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桥这人虽说迫于生计坑蒙拐骗,但实属无奈之举,从他的言谈举止可以看出他并非坏人,反而倒是个嫉恶如仇之人,要不然地府中的阴差鬼帅也不会选他当做阳间索命使。
交谈片刻后很快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们吃过晚饭就倒头睡去,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火车已经到站。
起身后我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座位上的沈烟桥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车厢,只留下了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句话秦兄弟,我有事先走,日后咱们有缘自会相见,不过这南京城是风水大家聚集之处,更有不少阳间索命使潜身于此,多加小心,若真身陷囹圄便报上我沈烟桥的名号,说不定他们能够放你一马。
收起纸条后我淡淡一笑,拿了行李便下了火车,出了火车站后我朝着四下观望一眼,不得不说这南京城当真是繁华无比,街道上车水马龙,路人行色匆匆,周围街市的橱窗中更是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观察片刻后我行至街前,抬手一挥,很快一辆白色的出租车就在我面前停了下来,我拿上行李进入出租车,探头一瞧,这司机约莫四十多岁,留着平头,虽说一脸横肉但是却面露和蔼笑容。
“小兄弟,你要去什么地方?”司机师傅看着我问道。
“青乌门。”我回答道。
司机一听这话回头看了我一眼,问我青乌门在哪,他在这南京城开了将近二十年的出租车,大街小巷都去过,可唯独不知道青乌门在什么地方。
闻言我一怔,先前易少棠在留下的字条中说的清楚,说如果想让我找他就到南京青乌门,既然这出租车司机不知道地方,我只好拿着行李下了车。
可没想到一连问了五六名出租车司机,他们都不知道青乌门在哪,这倒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按道理说易少棠没必要骗我,可若是没骗我那怎么会没人知道青乌门的地址。
无奈之下我只得步行前进,可整整找了一天问了不下数百人,依旧没有找到青乌门。
眼见天色渐渐黑下来,再继续寻找也是无果,于是我便找了间旅馆先住下,旅馆并不算大,设施也不完善,但好在便宜,离开陈官屯前陈玉翠虽说给了我一张银行卡,但我暂时还不想用,毕竟别人的钱烧手,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
在旅馆的公共卫生间洗漱完后我回到床上躺着,可闭上眼睛却无法入睡,脑海中一直在想着青乌门的事情,如果说明日再找不到青乌门怎么办,从家中带来的钱已经花了十之七八,再这么下去看来用不了就只能睡大街了。
一晚辗转反侧,很快到了后半夜,就在我困意萌生即将入睡之时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从窗外传来。
在这死寂一般的夜晚铜铃声显得空灵诡异,向潮水般灌入耳畔,听后有些令我头脑晕眩,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
我缓缓坐起身来慢慢走向窗口,拉开窗帘一看,只见在旅馆对面的胡同中竟然走着两个人。
确切的说只有一个人在走,另外一个人似乎是在被拖动前行,因为他双脚始终没有离开地面,就这么一直在地面平移。
借着路边街灯看去,前面行走之人头戴黑色斗笠面纱,身穿一件黑色衣衫,手中拿着一根锁链,锁链末端正好套在后面人的脖颈位置,被铁链套住那个人面色惨白没有丝毫血色,双眼虽睁的极大但是空洞无神,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看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沈烟桥跟我提起的阳间索命使,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我为阴身,与阳间索命使为死对头,按道理说遇到他我避之不及,可我现在却想下去跟他打个照面。
倒并非是我嫌自己寿命太长,而是我想弄清楚青乌门到底在什么地方。
昨天跟沈烟桥提起青乌门的时候他神情并未有任何变化,这就说明他知道青乌门这个地方,既然如此胡同中的阳间索命使应该也知道青乌门的地址。
与其在这南京城中漫无目的寻找,还不如去碰碰运气,同时可以试试沈烟桥的名号到底有没有这般威慑力。
想到此处我穿上衣衫便出了门,此时柜台中的老板已经熟睡,我没管他,蹑手蹑脚打开旅馆大门便走了出去。
行至胡同前时那两人距离我已经有数十米距离,见状我快步跟进胡同,脚步声一起,走在前头的那个人立即停下脚步,随即身后被铁链锁着的男子也停了下来。
“兄弟等一下!”我壮着胆子朝着不远处的男子喊道。
男子回过头来面向我,但由于他头戴斗笠黑纱并看不清楚他的样貌。
“今日倒当真是运气极佳,竟然接连碰上两具阴身,你是自己过来束手就擒还是想站在原地等我过去,我可告诉你,若等我过去可没有这般客气!”男子声音阴冷,没有丝毫感情。
一瞬间强大的压迫力扑面而来,周围温度骤降,呼吸之间白雾喷涌。
“兄弟,我知道你是阳间索命使,今日前来并非与你作对,而是想问你点事!”我看着不远处的男子沉声道。
“乐意回答,不过要等你跟随我前往地府再说!”说话间男子突然举起手臂将手中锁链往旁边墙面一拍,砰的一声锁链直接嵌入墙体数公分,紧接着我就看到男子朝我疾步前来。
男子前进之时步步带风,还未看清手中已经出现一把明晃晃的刀刃,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不等回神刀刃已经刺向我胸口位置,此时我再想抽刀依然是来不及,于是大喊一声沈烟桥,眼前男子身形一怔突然收手,而此刻利刃距离我胸口只剩不到数公分的距离。
见男子收手我心中大喜,没想到沈烟桥的名号当真管用。
“你什么意思?”男子将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抵在我胸口沉声问道。
低头看去,男子手中长剑三尺有余,上面刻画满了红色符文,月光之下熠熠生辉,似乎还有红晕流动。
“没什么意思,只是来南京的火车上结识了一位名叫沈烟桥的兄弟,他说日后若是碰上阳间索命使就报出他的名号,自会放我一马。”
“你跟沈烟桥什么关系?”男子沉声问道。
“没什么关系,萍水相逢罢了,”我淡淡说道
男子冷哼一声“哼,萍水相逢?若真如此他怎么会放过你,既然你报出沈烟桥的名号,那我今日就先放你一马,不过仅此一次,若日后再让我碰到你我照抓不误,对了,你刚才说有事要问我,到底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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