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向田章解释什么,也不在意他心里怎么想她,所以没有说话。
田章也没觉得他有这个资格去质问她。
此刻屋子里除了秦松仁喋喋不休的埋怨声,就是诡异的尴尬气氛。
秦松仁自顾自的说了好一会儿才发觉不对,停止了自言自语,走回两人中间坐下。
他毫不客气的对着田章说“喜欢就喜欢,有什么不能说的?原来也没见你婆婆妈妈的。”
“你再废话,我现在就让人将你丢出兴都。”苏悟一拍桌子,恶狠狠的看着秦松仁。
秦松仁第一次见她这样对自己说话,顿时噤声。
苏悟瞬间变了脸色,笑着看向田章,“田公子,我与他有些话要说,能否让他在这里呆一晚上?明日我一定让他回去。”
此言一出,不只是田章疑惑,秦松仁更加疑惑,“有什么话你说。”
苏悟瞪他一眼。
他瞬间低下头去,是他违背了承诺回到兴都的,所以她没有资格与苏悟谈判。
田章知道苏悟此举是有意让他回避,于是慢慢起身,礼貌的与两人道别,转身离开了。
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他表现的那么轻松。
苏悟和秦松仁目送田章离开,秦松仁疑惑的转头看向苏悟,“你为何留我?”
苏悟抓起桌上的一只茶盏丢了出去。
秦松仁迅速躲开,恼怒的看着她,“你做什么?”
“你说我做什么?”
苏悟声音不自觉拔高,“你私自回来我已经不说什么了,为何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自己不婆妈,怎么没见你对着李崇茵说喜欢她啊。”
听了这话,秦松仁总算明白她为何生气了,又听她提及李崇茵,面上的表情变得不自然,小声道,“你知道我的情况的。”
“那你就不知道我是什么情况?”
秦松仁撇了撇嘴,“是我考虑不周。”
“你还知道啊?”苏悟瞪着他,“本来我与他之间就没有什么交情,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田府帮忙还可以通过田蕊说得上话。
你倒好,直接将这件事戳破,日后哪儿还有缓和的余地?”
“不是还有我嘛。”秦松仁略显委屈的抬头看着她,就因为这个就发这么大的火吗?至于吗?
“你?”苏悟嫌弃的撇开脸,“你是田府的儿子还是田府的女婿?能说得上什么话?”
他自己还要依靠田章才能报仇,还指望他能帮到她?当她脑子不好使吗?
“我是袁府的儿子。”秦松仁道。
说起这个,苏悟就不忍心再说他什么了,“你的事我已经告诉你姐了。”
“不是说了不告诉她的吗?”这下轮到秦松仁生气了。
“你吼什么吼?”苏悟瞪他,“你不是还答应不回来吗?都说话不算话,抵消了。”
秦松仁不买账,气急败坏的说,“她如今怀着身孕,你告诉她这件事,她能承受得了吗?”
“就是因为她怀着身孕,我才要说。”苏悟道,“你自己的姐姐自己不了解吗?
她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时常挂念你,梦里也叫着你的名字,罗卷怕她忧思过虑。
女人生孩子多么凶险想来你是知道的,如果忧思成疾,怕是熬不到生产那日。”
秦松仁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双手紧握。
“她尚且如此,更何况疼你,爱你的母亲呢?她们将所有的苦楚埋在心底,午夜梦回总能看到你的身影。
她们对你的思念你可感受到了?所以不要那么轻易的将生死置之度外,除了我还有很多人挂念你。”
秦松仁默不作声,他也想念她们,可他的命运并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当苏悟告诉他,他不能如寻常人那般结婚生子,他便知道自己与别人不同,哪怕是活下来了,也随时有丢掉性命的可能。
如果注定不能如常人一般活在世间,为何不去做些该做的事情呢?
他想扳倒赵越,甚至杀了赵越,不止是因为赵越害死了他,更多的是赵越记仇,只要他手中还有权势,那么袁府总有一日会遭殃。
他想在自己死之前为袁府解除后患,同时也拉拢田家。
“我知道。”
“有时间去看看她们。”苏悟建议道。
秦松仁嘴角微勾,笑容温柔,“谢谢你。”
苏悟忍不住在他肩头拍了一下,“谢什么谢?我要谢你的地方也不少,我都没跟你客气,你倒是跟我客气上了。”
“你想让田家做什么?”秦松仁将话题重新拉回到原点。
闻言,苏悟也想起了自己将田章得罪的事情,“他之前向我提过亲。”
“啊?”秦松仁诧异。
“我告诉他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后来他在雍向城见过莫顷延。”苏悟道,“如今我又嫁给了梁亦念,他觉得我水性杨花也没错,我也不在乎他怎么看我。
只是我欠梁亦念太多,如果他需要帮助,我能求的除了罗家便是田家了。
可梁亦念的对手很有可能是罗家,所以我将唯一的希望放在了田家,你竟然哎”
有些话不挑明还能装作相安无事,她觉得田章就算将她看得不堪,最多不喜欢她就完了。
至少还会看在她去年与田蕊的牵扯上给些助力。
秦松仁的一番话则是将各自的伪装都揭下,到那时她再去求,意义就不同了。
“梁亦念为何要对罗府出手?”秦松仁问。
苏悟摇头,“他有他的打算。”
秦松仁狐疑的看着她,“听闻你怀孕了,你明明已经嫁给了莫顷延,怎么转眼就怀了梁亦念的孩子?还住在如此破旧的院子里,你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当他听说她以梁亦念妻子的身份跟着梁亦念回兴都的时候,他是不信的,后来托人去揽尚城打听,才知道这些都是真的。
可他想不明白,她一直在与梁亦念保持距离,怎么突然间就成了他的妻子,还离开了恒国。
她与莫顷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悟苦笑一声,“我父亲是曦国派去恒国的奸细,算是为国捐躯,我想拿回原本属于苏家的一切,为苏央谋个前途。”
“你是说苏尤当时离开是皇上的派遣?”
“具体谁的派遣尚不可知,但莫顷延和梁亦念查到的事实确实如此。”苏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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