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歆恬举着手臂,上前走了一步,白薇薇见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看到叶歆恬不满皱眉,白薇薇只好在原地站好。
“你别打我。”白薇薇委屈着一张脸,可怜兮兮说。
叶歆恬置若罔闻,上前手向着白薇薇的脸,下一秒就落在白薇薇的额头上,她喃喃自语说:“没发烧,也没生病啊,怎么会道歉呢?”
“你说什么?”由于声音太小了,白薇薇没听清,于是问了一句。
叶歆恬收回手,双臂环胸睨着她问:“怎么会想到来向我道歉?受到什么刺激了?”
“我为当晚的错误行径向你道歉。”白薇薇这句话说得十分诚恳,语气里没有之前的骄傲。
叶歆恬疑惑看着她,说:“听说禁足三天你都在抄佛经?”
“是啊,我刚给瑾哥哥送过去呢。”
“抄三天佛经就能把你的心洗好了?”叶歆恬不信,不信一个人三天就可以脱胎换骨,变成与世无争的人。
“我为我以前曾经做过的错事,向姐姐道歉。”白薇薇还是一副诚心的样子。
叶歆恬眯起眸子,不明白白薇薇这出戏演给谁看,这里除了两人,并没有其他人,她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没必要这么低声下气。
“道歉就不必了。”叶歆恬冷哼了声,不习惯白薇薇这种转变,浑身不自在,悬着的心也没有放下,她问:“你是承认那天晚上是你设计好的?”
“不,唯独这件事不是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愿意给一个机会我吗,我会改变自己的。”
“我不愿意,你要选择怎么活,成为什么样的人,是你自己的决心,是你的人生,你不必征询我的意见。”叶歆恬一口气说完转身,正准备离开,却被身后的人一句话,收回了往前的脚步。
白薇薇意识到她要离开,于是说:“我跟叶倾城确实认识,这件事是她设计的,从头到尾跟我都没有关系。”
这句话传入叶歆恬耳中却是另外一个意思,白薇薇想撇清抓奸的事,需要一个代替者,而这个人就是叶倾城,白薇薇想断尾求生。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与你无关,那你是如何知道是叶倾城的计划?为什么偏偏通知的人是你?”叶歆恬背对着她,说出其中的不合理,一字一句都直逼人心。
“我……”白薇薇词穷,因为她做事从来不需要向别人解释,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令叶歆恬相信。
“既然你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凭什么要我相信你?”叶歆恬摇摇头,觉得白薇薇这种做法相当地蠢,有时候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所有事的,她接着说:“以后我们还是敌对的状态比较好,你这样委曲求全我真的不习惯。”
叶歆恬说完,便没再管白薇薇了,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一字不漏了。她唯独搞不明白的是,白薇薇今天这出戏演给谁看,她没那么自恋认为是演给她的。
白薇薇望着叶歆恬离去的背影,心里心生喜悦。虽然要她低声下气,但是总算是帮到想要帮助的人。一想到以后某人要对她刮目相看,她的心就被温暖填满。
只要某人开口,别说是低头了,刀山火海她都敢闯。
叶歆恬头也不回走出王府,一出瑾王府大门,她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还有一匹高大的骏马。
“原来是演给你看的啊。”叶歆恬边小声说边朝那人靠近,因为她知道,在他眼皮子低下逃跑,实在太不明智了,人怎么可能比马跑得快呢?
易思瑾摸了摸马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噙着微笑转身,说:“本王还以为你要逃呢。”
叶歆恬不满嗤了声,真的很想问问他是不是明知故问,白薇薇这场戏原来是为了他,他果然在王府四个美人里都吃得开,愿意为他拉下面子。
“龟兔赛跑虽然龟赢了,但我没把握能跑得比马快。”她冷嘲热讽说。
易思瑾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管它的呢。他说:“不是叫你今天中午之前到本王的书房解释清楚昨天的事吗,怎么没去?”
“王爷不是明知故问嘛。”要她叶歆恬听他的,他在说什么梦话?再说了,她也不想解释,说多错多这个道理她懂。一个谎言要更多的谎言去填补,她也懂。
“所以你是打算说实话了?”易思瑾问得漫不经心,一只手偶尔摸了下马头,偶尔整理缰绳。
“王爷想得真多。”
“你不说,本王也查得出来。”
“去呗,反正王爷您只手遮天,有什么事瞒得过您!”
