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赛场外,本家黑衣人云集,大量黑色的汽车横成了一条包围线布在了各个出口,停车场的围聚人群都被遣散了,几个奇装异服自称混暴走族的男孩还被一人肚子送了一拳架走了,在绝对的暴力机关清场前说什么都显得软弱无力。
“樱,确定人在里面吗?”
黑色的阻拦车线前,一辆法拉利california亮着车头灯,副驾驶座上,身披黑色风衣的源稚生望着富士赛道内白亮的聚光灯目光幽深,在他的身边秘书装扮的副手矢吹樱在pad上敲击了两下递了过去。
“我已经让辉夜姬锁定了大久保良一以及本部专员的手机讯号了,地图上显示他们在离开爆炸现场后去了新宿的一家夜总会,又以八十迈的速度奔向了这里,现在辉夜姬的信号检测显示三人都在里面。”
“为什么他们会来这种地方,这里的人流量的确不大,但猜测猛鬼众会藏在这边是不是太过于异想天开了?”源稚生皱眉看着黑夜下的富士赛场,他来过这里自然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每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一半的时间都会有新闻媒体聚集在里面,对于想要隐匿于黑暗中的猛鬼众这里可算不上一个灯下黑的好地方。
“猛鬼众的人都是疯子,疯子都喜欢飙车,闲暇时间一群猛鬼众聚集在富士赛场飙个车好像很合理的样子。”传呼机里想起了乌鸦的声音,他跟源稚生的另一个手下夜叉坐在一辆黑色奔驰里,两人闲得无聊抽着烟嚼泡泡糖,还比谁吹的泡泡比较大。
“樱喜欢开快车,你的意思是樱也是疯子了么?”传呼机里夜叉闲来无事杠了乌鸦一嘴。
“嘿,开快车的疯子和开快车的女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就好比你妈妈穿三点式泳衣和樱小姐穿三点式泳衣一样。”乌鸦说。
“无线频道不是拿给你们废话的,再不安静下来回去你们都得穿三点式泳衣。”源稚生按住传呼机冷冷地说,对面的两人立刻闭嘴了。
“新消息,辉夜姬查到了今天富士赛场包场的人的信息。”樱接了个电话看向源稚生“是一群东京纨绔圈子里的富二代,为首的是赤城议员的儿子,还有青木财团的继承人以及警视厅副厅长的公子。”
“很麻烦的局面。”源稚生转头回来。
“的确很麻烦。”樱放下手机看向入口里面。
他们说的麻烦并非是因为那群富二代不好搞定,以本家对日本这个国家的渗透力,就算是极有可能当选下一任内阁总理大臣的赤城议员在现场,对方也只能对本家毕恭毕敬乃至有求必应——议员选举是需要财团支持的而蛇歧八家在日本无异于就是最为强有力的支柱。
在资本为王的国家中,蛇歧八家无疑为黑暗中的帝皇。
“少主是在担心那个发了疯的家族干部对那些富二代下手吗?他们两者之间应该没什么冲突吧?总不至于他们怀疑是这群富二代在窝藏猛鬼众。”乌鸦说。
“没那么严重。”源稚生摇头“但以我来看,能将两者联系到一起的原因有很多个,最有可能的就是大久保良一和本部专员认为这群时常出没于上流阶层的孩子掌控着有关猛鬼众的情报,所以才特地赶来这里。”
“见鬼,少主你是说本部专员他们可能对那群孩子严刑逼供?”乌鸦惊了“这事情传出去想压住得耗费不少力气,他们没那么蠢吧。”
源稚生没有说话,但在心里他却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一个才被带走了至关重要亲人的男孩,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呢?就连带着本部专员背离本家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吗?
他想不通为什么在醒神寺中政宗先生会力荐一个年级不过二五的年轻男孩去接待本部专员,本身作为年轻人的他再了解不过年轻人为人处世的冲动了,现在的场面虽然不算是最坏的,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其实源稚生最为在意的还是今晚的这六起爆炸太具有针对性了,退一万步说前五起爆炸可以是提前广撒网设伏只等着大久保良一他们踩中一个,但第六起也是最后一起突兀的炸弹袭家也未免太过于离奇了。
大久保良一作为接待人的身份是在醒神寺中敲定的,知情的人数不过两个巴掌数量,但猛鬼众还是提前往良一的出租屋里寄了炸弹,这简直匪夷所思让人不经怀疑起一种可能。
——本家中出了个叛徒。
这是最糟糕,源稚生最不想看见的情况,前五个定时炸弹同时爆炸代表着对方的杀机并不强,但最后一起突兀的爆炸十有设定的是最为致命的触发式炸弹,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之前还抱着挑衅的态度袭击,忽然就来真的了呢?猛鬼众真的天真到认为寄一个箱式炸弹就可以解决掉‘s’级的本部专员了么?
