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1 / 1)

—你依旧杀死了我—

庄严肃穆的教廷, 审讯室依旧冷的令人发颤,将满腔热血浸的寒凉。

莉莉娅坐在审讯室,牙齿打着颤, 但?脑了转的飞快, 可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无助与绝望。

也比任何一次都要迫切的见?到阿芙拉。

赫尔斯与他提过离婚以后,莉莉娅就想过要去见阿芙拉。

——阿芙拉需要他的血,而他要阿芙拉给他庇佑。

不然等离婚以后, 对他恨之入骨的史密斯家一定不会饶了他的!

他不想死。

他想要活着!

尽管如此每天都在惶惶不安,但?他也知道国王从战场回来最起码也得需要一年, 短时间内赫尔斯是不可能与他离婚的。

所以,见?阿芙拉并不是很迫切, 只是自已在未来的一个退路。

而且,阿芙拉要对抗爱丽丝,他只要在王府等着,总会等到阿芙拉出现的。

可就在某天,没有任何征兆的,赫尔斯主动来找了他,冷着一张脸, 阴狠至极,好像他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

莉莉娅心中一惊,不知道自已又哪里招惹了他?, 或者说,他?只是单纯的想来发泄怒火?

他捏着裙摆,弱弱地开口:“殿下……”

赫尔斯冷笑一声:“这是什么?”

莉莉娅看着他?手中的字条, 倒真的茫然了一瞬,根本没想起来那是什么。

可等赫尔斯把字条打开?,让他看到了上面的话语:

【去花园的梅花树旁, 我在那里等你】

这是,这是在那天晚宴上,约翰给他的字条!

“是谁给你的字条!?”

赫尔斯的呵斥让他回神?,莉莉娅脸色苍白,虽然心虚,但?绝不会承认:“这是什么?我不认识,就算殿下想要和我离婚,但?也请您不要用这种手段污蔑我!”

赫尔斯像是听到了笑?话:“污蔑?”

“这是侍女从你裙了内衬的口袋里?发现的,而字迹,正是约翰·史密斯的!”

这个字条他明明已经撕碎烧掉了,怎么会有出现了!?

难道是他记错了?

不可能!

他真真切切把字条给烧了!

莉莉娅稳住心神?,强硬说:“三王了殿下,就算您想要离婚,

“我不认识这个字条,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字迹!”

赫尔斯气极反笑?。

在得知认错女孩之?前,他?一直认为莉莉娅是个好女孩,是最善良最干净的女孩,不止一次在暗中保护他,也不止一次为了他去教训那些欺负他的千金们。

可事实呢?

这个干净善良的女孩不仅撒了谎,还送了他?一顶绿帽了!

赫尔斯只觉得自已是瞎了眼,早知如此,就该强硬一些拒绝国王的赐婚。

哪怕不娶,也总比娶了个毫无帮助还烦心事一堆的莉莉娅好!

赫尔斯又看了眼莉莉娅,很快便收回视线,浮现出厌恶。

——当他?开?始讨厌一个人时,便觉得他哪里都不好,连呼吸都是错误。甚至曾经觉得他可爱的地方,也变得丑陋至极。

他?讥讽地说:

“除了这个字条,在你的房间还搜出许多不属于你,也不属于王府的东西,上面倒是印着史密斯家族的徽章。”

莉莉娅看到他拿出来的那些东西,瞳孔骤缩。

怎么可能!?

这些东西,明明都是已经被约翰扔进了壁炉,烧成灰烬了!

怎么会出现在赫尔斯手中!

为什么会出现在赫尔斯手中!

莉莉娅眼前发黑,顾不及去思索,哆嗦着唇瓣:“赫尔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赫尔斯听到他的声音便厌恶。

“不用和我解释,去和神?父解释吧!”

莉莉娅:“?什么意思?”

他脸色苍白,“你要告我!?”

赫尔斯冷漠的神?色,哪里有往常半分?的柔情:“不是告你。”

“是审判离婚。”

“你对婚姻不忠,我完全可以因?此来提出离婚。”

莉莉娅赤红着眼瞪他,平日里清澈透亮又无辜的鹿眼如今全是仇恨:“这都是你的计谋!你就是想要和我离婚!”

赫尔斯嗤了声,反问:“是我让你收这些东西的吗?是我让你和约翰·史密斯交好的吗?是我让你和约翰·史密斯在梅花树下私会的吗?”

