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金姗姗实在是沉浸在自己的绝妙计划里,压根没发现他们之间的互动。
“既然那里有猫腻,那我们如果作为恩客去的话,是绝对打听不到里面的秘密的!你们说对是不对?”金姗姗见没人搭理她,努力想要勾起他们的好奇心,奈何看了许久,就连黑溜溜也是面无表情。
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慕容湜,慕容湜无奈,“姗姗,那种地方不适合女孩子去,这事交给我们就好,我们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金姗姗这才明白,他们压根没打算让她参与这件事,可是这是关于她自己的事情,怎能假手他人呢?
“不行,此事我必须去,若是我连为自己找清真相的权力都没有,那我还有什么用,还不如散去这一身修为,买块豆腐撞死算了。”从她和慕容湜的相处来看,她知道慕容湜疼她,定不舍得她受委屈。
见慕容湜还是不肯松口,金姗姗再添一把火,抓起自己的衣袖,假哭起来,“还真是没天理了,我受了这么大委屈,连亲自找真相的权力都没有,我又不是那养在深闺中的柔弱女子,你们这样禁锢于我,当真是存了让我变成废物的坏心思啊,呜呜呜……”
黑溜溜刚想说,这哭的也太假了,谁会吃你这一套啊,就见对面慕容湜一副无条件宠溺的样子。
金姗姗这番戏弄之话,让慕容湜幡然醒悟,自觉自己险些酿成大祸,她从来就不是养在家中的娇花,而是凌霜傲雪的寒梅、空中展翅的雄鹰。
修行之路本就不是一帆风顺,若他当真是心系于她,那他就应该助她成长,而不是事事为她做好,若真是将她折去双翼,并不是帮她,而是在欺她、辱她,想通这些,自然也就顺着她的想法来,“好好好,我们一起去,你便说一说你的打算吧。”
黑溜溜听此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这才终于明白,这世间法则还真就是一物降一物啊。
少禹本是喝着茶冷眼旁观,见此嗤了一声。
金姗姗见慕容湜松口,立马收回自己脸上悲戚的表情,换了一副贼兮兮的表情,“若是想了解一个地方,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当然是打入敌人内部!”
“打入敌人内部?”慕容湜脸色有些难堪,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他有些后悔了。
“是的,管中窥豹定是不行的,我们得站到豹子面前才可以看它全貌。”金姗姗一副我真是太有文化了的样子。
“如何……站到面前……”慕容湜心中默念,千万别、千万别……
“我们去做卖身吧!”金姗姗换上一副我是不是聪明绝顶的表情。
少禹再也听不进去,转身离开,去寨中遛弯散火气去了,其实也着实怪不得少禹,他几乎是看着慕容湜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在他心中,他的小龙湜处处优秀,哪哪都好,此时突然告诉他,这样完美的他居然看上了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小妖精,换谁心中都觉落差太大,不想接受。
这感觉大概就同黑溜溜当时知晓帝君喜欢金姗姗的时候一样,觉得自家的好猪拱了一颗烂白菜……
“切,丑八怪,脾气还挺大,不理他,有他没他都一样。”
“卖身是什么意思。”慕容湜眼神呆滞。
不同于慕容湜的反应,黑溜溜却是双手一拍,“哎呀,老大!我想起来了,我今早突觉神思大定,丹田之中有一股磅礴的气团,我想了又想,心中突然顿悟这是飞升之势啊!”黑溜溜站起身来仰望着蓝天白云,一副贤者的样子,感慨完后,又一脸遗憾加痛心疾首的对金姗姗道,“虽然不想,但是,抱歉,你的真相只能你去查了,我需得去修习突破瓶颈去了。”
说罢就想掐诀遁去。
相识近万年,金姗姗哪能不知道他玩的什么把戏,她眼疾手快的按住黑溜溜,“你觉得这个理由我会不会信?我最近来了凡间,好久没有舒展舒展拳脚了,哎?突然有点想念那些年的妖肉沙包啊。”
“老大!就算是现在要历天劫,我也会先处理完您的事情啊。”黑溜溜也没再坐下,反倒是一转身带着谄媚的笑脸,开始给金姗姗捶背,边捶还边问,“老大这个力道合适吗?”
