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阴官现身眼前,沈烟桥上前一步抱拳作揖,恭敬道“阳间索命使沈烟桥恭迎尚德阴官,前不久地府命我捉拿姚肆川阴身,如今阴身带到,还望尚德阴官领我前入地府复命!”
尚德阴官微微低头,沉声道“沈烟桥,自从地府命令发布至今一月有余,为何这么久才将阴身带到,本官一直很看好你,你可不能让本官失望!”
尚德阴官的声音空灵无比,似乎可勾魂夺魄,我隐约感觉到有一股无形之力拉扯我上前,最后那股力道被我用灵力硬生生摁下,这才没有被其发现。
“回尚德阴官,这姚肆川狡诈多端,捉拿之际竟然利用借刀杀人一术来进行抵抗,属下今日也是才将事情全部摆平……”
沈烟桥话还未说完尚德阴官直接将其打断“我不想听你的理由,我只看你的行动,这次暂且作罢,若是下次捉拿阴身再有迟疑,那么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话音刚落尚德阴官抬手一挥,只见从其袖口中弥漫出一道白色雾气,直接将沈烟桥和姚肆川包裹其中,待片刻后白雾消散之际眼前巷陌中已经空无一人。
见尚德阴官已经带沈烟桥二人前往地府,我连忙张口换气,喘息几声后剧烈跳动的心脏才稍微平缓,站在原地呆立良久,我这才明白阳间索命使的不易,稍有差池说不定便会受到地府的责罚,沈烟桥先前对我说的那番话也是对我好。
沈烟桥进入地府后我又在巷陌中等待半个小时,眼见天色越来越黑,月亮悬挂当空,我担心庾秋白已经前往烟雨楼,于是便转身离开小巷打了辆出租车前往烟雨楼,毕竟这顿饭是我和沈烟桥做东,若是让庾秋白空等岂不是失了礼节。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烟雨楼前,付钱下车转身观望,这烟雨楼果然气派无比。
此处与南京城的酒家或者饭店亦不相同,南京城大多数的酒家饭店皆是现代建筑,烟雨楼却是仿古建筑,到处古色古香,亭台楼阁矗立其间,画舫长廊应有尽有。
放眼之间如同穿越古代,楼阁中把酒言欢之人也仿佛成了文人墨客,借着月下花前饮酒作赋。
矗立烟雨楼前良久才听得耳畔传来问话声“先生,您站在这已经数分钟了,是在等人?”
回神看去,门前的迎宾竟然穿着也是古装打扮,身穿棕褐色粗布麻衣,腰间系着白色围裙,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帽子,肩上更是搭着一条毛巾,与古代的店小二没有半点差别。
“我也不知道等的人来没来,这场酒局是余震天余老板所定。”我看着眼前男子开口说道。
“原来是余老板定的酒席,现在贵客已至,正在二楼汀兰水榭等着,三斤红花酿已经上齐,但菜品和大闸蟹还没烹饪,还要多等一会儿吗?”男子一听是余震天定下的酒席,立即对我满脸赔笑。
听男子言中之意庾秋白应该已经先行到达,不过既然沈烟桥还没到,那就再稍微等等,毕竟大闸蟹还是趁热好吃,若是凉了味道便是天壤之别。
“再等等吧,等人齐之后再上菜,你先带我去房间,剩下的事情稍后再说。”我看着男子沉声道。
男子点头后便带领我进入烟雨楼中,刚一进门一股淡淡的檀香便扑面而来,抬头看去,眼前是一口天井,上方见月下方临水,天井两侧各有一座木制楼梯连接二楼。
此时一名女子正坐在天井正中的石台上弹着琵琶,月光洒落犹如仙女下凡,琵琶声的靡靡之音更是绕梁三日不绝,令人心境在一瞬间得到升华。
怪不得沈烟桥要选择烟雨楼来宴请庾秋白,这地方给人的意境绝非普通的酒家饭店能够比拟,就算是南京城最高档的酒店恐怕也没有这般效果。
随着男子上了二楼后我四下一看,周围皆是摆放着一些木质桌椅,散客正在举酒畅饮,而在二楼深处还有一些单间,但数量不多,最多也就三四间。
“先生,您年纪轻轻就能认识余老板可真是厉害,我们烟雨楼的单间半年前就已经定出,听说余老板花费数十万才从一名客人手中抢来,这可真是大手笔!”男子一边领路前行一边开口说道。
闻言我不禁咽了口吐沫,没想到余震天竟然花费数十万为我们定下单间,此事他可从未言明,虽说我知道凭借余震天的身家这些钱根本算不上什么,但他对我们几人的心意却是足以明鉴。
说话间男子已经将我领到一处房间前,隔着门窗看去,此时屋中正有一名身穿黑衣男子背对而坐,他头上带着黑纱斗笠,看样子应该就是庾秋白。
男子将屋门推开后转身离去,我随即进入房中。
“庾大哥久等了,沈大哥送阴身前往地府,所以让我先来与庾大哥汇合,他稍后便到。”我看着庾秋白背影略带歉意说道。
庾秋白并未回头,抬手一指眼前茶杯,平静道“已经给你倒好茶水,先喝一口坐下慢慢说。”
“多谢庾大哥。”说完后我行至庾秋白对面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顿时一股淡淡茶香进入口腔,先是清苦后是甘甜,沁人心脾的味道一直蔓延至腹部,有种令人说不出的舒服,更是回味悠长,吐气之时亦有茶香飘散。
“烟雨楼的茶叶虽好,但还是不如武夷山母树大红袍,这是我自己带来的茶叶,算是这番宴请的回礼。”庾秋白开口道。
喝茶之时我还不知道武夷山母树大红袍与一般的大红袍有何区别,直到日后一次无意谈起,我才明白这母树大红袍全天下只有三株六棵,其珍贵不言而喻,更被誉为千金不换,有钱都买不到。
“那就先行谢过庾大哥。”说完之后我看向他面部的黑纱斗笠,好奇问道“庾大哥,咱们相见也有数次,可每次都不曾见你摘下黑纱斗笠,如今既然一同吃饭,何不将其拿下,我也好看看庾大哥的庐山真面目。”
“还是不看的好,我怕你看完之后会做噩梦。”庾秋白说话之时没有丝毫感情,犹如机器人般。
“庾大哥说的这是哪里话,咱们又不凭面貌吃饭,长得美丑又能如何,我只是单纯想见识一下你的模样,省的日后在街上碰到也不认识。”我半开玩笑道。
“一把沉水龙雀剑,一身黑衣,一顶黑纱斗笠,见到此装扮者便是我庾秋白,既然能够认出何必还要在看清容貌,当日在孟婆面前我未开口你不照样认出我是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