,他只好拉紧缰绳,把马头带向另一边,挥动马鞭,驱使马儿奔跑。
易思宇一点都不意外,马儿越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有足够的能力抓住,但是他没有,因为他要做的已经做了,继续留人徒添烦恼。
可他确定了一件事,易思瑾外冷内热,表面上对叶歆恬不闻不问,一旦发生什么事,他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这算不算是一个弱点呢?还是一个仇人的弱点,他真是越来越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了。
易思瑾这边策马狂奔,沿着信号弹发射的方向而去。虽紧张,但并未乱了心神,直觉告诉他,易思宇刚才的拦路,绝对不简单。再加上,他右眼皮狂跳,分明预示着不好的事情发生。
另一边,叶歆恬提着篮子,走进了大山深处,没有人知道她要去哪里,只知道事情不简单。
一个妙龄女子,独自一人上山,想想都觉得危险。
“还不动手?挺能忍的。”叶歆恬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
突然,树林里的鸟儿像是受到惊吓,扑腾着翅膀,飞出了森林,原本鸟叫声不断的山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为原本寂静的地方,立刻透着危险的气息。
叶歆恬停下脚步,一抬头十几条黑色身影从天而降,手持泛着白光的长剑,剑尖直指她所站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