金姗姗满意的点点头,此时慕容湜终于反应过来,瞪了一眼黑溜溜,黑溜溜乖乖的坐回座位,不敢再靠近金姗姗。
“姗姗,我觉得我们不用那么麻烦……”
“卖身进入青楼,是我们最稳妥的办法。”金姗姗一脸坚定,告诉这两个人这事她是有分寸的,请他们相信她,“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也不管他们有什么样的表情,金姗姗一口气都没有喘,就开始说他的计划,“阿湜和我最是好看,那就让我们去做落难小姐。”说罢还对着慕容湜点了点头以示鼓励。
“小黑子,你最是难看,我觉得你就勉强去找那老鸨应征个龟公好了,不知道她会不会看得上你,不过我们两手计划,确保万无一失嘛,本来还打算让丑八怪去当我们死去的爹爹,他也不在,那我就只能扎个草人,略施法术让它变为人形,也算能勉强糊弄过去……”
不大一会就给他俩描述了一对穷苦人家的小姐妹,卖身葬父,还带一个丑八怪弟弟,无以为生的悲惨故事。
“我记得凡间卖身葬父怎么做来着?”
见金姗姗挠了许久的头,慕容湜生怕她把自己拔秃了,好心提醒道,“凡间卖身葬父大都是在头上插一颗稻草表示自己家无一垄、房无一间,平穷就似这颗稻草……”
金姗姗才不耐听他现在讲这些,“对对对!我们就在头上插棵草,跪在那百花楼门口大声哭喊,先把那老鸨喊出来,待她一出来,那这事情就稳了!”
金姗姗倒是对自己的长相很是自信。
“你说你会被老鸨看上,我是没有意见的,你说慕容先生能被看上,我看未必,慕容先生本就生为男儿身,据我所知,百花楼并不需要小倌。退万步来讲,就算百花楼有小倌,他们也绝看不上他的。”
“小黑子,你自己长什么样自己心里没数吗?怎的他不行你就行了?”金姗姗一脸嘲讽。
“那可未必哦……”黑溜溜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有些自信的,
“懒得理你……怎么样,我这计划周密否?”先是对黑溜溜翻了个白眼,后一句却是突然凑近慕容湜。
金姗姗一靠近,先是一阵香风扑鼻,令人沉醉,接着看见那绝美的勾魂脸,慕容湜连魂都快被勾走了,哪里晓得金姗姗在说什么,只呆呆的点头,“周密。”
说完才突然醒悟,自己怎么如此不过脑的回答。心中苦笑,难怪天上那些老神仙都说,莫要轻易入凡尘,沾染那红尘俗世。情爱之事更是犹如毒药,见血封喉。原来如此,这一个爱字就将原本聪慧的龙湜变成了傻子慕容湜。
罢了罢了,就算她是丧命散也是自己心甘情愿当作蜜糖饮下的。
既然她爱胡闹,便由着她去,庆幸的是她的胡闹将自己算了进去,既然有他陪在身边,定会护她周全。
黑溜溜伤心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果然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哪怕是单恋,一样傻。他觉得他以后决不能喜欢上一个人,他不想变成慕容湜这样毫无底线的人。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阿湜最好了,如此聪明,将来定要让你做我山寨的军师!”
金姗姗终于将心中早就升起的念头说了出来,黑溜溜果然醋意大发,“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还说我聪明,还要将我封为二当家,如今你!”