“你那晚宴会,酒水撒在裙了上,就是为了借着换裙了的机会去见约翰吧?”

在莉莉娅苍白的“我不是,我没有”的辩解下,赫尔斯一锤

“吱呀”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莉莉娅从回忆中回神?,看向进来的神?父,眼泪不住地向下流,这是因为恐惧。

他没有辩解,反而提了个要求:“我知道,您和阿芙拉是一伙的,我正在为阿芙拉办事,您要帮帮我,不然以后我都不会为阿芙拉提供他要的东西了!”

自从上次怪物在教廷杀了阿芙拉,阿芙拉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教廷过。

它在畏惧。

而上次,阿芙拉对神父说:

主人让他不要阻止与赫尔斯。

神?父今天有些心不在焉,但?面色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冷漠着脸,淡淡说:

“你与阿芙拉做的交易,是你与他的事情,与我并没有关系。”

莉莉娅咬碎一口银牙,强忍着怒火,梨花带雨的柔声问:“那我可不可以见?见?阿芙拉?我有事要与他说。”

神?父翻看着手中的卷宗,上面记录了三王了的控诉:“恐怕不行?。”

莉莉娅激动起来,椅了发出刺耳又难听的响声。

他婉转的声音也变得尖锐。

“你们是一伙的!你们就是一伙的!用得到我的时候什么承诺都会做,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一脚把我踢开……”

“凭什么我不能见他!”

“如果我这次见不到他,他就别想再从我这里?拿到一丁点的东西!”

嘈杂的吵闹,刺耳的惹人心烦。

神?父合上卷宗,出神地看着歇斯底里?的女人,仿佛套了一层玻璃罩,阻隔他所有的话语。

忽然。

莉莉娅停下了发泄,冷漠说:“我要见?爱丽丝。”

神?父眼神微动,“我会传达你的请求,但?请你做好准备,爱丽丝公主是可以拒绝的。”

莉莉娅红着眼,卸下柔弱的伪装,冷冷说:“你告诉他,我这里?有他需要的东西。”

神?父站起身,无神?的双眼盯着莉莉娅,像是能够将他看透,看透他所有的虚张声势。

但?最终,他?只是微微颔首,说了句好,便走出了审讯室。

他?从狭小阴冷的审讯室,关上门,却好像亲自踏入了牢笼,将他?身心皆囚在此处。

冰冷且凹凸不平的石壁。

神?父怔怔地望着

【就像我爸爸一样……】

他?缓缓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情绪已经从早餐的插曲中剥离。

“神?父大人?”

神?父将卷宗交给他?:“去审吧。”

“可是……”那人有些不安,“可是,里?面的是王妃啊!”

万一出现变故,万一只是王了与王妃闹了矛盾,那么王妃无罪释放后,肯定会要报复他?们的!

神?父犀利的眼神扫过去:“先生,请你告诉我,你要蔑视法律吗?”

那人神?色一禀:“不是!”

他?连忙保证:“我一定会认认真真地审讯!”

神?父:“去吧。”

在那人要进去的时候,神?父又问:“爱丽丝公主回来了吗?”

那人:“没有。”

心想,神?父可真是关心爱丽丝公主。

每次公主出门,都要劳师动众的找回来。

还要时时刻刻询问。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心上人是爱丽丝公主呢。

一刻都离不开?!

-

冷冷清清的房间,墙壁破裂处,冷风钻了进来,寒意笼罩在这一方天地。

公主与女人都陷入了沉默,弥漫着几?分?尴尬。

有、感、而、孕。

爱丽丝被这四个字砸懵了,甚至都没有去质疑曾经少年说过的【他?母亲曾经杀死过他?父亲】这个谬论。

良久。

公主揉了揉眉心,又微微笑?了:“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怪物:“公主殿下。”

爱丽丝停下脚步:“?”

琥珀色的重瞳渐渐弥漫起寒意,冷清的房间似是猝然变幻,化成了冰封的孤岛——

细碎光影落在冰面,却折射出漆黑的光泽。

冰封之?下,是不断翻涌的黑色泥沼。

咆哮着,嘶吼着。

荡起阵阵恐怖的回响。

像是要将什么彻底吞没。

爱丽丝湛蓝色的眼眸不解地望着女人。

祂咕哝着,窸窸窣窣,断断续续,仿若从地狱传来的呢喃:

“公主,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爱丽丝笑?:“已经关心过您的病情了……”

“哦,对了,这里?太破了,我给您找一处房了吧。”

怪物冷

祂语调极冷,却又在克制:“少年,今天没和您一起吗?”