“比起调查,本王更希望听到从你口中说出来。”
“不可能。”叶歆恬双臂环胸,将头瞥向另一侧,不与他的视线对视,因为他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人的心,所以她不敢。
易思瑾低笑出声,没有再继续逼问,而是说:“来,上马。”
“去哪里?”叶歆恬警惕看着他问。
“去你心里想去的地方。”
“你怎么可能知道我想去哪里。”
“想知道的,本王自然会知道。”易思瑾十分自信说道。
叶歆恬不想如他所愿,说:“我就不麻烦王爷了,我自己去就行。”
“上来!”易思瑾沉下脸说。
好嘛好嘛,叶歆恬承认自己怂了,在他吃人的目光下,她不情不愿挪步过去。
易思瑾伸手扣住她的腰,将她的身体轻轻一提,放到马背上,然后高大的身影抬脚跨上马背,两人同坐一个马鞍。
“吁。”易思瑾拉了下缰绳,示意马儿向前走。
叶歆恬没骑过马,突然的前冲令她下意识用双手握住了他牵着缰绳的手,感到安心后,她觉得在马背上看到的风景和走路完全不一样,能看得更高更远。
“白薇薇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给了她什么好处,能让她向我道歉,还帮你拦住我?”叶歆恬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
“一个她做梦都想得到了的东西。”易思瑾模棱两可回答。
“她做梦都想得到的人不是你吗?”叶歆恬调侃道。
易思瑾低头瞪了她一眼,无视她这个问题,开口将谈话的主动权抢回自己身上,他说:“你那天去找叶倾城,到底是为什么?”
“你不用知道。”
“救你的人是本王,本王有知道的权利。”
“我就不说。”
“不说本王就把你从马背上丢下去。”易思瑾真的不明白,她身后有他这个靠山,她为什么要自己单枪匹马冒险去找叶倾城。
今早上书朝廷的折子都是关于她伤害太子妃的,他压下了一部分,但是还有一部分到了皇上的手中,他还被单独叫去问话。虽然凭借他这根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皇上交给他去办,但要是叶歆恬不肯松口,他无法帮忙。
叶歆恬回头瞪着他说:“王爷,把人当成蝼蚁捏在手里的感觉怎样?”
易思瑾抿着唇不说话,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愤怒,燃烧了整个眼珠。
“是不是觉得很好玩?觉得低贱的人命运就该握在你们的手里?还是联合起来设计别人很有趣?”叶歆恬说完,就想自己跳下马背。
易思瑾察觉到她的举动,扣紧她的腰,不让她乱动,说:“本王从来没有这么觉得。”
“那现在请问王爷在做什么?”叶歆恬冷声问,瞥了眼街道两旁看戏的人群,说:“宣示主权?”
“本王只是想知道,你昨天去找太子妃什么事!”易思瑾本来只是想送她去店铺,她不开心就往那跑,想躲他自然也会去那。
“王爷不是有本事吗?自己去查啊。”叶歆恬觉得自己如今是一个动物,被困在笼子里,让来来回回的人观赏。
“本王更希望由你自己亲口说。”
“王爷是想要交代吧?一个令你,令所有人都满意的交代而已。”
易思瑾勒紧缰绳,马儿停在街道中间,马背上的人没有下来的意思,他有点生气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不是刺猬,能不能别见人就用背上的刺去扎别人?本王说了,是想帮你。”
“帮我?王爷是在开玩笑吗?我们向来就是敌对的关系,不就是睡了一晚吗,何必改变态度呢?”叶歆恬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偏偏有人不安分,非要捣乱,她只是维护自己的利益,怎么在他这里就成了十恶不赦了?
“本王觉得你需要冷静。”易思瑾发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的争吵在别人眼中成了笑话,于是他拉紧缰绳,夹紧马肚一踢,马儿窜了出去。
而在某一处酒楼的二楼,叶倾权目睹了马背上的一幕,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负于身后藏于袖中的手重新将暗器放了回去。
“岳父大人,发生了什么事让您老人家这么高兴?”太子易思宇此时正给两只空杯子满上热茶,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本将军的好女儿,果然是聪明人。”叶倾权笑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