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所有的窗户都是关着的,防盗窗也没有被破坏,门也没有被撬开的痕迹……”沈铁木摸着下巴思考,“那凶手是怎么入室的?”
云小君观察道“卧室、书房都没有被翻找的痕迹,卧室床头柜里的现金和金银首饰都还在。”
“难道凶手刚入室就被受害者发现了?所以没来得及将钱财盗走?”那个民警猜测。
沈铁木摇头,“看这屋子里的血迹,不像是歹徒被发现匆忙之下伤人,倒像是寻仇。你们想,如果只是小偷入室抢劫被发现,慌乱之下伤了人,一般情况,不会砍这么多刀。你们看地上和墙上飞溅的血迹就知道,受害者身上肯定刀伤累累。”
民警插话道“受害者身上确实有很多刀伤,我当时粗略看下来,不止十刀。”
沈铁木让云小君去小区物业办公室调取了小区监控,然后打电话给受害者的妻子,电话是打通了,不过接电话的却是别人。
受害者罗治乡,她妻子黄丽。
沈铁木对云小君耸肩道“黄丽是名护士,因为上了通宵夜班,又听到噩耗,现在晕倒了。而罗治乡还在手术室抢救。走吧,我们去医院一趟。”
两人到西区医院的时候,罗治乡已经从手术室转移到住院部。
沈铁木和云小君找到罗治乡的主治医生,了解情况。
主治的廖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魅力大叔,同时也是个浑身燃烧着熊熊八卦之火的人,“放心,人没事,就是失血有点多,等麻醉药效一过,人就醒了,脑袋也没伤着,不妨碍你们录口供。不过……”
他戴着手套,从一个器皿中拿出一个海绵体给二人看。
沈铁木看到这海绵体的形状,赶紧捂住下身。
廖医生一脸欣赏地表情看着海绵体,点评道“这形状、这长度,非常完美。”
云小君的后脑勺挂满黑线,还能不能愉快地交流?!
“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吗?”廖医生故作神秘。
云小君挑眉,“罗治乡?”
廖医生打个响指,“聪明的女孩儿。”
沈铁木顿惊,“你把他这玩意儿割下来干什么!?”
廖医生朝他翻个白眼,“你脑子有坑呀!我割他这玩意儿干什么!”
这位也是个重度戏精犯者,他转头又一脸和善的问云小君,“你知道这玩意儿是在哪里发现的吗?”
“哪里?”沈铁木好奇地问。
“嘴里。”罗治乡嘴里。
呕!
好重口味的凶手!
廖医生又接着说“凶手很厉害,罗治乡身上一共被砍了一百零八刀,刀刀避开致命要害。”
“对了,人被安排在住院部1楼108,与黄护士一个病房。等黄护士醒了,两夫妻正好有个照应。”
这医生还蛮贴心。
沈铁木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然后与云小君一起,去了住院部。
住院部108号房内,黄丽已经醒了。正在给罗治乡挂输液瓶的王护士见到她醒来,一边忙活一边给她报喜,“小丽,别担心,你老公没事。”
黄丽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罗治乡,“我不担心,我知道他没事。”
王护士见她脸色不好,知道她昨晚值了通宵夜班,今天又跟别人换班,一直没休息,就担心地喊她躺下,再睡会儿。
黄丽拒绝道“我没事,我就坐床边陪着他,我想等他醒来,让他第一个看见我。”
王护士羡慕地说“你们夫妻感情真好。”
给罗治乡挂好输液瓶,王护士就出去了,走到护士站,正好遇到一个年轻小护士。她惊讶地问“玉珍,你不是跟小丽换班了吗?”
“是啊。”年轻小护士点头,“我昨晚通宵夜班,本来说今天回去要好好睡一觉,哪知道小丽的老公出了这种事,她受刺激晕倒了,没办法,只好我自己顶上。”
“咦?小丽昨晚上没上夜班啊?我还以为她上的夜班。”王护士与年轻小护士站在护士站唠嗑嘘唏,“流年不利啊,小丽才结婚3个多月,她老公就出了这种意外,幸好人还活着,不然啊……渍渍。也不知道该恭喜她幸运还是同情她不幸。”
沈铁木和云小君将两个护士的唠嗑甩在身后,通过标牌指引找108号病房。
云小君探头,从门上的玻璃窗朝里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敲门。
“请进。”
进去后,沈铁木表明身份,“黄女士,打扰了。我们是来调查你丈夫被伤一案的工作人员,等他醒了,我们有些问题想要问他,您没有意见吧?”
黄丽俯身帮丈夫压了压被角,声音轻缓道“我没意见。”
她压被角的动作轻柔温婉,眼神一直没离开过罗治乡的脸。
沈铁木闻到了爱情的酸臭味儿,受不了的打个寒颤,朝云小君挤眉弄眼,张口无声说来~干了这杯狗粮吧!
云小君却皱起眉头,突然出声,“你刚才是在掐他脖子吧?”
沈铁木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小君姐,你看错了吧,别乱说,人家可是夫妻。”
黄丽估计也被吓着了,动作僵硬的维持着压被角的姿势。
这时,罗治乡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眼前一片雪白,只见有个人影悬在他上方。
一时间,他的记忆有些混乱,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闭眼平复了几秒,再次睁开眼时,视野才清晰。
当看到妻子那张脸,记忆如水闸轰然打开,蓦地瞪大眼,惊恐大叫“啊啊啊啊——”
“怎么了怎么了!”尖叫声引来了正在隔壁病房给病人打针的王护士。
王护士跑进来,见罗治乡已经醒了,却跟疯子一样,指着小丽大吼大叫,“魔鬼!她是魔鬼——我要报警——”
王护士茫然不知所措,赶紧给主治医生打电话,“喂?廖医生,罗治乡醒了,可是情况不对劲啊,他好像疯了?您要不要给他挂个神经科检查检查?”
罗治乡已经拔输液管,想要逃出病房,还一个劲儿的喊着“杀人犯”、“报警”等词汇。
王护士冲上去压住他,“你别乱动,身上的伤口刚缝好,乱动会裂开的,到时候又要重缝一次。”
罗治乡刚从手术台上下来没多久,浑身无力,被王护士一镇压,立即倒病床上爬不起来。
云小君上前一步,表明身份。
罗治乡顿时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拉着云小君的手腕,控诉地指着黄丽,嘶喊着,“是这个贱人!是她!是她拿菜刀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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