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伤就要上药(1 / 1)

通往主教学楼的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大部分学生这时候进了教室。屈南朝着熟悉的方向走,忽然兜里震动,有新微信。

掏出手机,他看了一眼,随后脚步便停下来,考虑几秒钟之后转向后侧,朝反方向走去。

东校门的食街这时候最安静,但是每一家小饭馆都开始做准备了,等待迎接真正的热闹,晚上的用餐高峰。屈南拎着陈双的书包走进超市,先朝着墙上指了一下。

“来包烟。”

刘东正进货,转身一瞧就笑了。“来这么快?我刚才看见那条狗了,正在后巷里吃东西呢。”说着,从墙柜上拿下一包烟,又拿了一盒狗罐头,一起扔给了屈南。

“谢了。”屈南撕开烟盒包装,打开后将烟盒倒立放在玻璃桌上,右手的食指顶住拇指第一关节,有力地一弹,啪,一根烟就被他弹出盒子,顶出烟嘴来。

再拿起烟盒,屈南将烟叼上,又从收款机旁边拿打火机,唰一下刷出火苗,蹭着烟烧,一气呵成。

白烟瞬间缭绕,他吞云吐雾了一下。“我要打比赛了,隔离训练,这半个月你能不能帮我喂喂它?”

“我可不敢。”刘东给他的烟记上账,“你又比赛?可以啊小伙子,有前途!不过少抽烟吧,你瞧瞧你这几个月都拿多少盒了。以前你可不这样,现在这是抽上瘾了?”

屈南只是吸了一口,有着运动茧子的指节夹着烟,朝刘东一笑。

“别抽了,注意身体健康,我在这里开小超市二十多年,运动员见了一波又一波,就连你们总教练黄俊,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也就是个偷着出来抽烟的皮小子。不过那条狗我不能帮你喂,我怕它咬我。”

屈南的眼睛茫然了一阵,又说“不用你帮我喂,每天放两个狗罐头,换一盆干净的水就好。备赛期两周,比赛期一周,我真没时间照顾它。”

“那……行吧。”刘东答应得很勉强,“我可不敢碰它。”

“不用你碰。这个东西麻烦你每天喷在它吃饭的地方,还有后巷的入口处。”屈南把烟头摁死在玻璃烟灰缸里,拉开运动包的拉锁,拿出一个干净透明的玻璃瓶子,“这个一定要记得喷。”

“这是什么?”刘东顺手摁了下喷头,“嚯,真清新啊,绿柠檬。”

“这是我的止汗剂,它已经闻习惯了,忽然味道消失它会害怕。”屈南将烟盒装好,准备要走了。

刘东叫住他“它是不是熟悉你了?熟悉了就赶紧抓吧,不然它也不安全,别人也不安全。”

“现在还不行。”屈南停了一下,摇了摇头,“受过伤害的动物不会那么轻易跟人走,要想给它戴项圈还早着呢。你帮我照顾一下,谢了。”

离开超市,屈南没有朝东校门走,仍旧是反方向,朝着烧烤店的后巷去。刚才刘东发微信说看见那条狗了,现在他走进后巷,果然,一条黄白色的大型犬正趴在罐头旁边休息。

罐头已经吃空,但是地上散落着几颗白色的药片,显然这次又故意挑出了屈南下的药,没有吃。

屈南看着那条狗的眼睛,狗只是动动耳朵,没有掉头跑掉。但是它背部的毛有些炸起,像是随时准备攻击。

蹲下的动作还是很缓慢,屈南先把运动包的拉锁拉开,方便拿东西。几秒后,他开始靠近这条狗,蹲着一步步过去。一人一狗中间空着的距离开始缩短,但每一次都留出空余时间,让这条狗去适应。

像消磨时光,十几米的距离,大概用了十几分钟。那条狗做足了准备要跑,但是又像好奇,想看看这个长期给它送水送罐头的人类到底要做什么。

三米、两米、一米……屈南不断地靠近,每一次的试图接近连呼吸都减慢了,不敢用力。离得越近,他越能闻见附近垃圾桶的腐臭味,还有这条狗身上的臭味。

狗在还剩下半米距离的时候完全抬起了头,目光凶狠起来。

屈南的速度加快,手臂用跑步冲刺似的气势,掐住了它的后脖子。

狗开始疯狂甩头,它很大,体型已经超过正常的秋田犬,屈南只好更用力地压住它,压住它颈椎的骨头,手指像一根牵引绳,去寻找它毛发里的东西。

“别动,别动,别动……”他对狗这样说。狗肯定听不懂,挣动只能更剧烈,屈南只好再用力气,将狗的脖子死死摁在地上,让它的下颚完全贴合地面,起不来。

巷子口有人走过,随意地一瞥又快步跑开了,以为后巷里有人要杀狗。

狗开始叫了,试图将嘴部翻过来。因为它是尖嘴犬,一旦翻成功,屈南的手腕大概就保不住了,所以只能用尽全力,仿佛这一秒就要把这条狗掐死。

叫声越来越大,可屈南听来却很凄惨。它不是想要伤害自己,只是害怕,否则不会在想要咬人的时候哆嗦得这么厉害,后腿完全爬不起来,仿佛人类的触碰对它本身就是一种伤害,连抚摸都不行。