“军师是军师,二当家是二当家,不一样的。”金姗姗不欲与他争执,打断他如是解释道,但心中对黑溜溜的鄙夷更甚,果然不能靠他,连军师和二当家都分不清楚,长得丑还不聪明,真替他将来担心,还是阿湜好。
黑溜溜想了想,对啊,这称呼分明不一样,那自己到底是在不乐意什么?瞬间便释怀了。
金姗姗见黑溜溜不再闹腾,便又靠近了些慕容湜,“阿湜,此事刻不容缓,我们这便着手准备吧。”
“好。”慕容湜答应的痛快。
其实慕容湜也是有自己的考量,据他观察,姗姗这病症只是针对男子,对女子的样貌她还是很正常的,若自己能以真面貌见她,就算是着女装,也算是迈出了让她了解他的第一步。
可见咱们帝君大人为了他这心上人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简直无下限的爱她。
黑溜溜一直提防着慕容湜,他觉得身为帝君的他,虽答应了金姗姗,但定是不能做如此失格的事情,闹了笑话哪能下得了台面,岂不被他人嗤笑。所以他一直谨防慕容湜偷袭,将他换上女装直接扔进百花楼里面去。
哪知……哪知他还真的一本真经的和金姗姗挑起女装来,他悄悄拉起慕容湜的衣袖,满是未雨绸缪的说道,“帝君,再宠也不能让自己丢人啊!这以后还怎么会天上做帝君?”
“放心,天上看不见,而且,我的小妖精,我如何宠哪里用得着你置喙。”说的粗俗点就是管你屁事。
黑溜溜一听,自己好心提醒他,他却如此对他,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打不过,他还真想两巴掌抽醒他。再也不管他们的事情了,转身去了墙角,画起圈圈来。
选了许久,那二人终于一致决定了他们要穿的衣服——丧服!
黑溜溜看见最终二人挑的衣服,真想一头撞在墙上,谁能把这俩脑子有病的妖孽一巴掌扇飞啊。
本就打算卖身葬父,那他们挑什么女装!
“阿湜,你在凡间许久,可会那易容术?我刚下山时就见过,她们在脸上涂涂抹抹,马上就变好看了!”
“会的,我便先行回屋改变妆容。”慕容湜拿着金姗姗隔空取来的女孝服回了自己的房间。
金姗姗则是直接将衣服胡乱套在身上,跑到墙边找黑溜溜,打算问他有没有在这墙边找见稻草。
“稻草没看见,这两株行不行?”顺手将靠近墙角的两株草拔了起来。
金姗姗接过来,嫌弃的反复看了看,“嗯……颜色倒是和稻草相似,只是这上面的的叶子太过烦人,不过我拔掉就好了。”
“两根够不够?这还有一根。”黑溜溜揪着那颗摇摇欲坠的小草,生无可恋的看着金姗姗。
“丑八怪这药田整理的如此好,独独这里长了三根杂草,破坏了这整个布局,所以杂草嘛,顺手帮那丑八怪拔了吧。虽然他眼高于顶,对我们刻薄尖酸,但是我们做妖的还是要以德报怨,不与他计较,这种力所能及的小事,便帮帮他吧。”金姗姗今日倒是极为大气。
“说得对。”黑溜溜手一用力,便将那颗草连根拔起,还顺手到了墙外,他到时候才不在自己头上插这个。
此时,真正清风寨中乱晃的少禹,不知为何内心却是一阵抽痛。
屋外的二人在等慕容湜的时候,陆陆续续帮少禹拔了好多杂草,做完好事,一身轻松,便坐到了院中等慕容湜出来。
屋内慕容湜先是将那衣服穿在身上,理了许久,直到没有一个褶皱。接着撤去法术,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样子,昨日自己修为散失许多,此时便也不浪费那点法力,自己亲手给自己梳了一个垂鬓分肖髻。
慕容湜长相本就似女子,因此只一个发型,便是活脱脱的一个绝美少女,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翠,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暄,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虽慕容湜心中打定主意要给金姗姗看自己的真面目,但是黑溜溜的担忧他也不是不认可,自己这男儿身非要装扮成女娇娥,心中实在是有些磕绊。
因此慕容湜在屋中踱步了许久,在思考是不是自己此时要将黑溜溜打晕抗进来,给他穿上女装将他丢进百花楼中,自己也就不必如此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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