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院出来时水鬼肉身已经被我消灭,随后我们师徒二人便朝着院门方向走去。
趁着夜色一路行进,很快我们便来到张爱国家,站在院门前我用力敲了几下铁门,不多时院内传来一阵脚步声响,紧接着便是张爱国媳妇的破骂声“哪个不长眼的这么晚还来敲门,不知道快睡觉了!”
破骂间院门吱嘎一声开启,张爱国媳妇见到是我们两个人之后神情骤然一变,到了嘴边的话也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你……你们两个不是已经离开陈官屯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张爱国媳妇眼神诧异,如同在看两只怪物。
“别问这么多,我找张一蛋有事。”林詹南没跟张爱国媳妇废话,一把将其推搡开,随即快步进入院内朝着客厅方向走去。
进入客厅时张爱国正低头抽着闷烟,地上已经散落七八根烟蒂,旁边桌上的饭菜一口没动。
我们二人进屋后他并未抬头,只是有气无力问了一句“谁来了?”
“张一蛋,放着可口饭菜不吃在这里抽闷烟,是不是知道我们师徒要来提前给我们准备的?”林詹南看着低头萎靡的张爱国冷笑道。
张爱国一听是林詹南的声音立即抬起头来,当他看到我们二人出现在眼前时双眼放出精光,连忙将手中烟蒂扔在地上,起身兴奋道“老哥哥,我就知道你走不了!你要是走了我们陈官屯可就完了,哎呦,现在你回来我这心总算是落下了!”
“张一蛋,当初破四旧的时候你口号喊得最响亮,如今怎么背叛组织了,我在你眼里不就是个蒙吃骗喝的神棍吗?”林詹南言语略带讥讽,似乎对于当年之事还怀恨在心。
“老哥哥,你可别打我脸了,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你就别提了,再说村民那是愚昧无知,他们不知道你的本事我可知道。”
张爱国这些年村长倒是没白当,一阵溜须拍马算是把林詹南给拍舒服了。
林詹南听后面露笑意,微微点头道“算你识相,行了,废话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今天在岸边闹事的李秀英被水鬼附了身,所以她才撺掇村民把我们师徒俩赶出村子,这事我不怨村民,怪就怪这水鬼太过狡猾。”
“啥?李秀英被水鬼附了身?你不是说村里水鬼都被消灭了吗,怎么又出来一个?”张爱国瞪着一双眼睛诧异问道。
“先前我也以为水鬼都被消灭了,可唯独忘了那偷取鱼骨的水鬼,刚才我和徒弟已经将水鬼铲除,目前村子一切安全,不过过了明天就难说了,先前我在村子外围布置结界,外面的水鬼进不来,里面的水鬼出不去,可现在结界已经支撑不了多久,等到了明天傍晚估计结界就会消散,所以我准备明日傍晚之前进入江中!”林詹南看着张爱国沉声说道。
闻听此言张一蛋咽了口唾沫,头部微侧,似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老哥哥,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到水里去?”
“没错,经过这段时间观察我发现长江之中藏有隐秘,而鱼骨和乌棺就是重要线索,要想彻底让陈官屯村民脱离危险,那就必须进入江水中解开隐秘才行!”林詹南义正言辞说道。
此言一出张爱国算是彻底服了,他双手作揖朝着林詹南一拱手,惭愧道“老哥哥,我张爱国这辈子没服过什么人,你算是第一个,以前年少气盛不懂事,现在我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你这舍己为人的境界一般人当真达不到,就凭你苦苦守村数十年就让我自愧不如!”
说话之时张爱国双眼通红,眼泪不停在眼眶中打转,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对当年所作所为有些内疚。
林詹南见张爱国动了真性情,抬手一摆道“行了,都土埋半截的人了还流什么猫尿,过去的事就算过去了,今日正好有菜,你弄瓶酒来,咱们老哥俩整上几杯,等会儿我还有要事跟你商量。”
鲁迅的《题三义塔》中有句诗曰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虽说林詹南和张爱国早些年间并非是好友,甚至是敌人,可此情此景倒当真有些诗中意味。
张爱国听罢立即去橱柜中取出一瓶白酒,拧开瓶盖后倒满三杯,见张爱国连我算在其中,我连忙摆手说自己酒量不行,再说明日还有要事担心喝多了误事。
林詹南瞟了我一眼,端起酒杯递到我面前,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是生是死还不得而知,万一折损性命岂不是亏了肚子。
一番劝说下我接过酒杯,仔细一想林詹南说的也不错,明日进入长江生死未卜,若今晚不痛快畅饮一番岂不是太过可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爱国用沾满油腥的手抓起一把花生米,搓了几下之后放入口中,咀嚼几口问道“老哥哥,你先前说有事要跟我商量,到底是什么事,趁着我现在还没喝醉赶紧说,别一会儿醉的不省人事了。”
林詹南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说道“明日一早你给我准备一艘渔船,这渔船一定不要像今日那般大小,最起码五六米长,对了,你等会儿去村民家让手巧的娘们儿给我缝制七面白幡,这白幡上面要绣的纹样我已经给你准备好,就按照我纸上画的东西缝制,时间虽说仓促,但不要给我糊弄事,此事关乎村民性命安危,对了,最迟到明日傍晚!”
说着林詹南从怀中掏出几张黄纸,张爱国接过之后打开看了一眼,我侧头看去,只见黄纸上面绘制的皆是一些符咒,七张黄符各不相同,估计其中大有文章。
张爱国端详片刻后问林詹南这鬼画符似的东西是什么,林詹南神秘一笑,说是什么就别管了,总之照做就行。
对于林詹南的话张爱国不敢不听,他担心等会儿喝多了耽误事,于是先让我们二人喝着,而他则是从抽屉中拿出手电筒便朝着院外走去,估计是去村民家通知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