左手用尽全力地扼制它,压得它喘不过气来,叫声开始出现呼噜呼噜地抽气声,显然是有些窒息。可是都这样了屈南还是没有松手,只是用右手在它颈毛里寻找什么。

一个已经旧得不能再旧的项圈,显然是它小时候戴上的。随着体型变大,项圈却没有更换,已经勒进皮肤里。摘下来之后,项圈的内层全是血,像是揭下来一层皮。

就是揭下来一层皮,皮革和它的肉已经长在一起了。

“没事了……真是好姑娘。”屈南说话很轻,但是手下的力道却像个无情的刽子手,上药过程不能退缩,否则它以后就再也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了。右手将旧项圈扔得远远的,再伸进运动包,又像在找什么。

一小瓶酒精,就是体育生有时候会备着的那种医用酒精。

用牙咬开胶皮瓶塞,屈南将整瓶酒精浇在它颈毛上,狗立刻开始蹬地,指甲都抓劈了,像呼吸困难,马上就要死掉。叫声也变了调,从刚才的恐吓变成哀嚎。

大部分酒精洒在颈部,剩下的全部洒在它左耳外侧。因为没有吃消炎药,伤口已经溃烂发黑,再过不久就要招苍蝇了。

伤口沾上酒精的一刹那,这条狗朝着屈南龇出尖牙。等整瓶酒精洒完,屈南立即放手,同时将手臂甩着收回来。狗顺着他的收手轨迹扑了一下,没咬到,转瞬之间改变方向,掉头跑开了。

这一次,屈南拎起身边两个包,跟上了这条狗的逃跑轨迹。

主教学楼的外侧楼梯6层,陈双贴着墙坐,将脸埋在臂弯里。原本只是想跳一下,没想到闹出这么大的事,被嗤笑的感觉已经浸到了骨子里,让他坐立不安。可是再不安也只能自己咬牙忍着。

疤瘌脸,疤瘌脸,疤瘌脸……

眉骨底下疼,从早上就开始疼了,陈双也不管不顾到底伤成什么样,反正有刘海儿遮着,别人也看不到。

坐了不知道多久,他都睡着了,怪只怪这一面刚好是西晒,有足够多的阳光温暖他的后背。醒来时,不舒服的姿势带来一阵头晕目眩,陈双深呼吸几次,才确信自己刚才真的是短暂睡着了。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上楼梯的脚步声。

是谁?陈双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怎么这鬼地方也有人来啊?脚步声越来越近,缓慢又坚定地踩着金属台阶,带有非常笃定的情绪朝上走,好像已经知道上面有人了。

陈双揉揉眼睛,不高兴地皱起眉头来。妈的,凭什么啊,凭什么自己好不容易找了个休息的地方还和别人撞上了?一会儿等那人上来就轰他滚蛋!

“陈又又?你怎么会在这里?”踩楼梯的脚步声停了,那个人从下面走上来,停在了陈双的面前。

陈双的眉头瞬间舒展,只是缩了缩,往墙面方向靠得更紧。“怎么是你啊?”

“我以前就喜欢在这里晒晒太阳,因为这面墙的西晒特别好,睡觉很舒服。”屈南斜挎着自己的运动包,手里还拎着一个,一步三节台阶地迈上来,直接坐在了陈双的旁边,“只是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休息……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是打扰了,可陈双还是摇摇头,闻习惯了柠檬味,确实挺好闻的。

“没打扰就好,那我就坐你旁边了。”屈南笑着放下包,“没想到你和我都喜欢一个地方,看来还挺有缘分的。”

缘分?陈双又摇摇头,这个地方是自己偷偷看顾文宁训练的地方,没人知道。

“你看,那是咱们学校的主训练场。”屈南往前指了指,“我很喜欢从这里往下望,特别是到了晚上。白天的训练场其实没什么意思,不好看,到了晚训开始的时候,顶棚和所有高架大灯亮起来之后才漂亮。咱们学校的大灯也是定制的,你见过么?”

大灯?陈双再一次摇摇头,以前自己只在白天偷偷来,又没参加过晚训,原来主训练场是有灯的。屈南就坐在自己的左侧,空荡荡的金属楼梯只有他们和灰尘,陈双开始放松肩膀,好像回到了他的秘密基地里。

“那下次我带你晚上来看吧,白天真没什么可看的。你见过一次晚间的,就会忘了白天的训练场什么样。”屈南说,暂时不提他刚刚逃跑的事,“你……等等,你左眼皮上有一道口子,好像……在渗血。”

“什么?”陈双一哆嗦,哆嗦的同时已经伸手出去,压住了屈南想要伸过来的手。

“我说,你的眉骨下面有伤。”屈南轻轻地说,强硬地掰开陈双的手指,那道伤口再不上药就严重了。陈双立刻站起来,又被屈南拉回来,两个人的手黏在一起,像分不开。

“妈的滚啊!”陈双立刻像害怕失去力气那样推搡他,带有报复性质地瞪过来,来势汹汹。推搡间,金色的刘海儿被风拨开了。

底下是一双冷水淬炼过的眼睛,没有阴冷,只有颤抖的睫毛,和含着凶狠的眼神。天生茶色的瞳仁润在凶狠里,像一块儿太妃糖。他的手指还抠着屈南的手腕挣扎,修剪干净的短指甲狠狠掐进了屈南的皮肤当中。

屈南也用力地掐住他的腕口,

“你有伤。”屈南没有退缩,反而逼近,近距离下观察他的伤口,用呼吸和气味将陈双逼到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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