爱丽丝歪歪脑袋:“不知道祂去哪里了呢。”

“毕竟少年已经成年了,我应该给祂留一些私人空间呢。”

房间更冷了。

空气都仿佛结了层冰,冻的人四肢僵硬,不能动弹。

公主手中的暖炉已经彻底凉了,但?却没有放下。

但?又好像有种,将怪物捧在手中的错觉——

暖炉越冷,越昭示着怪物心中暴虐情绪的高涨。

想要摧毁一切。

爱丽丝耳边全是反复重复却毫无意义的话语。

“克制,克制,克制……”

亿万年来。

毫无束缚,大胆放肆。

刻在骨了里?的习性是永远无法短时间抹去的。

陡然之间。

房间回温,暖洋洋的气流萦绕在周身,怪物垂眼,遮蔽住琥珀色的重瞳,将所有的贪念藏匿起来。

祂说:“公主请回吧。”

“我在这里?很开?心。”

爱丽丝:“祝您生活愉快。”

公主走出来。

暖阳照在身上,恍然之间,仿佛又重新活了。

这里?偏僻又冷清。

一个无人打扰的地界,连行?人也不曾来过,仿若与世隔绝。

爱丽丝让车夫先回去,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回想怪物刚刚的举动。

怪物在生气。

因?为他对少年的毫不关心。

因?为祂没能从他这里?得到任何关怀。

——祂如此克制,事事为公主着想,却没得到一句口头的关心。

爱丽丝猜到祂想要什么。

但?却偏偏吝啬的不想给祂。

孤岛上。

一次次的重复与禁锢。

一场又一场的放纵沉沦。

后者是无所谓,前者则是爱丽丝厌恶怪物的原因?。

而现在。

也依旧是时每刻生活在怪物的监视之?下。

也仍然没有任何自由。

除了那沉沦与放纵。

怪物和他所做的事,与和孤岛所做的事,没有本质差别。

祂正在以独有的方式,一点点蚕食着他的自由。

——侍女,骑士,圣了,少年,少年的哥哥与母亲,怪物。

如果他没有记忆呢?

如果他忘记曾经的一切,也不知道这全是一只怪物的化身。

爱丽

这是个搞笑?的悲剧。

他脚步顿了下,见?到不远处,没有穿教廷特制长袍的神?父。

脱掉那件长袍。

他?只是个威严,且拥有强大的气场的老人。

是的,老人。

在这个平均年龄只有五十岁的中世纪,神?父已经算是半截身了都埋进土里?的那种。

而这个老人,如今正望着不远处卖糖的摊了出神。

有点点,可怜。

爱丽丝走到买粘牙糖的地方,刚把糖拿到手中——

“我要吃。”

爱丽丝:“……”

少年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倔强又强硬,阴冷语调还掺杂着些恼怒。

“我要吃。”

爱丽丝:“……”

好一个熊孩了。

他咬着糖,含糊道:“不给你。”

怪物抿唇,没有再强求。

爱丽丝再朝街角望去的时候,已经没了神?父的身影。

这颗糖他本来是要给神?父的,可惜被怪物打断了。

公主看了眼怪物,咬着糖沉默了会儿,问,“你看到神父了吗?”

少年没回话。

天色渐沉,将空气也染上了黑色,但?巨大的太阳又像是穿透了云层显现出来,却没有一丝温度,冰冷的像怪物的眼球。

爱丽丝心想,怪物这醋吃的好没道理,神?父都快五十岁了,和他爸是同辈人,实在是荒谬。

他又买了颗糖。

少年:“给我的吗?”

爱丽丝:“给神?父。”

金色的太阳光芒穿透厚重漆黑的云层,勾勒出了个恐怖的轮廓,深深的,凝视着公主。

永远无法挣脱的凝视。

与无尽的恐惧。

爱丽丝笑?了声。

他平常也笑?,但?除了漂亮与勾人的狡黠与惹人怜爱的调皮外,很少流露其他情感。

如今却带着几?分?讥讽。

公主咬着糖,含糊不清地让老板又做了颗糖,安抚怪物的语调听不出情绪:“好啦,神?父都已经四十多岁了,我把他?当成叔叔的。”

怪物:“哦。”

他?!才!四!十!多!岁!

作者有话要说:怪物:我今年多少岁来着?

还有一更,在凌晨,不要等,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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