在沉默之中,源稚生大脑飞速运转,他敏锐的意识到了这里面有巨大的问题,猛鬼众中有人在一切的背后布了一个局,对方必然有所图谋,并且就现在来看就要得逞了。他伸出车外的手指在车门上轻敲,与此同时入口的阻拦铁柱缓缓下沉,保安那边的问题已经被解决了,他们可以入场了。
“不能让他们轻易的离开这里,本部专员和那个大久保良一必须由本家监管。”源稚生拿起传呼机想所有频道上的人下达命令。
“不钓鱼了么?”乌鸦在传呼机中问。
“风险太大了,我怀疑猛鬼众的主要目的就是激怒大久保良一与本部专员,虽然我不明白他们这么做的用意,但既然他想分隔开本家和他们,那我们就不能让他们得逞。”源稚生说“今天的事情还有很多疑点,我需要好好问一下他们几个当事人。”
“少主的意思是得留活口是吧?”夜叉嚼着口香糖更换手枪的弹匣“不打死人,打断腿或者手还是可以的吧?但本部那边怎么交代。”
“不需要交代,日本分部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全度假的地方,昂热校长是知道这一点的,那么他的学生在旅途中受到一些小创伤也是情有可原的,不是吗?”源稚生淡淡地说。
“pad上信号检测显示他们要出来了。”樱出声提醒。
源稚生看了一眼pad,上面三个挤在一起的红点正呈高速飙向他们这边,看样子是想直接横冲直撞出去。
“把柱子升起来。”源稚生对着保安室里本家的人挥了挥手指示意。
富士赛道入口一排原本降下去的铁柱又再度升起来了,这个高度如果有车试图强闯只能撞毁当场,这也是之前为什么本家的车队没有直接冲进去的原因。
铁柱升到了一半,炽亮的车灯从黑暗中如刀般斩入每个人的眼中,引擎如狮吼般的轰鸣由远至近传来。
源稚生点了根烟伸手搭在车窗上侧着头眯眼望向里面,数根铁柱在光线的照耀下折射着光斑,距离铁柱还有五十米远,这个距离刹车还不算太迟。
但很显然,咆哮而来的赛车并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对着远处的那一排铁柱毫不犹豫的冲过了安全线,直直的撞了过去!入口法拉利california的车灯照亮了那辆凶悍无畏的gt-r,驾驶座上的男人咬着一点火星眼中满是刀子一般的冷漠。
铁柱完全升起,gt-r没有减速反而一脚闷进了油箱里提速到极致爆起了尾火,在震天响的轰鸣中全速冲来!
“我靠!”乌鸦和夜叉看着gt-r将车毁人亡完全置之度外的大无畏的模样忍不住说。
“疯了。”不仅是乌鸦和夜叉,外围排出车线的所有本家专员都忍不住在心里这样想,如果是加厚加重的装甲车还好一辆为了速度跑道而生的赛车硬捍这种路障不是找死是什么?
法拉利远光灯下gt-r前挡风玻璃光斑流转,源稚生看清了副驾驶上坐着的男孩的脸,他瞬间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不由感慨果然就如同传闻中描述的一样稚嫩。
可果然,越是稚嫩的孩子就越容易做出这种不带脑子的事情。
源稚生抬起搭着车窗的手正想抽口烟,但他余光一瞥却忽然放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神有些发愣。
不知何时,副驾驶上的男孩消失了!
再一次出现时男孩挂在高速疾驰的gt-r外,迎面而来的狂风将他的短发吹拂散乱,他翻出车外踩到了引擎盖上单手死死抠住缝隙固定住自己,刺目聚光灯的照耀下,在他的右手上拎着的短刀寒光鉴人!
“不是吧。”黑色奔驰上,看见这一幕的乌鸦和夜叉都张大了嘴巴,他们都猜到了接下来那个男孩要做什么。
gt-r顷刻冲至铁柱前,挂在车边的男孩消失了,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他成为了黑夜中的一道影,锋锐、无形。随即填满所有人双目的是一道寒彻入骨的刀光,金铁交戈声中一整排铁柱齐根断裂高高飞起!
男孩一刀斩断所有拦路铁柱,gt-r将其尽数撞飞冲向包围线!
在gt-r和法拉利擦肩而过的瞬间,副驾驶上源稚生侧头看着车窗外,一瞬而过的隙间他的视线与回站到车盖上的男孩对上了。
那一刹那之间,他看见了对方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平淡一片。
“有点意思。”gt-r飞驰而过,源稚生丢掉烟头呼出了烟雾。
“追。”他说。
。